林浅离开后，林雨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死死盯着林浅离去的方向，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凭什么？！”她在心里怒吼。
这个角色原本是她的！
明明一切都妥当了，要不是林浅，要不是她从中作梗，她怎么会失去这个角色？
更可恨的是，林浅竟然还故意在她面前炫耀，仿佛在嘲笑她的失败。
而要是等她成功拿到这个角色，到时候铺天盖地的群嘲声，她该如何面对？！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拨通了周曼的电话。
“周曼姐，怎么办？林浅下午要去试镜！”
林雨晴带着哭腔，委委屈屈，难过的要死。
“那么大的车祸，怎么就没弄死她？”
周曼心头一惊，也是震惊于林浅的速度。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没有休息，反而立刻就去试镜？她这心理素质也太吓人了吧！”
周曼都不得不佩服对方。
“那现在怎么办？任由她去吗？”林雨晴煎熬万分。
周曼叹息，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目前没有什么好方法。我们刚制造了车祸，不可能又来一起，那才会更容易引起警方的察觉。”
“我们运气好，那个家伙在IcU还昏迷，银行账面又干净，所以警方查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就不确定有没有这个好运了。”
林雨晴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声音带着颤抖：“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抢走我的角色？她要是成功了，以后我在圈里还怎么混？！”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扭曲的恨意——凭什么？
那个本该属于她的角色，那个她精心打点、甚至动用了不少财力才争取来的机会，就这样被林浅轻飘飘地夺走？
更可恨的是，林浅竟敢当着她的面炫耀，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分明写着嘲讽：“看啊，你争不过我的。”
周曼沉吟片刻，忽然冷笑：“急什么？车祸不行，那就换别的招。”
“什么招？”林雨晴急忙询问。
周曼轻笑一声，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既然她要去王导家里试镜……那我们反而有机会了。”
林雨晴声音一顿，“你是说舆论？”
周曼电话那边的声音掷地有声，“没错，雇人蹲守王导家附近，拍下林浅单独出入的照片，刻意避开副导演等其他工作人员的身影。”
“用试镜or特殊交易等暗示性标题引爆舆论，然后雇佣网络水军带节奏，散布林浅靠身体上位的谣言，甚至伪造所谓“知情人士”爆料。”
她的声音阴冷如毒蛇：“王导在圈内以爱惜羽毛着称，最厌恶绯闻缠身。一旦舆论发酵，他极可能为保声誉直接换掉林浅，甚至永久封杀她。”
林雨晴咬了咬唇，若是以前，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好计谋。
娱乐圈的这种手段太常见了，只要消息一出，林浅她必然浑身都是脏水。
可是之前的舆论战她真的怕了！
明明焦点是林浅，被泼脏水也是林浅，结果到头来反而是她遭殃。
这谁来给她说理啊！
林雨晴自己都没发现，自己面对林浅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了怯懦退缩之色。
“周曼姐，这能行吗？万一跟上次一样……”
周曼显然也想到了，她沉默了一秒，随即道：“上次是你沉不住气，主动挑衅了杨若雨，才将自己拉下水，这一次我们都不出声，最多就是在舆论爆发的时候，主动表示自己相信林浅，搞一把姐妹情深，我就不信这样还能牵扯到你。”
林雨晴依旧犹豫，“万一对方又有什么试镜视频，或者王导公开撑腰呢？”
周曼道：“那也无所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蹲一个真相。在绝大部分吃瓜网友心目中，林浅就会是这么一个走后门的形象。”
说完，她有些惊讶，“雨晴，为什么感觉你好像不情愿？”
林雨晴一愣，梳妆台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眼底浮起的血丝，还有脸上的怯懦之色。
她心中一惊，猛地低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怎么会？
“我只是——”
林雨晴的拇指无意识划开V博，那个#林浅试镜视频#的话题还挂在娱乐榜上，点进去全是她行云流水般的表演片段。
评论区最热门的回复是：【某些人买通稿黑人家的时候，没想到正主会直接甩视频打脸吧？】
她吞吞吐吐，怎么都说不出自己害怕了。
而周曼却懂了，她叹息一声，手机那头纸张的翻阅声暂停，她安抚道：“我刚收到消息，王导夫人今天带着孩子去瑞士了。只要拍到林浅单独进出的照片……”她故意停顿，“你知道现在网友最擅长什么？看图编故事的能力可比编剧强多了。”
林雨晴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可还是犹豫，毕竟林浅这个人太古怪了。
总是能逢凶化吉。
“万一……”林雨晴的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发觉自己把嘴唇咬破了，“我是说万一又像上次那样……”
她旧话重提，显然心理阴影还在。
“没有万一。”周曼的声音突然切进一段电子音般的冰冷，“这次我们分三波操作。第一波放照片，第二波找群演冒充工作人员爆料，第三波……”她忽然压低声音，“王导书房那扇落地窗，正好对着后花园的秋千。”
林雨晴瞳孔骤缩。
她当然明白这个暗示——去年某影帝就是被类似角度的偷拍毁掉职业生涯的。
窗纱的褶皱、玻璃的反光，这些都能成为网友破案的蛛丝马迹。
“况且……”周曼放柔语气，“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话题热度过去，你损失什么了？”
她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难道我们雨晴现在连这点试错成本都承担不起？不过是花了几十万买水军罢了。”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后续王导那边放出消息，我也会尽可能帮你压下负面新闻。”
周曼也不逼她。
化妆镜前的鎏金摆件突然倒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林雨晴看着自己映在碎玻璃上的脸，那些分裂的影像里，每个她都崩溃狰狞。
不不不，不行！
如果放出这样的消息，就算林浅被定下女三的角色，但是网友们都不会再讨论她的事情。
也算是祸水东引。
“那就……”她伸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声音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按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