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惊破寂静,椒房殿外的曼陀罗花无风自动,花瓣渗出黑紫色黏液。沈清辞猛地从榻上坐起,龙纹胎记在腕间灼痛如炙,嫁衣暗绣的九凤朝阳金线突然绷直,指向坤宁宫方向。远处传来宫人尖叫,混着指甲抓挠宫墙的刺耳声响,在夜空中回荡。
\"陛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疯了!\"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夜幕。萧承煜握着玄铁剑的手青筋暴起,星纹在铠甲上炸开刺目的光,\"备轿!\"帝王的怒吼惊飞栖鸦,他揽住沈清辞的腰腾空而起,星纹锁链化作光桥横跨宫道。铠甲缝隙间的星纹映出骇人的画面:坤宁宫窗棂上,无数银丝蛊虫正编织成噬月纹。
淑妃寝殿的门虚掩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沈清辞的星砂手链剧烈发烫,她掀开沾满血污的珠帘,烛光摇曳中,淑妃披头散发蜷缩在角落,指甲缝里嵌满血垢,正用朱砂在墙上绘制曼陀罗。\"江挽月...江挽月回来了...\"她的声音忽高忽低,突然转头露出森然笑意,瞳孔里流转着与蚀心蛊患者相同的赤芒。
\"搜查!\"萧承煜的星纹锁链缠住癫狂的淑妃,玄铁剑虚影劈开突然窜出的黑影。当宫人搬开雕花床榻,沈清辞的龙纹软剑险些脱手——床下铁盒里,扎满银针的人偶穿着素白嫁衣,胸口别着江挽月生前最爱的星砂胸针,脖颈处缠绕的银丝蛊虫,正顺着人偶发丝爬向地面。
更诡异的是,当月光透过窗棂洒入,人偶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竟化作江挽月被献祭时的模样。沈清辞的记忆突然闪回:祭坛上,巫教教主狞笑着将蛊虫灌入少女口中,素白嫁衣被鲜血浸透,星砂胸针坠入血泊的瞬间。\"这不是巧合。\"她握紧萧承煜的手,龙纹灵力注入地面,青砖缝隙中渗出的黑血突然组成西域祭坛的图腾。
月圆之夜,后宫笼罩在诡异的雾气中。沈清辞披着鹤氅立在长廊,龙纹护甲泛起冷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忽男忽女,忽老忽幼,混着指甲抓挠宫墙的声响。当她循着声音来到冷宫,却见紧闭的宫门缝隙里,渗出带着星砂的银光——那是江挽月的残念在示警。
\"阿煜,巫蛊阵的阵眼就在这里。\"她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萧承煜的玄铁剑劈开宫门,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冷宫中央的祭坛上,供奉着与淑妃寝殿相同的人偶,周围摆满装着蛊虫的陶罐。更可怕的是,祭坛后方的铜镜中,倒映出被惑心蛊控制的后宫众人,正举着染血的符咒走向椒房殿。
而在极北之地,冰棺中的傀儡对着铜镜轻笑。她将新炼制的巫蛊放入玉瓶,镜中浮现出京城的画面:沈清辞被蛊虫包围,萧承煜铠甲上的星纹逐渐黯淡。傀儡指尖轻点,冰棺周围的噬月纹开始蔓延,顺着地脉朝着皇宫延伸。
\"小心!\"江挽月的残念突然化作流光掠过。沈清辞的星纹玉佩剧烈发烫,她看见记忆闪回:巫教教主将江挽月的一缕魂魄炼化成巫蛊阵的核心,狞笑着说\"用她的怨念,让皇宫永无宁日\"。当龙纹与星纹在交握处共鸣,冷宫的蛊虫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这妖异丛生的后宫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