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梆子声惊碎战场的死寂,沈清辞望着迦南军营内此起彼伏的骚乱,龙纹护甲在夜色中泛起冷芒。她抬手示意,城墙上三十六盏星纹火把同时燃起,火焰窜起三丈高,将整片夜空染成诡异的银紫色。火光摇曳间,江挽月的残念如青烟般从火把中飘出,素白裙摆与沈清辞的凤袍重叠,赤瞳里的幽冥鬼火与龙纹胎记同时爆发出刺目光芒。
\"动手!\"沈清辞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龙纹软剑挥出的刹那,江挽月的曼陀罗长枪虚影同时落下。两道光芒交织成星河,剑气所过之处,迦南军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口吐白沫轰然倒地。马厩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嘶鸣,草料槽中暗紫色的汁液正在腐蚀马匹的肠胃——三日前,沈清辞便派暗卫将掺有曼陀罗汁液的草料混入其中,此刻终于成了扭转战局的利刃。
迦南王望着满地抽搐的战马,手中的巫鼓哐当坠地。他惊恐地发现,鼓面浮现的不再是幻象,而是自己被万千蛊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真实倒影。\"撤!快撤!\"他调转马头,却见来路已被漫天曼陀罗花茎封锁,雪白的花瓣上凝结着星砂,每一片都映出江挽月被炼蛊时的惨状。
\"想逃?\"江挽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血色锁链自天幕中垂落,瞬间缠住迦南王的四肢。锁链表面流转的不是咒文,而是少女生前写下的诗句,每个字都化作利齿咬进他的皮肉:\"你说我的星砂能炼最毒的蛊,那便用这诅咒,送你下黄泉!\"迦南王发出凄厉惨叫,他的皮肤下,银丝蛊虫开始疯狂啃噬内脏,而在更远处,他精心布置的三百蛊棺正在连环爆炸。
萧承煜的玄铁剑劈开结界冲至阵前,星纹铠甲上的光芒与沈清辞的龙纹共鸣。帝王望着被锁链吊在半空的迦南王,想起占星馆密室里那些用人皮制成的法器,眼底泛起嗜血的红光:\"当年你用小月的人皮做战旗,今日朕便让你血债血偿!\"玄铁剑裹挟着雷霆之势斩下,迦南王的惨叫声中,还混杂着江挽月压抑多年的呜咽。
然而,胜利的欢呼尚未响起,战场突然陷入死寂。沈清辞的星砂手链剧烈发烫,她在光芒中看见不祥的画面:极北之地,黑影将新炼制的幽冥蛊王放入口中,镜中映出的不是溃败的迦南军,而是玉门关城墙轰然倒塌的场景。更可怕的是,迦南王的尸身正在诡异地膨胀,他爆开的血肉里,爬出无数人面蛊虫,每一张脸都与江挽月相似。
\"小心!这是同归于尽的血祭!\"江挽月的残念突然变得透明,她奋力将沈清辞推开,自己却被人面蛊虫缠住。素白裙摆开始被黑色咒文侵蚀,她望着沈清辞的眼神中既有决绝又有不舍:\"姐姐,保护好...星陨池...\"话音未落,迦南王的尸身轰然爆炸,血色气浪中,无数带着噬月纹的箭矢射向城楼。
沈清辞的龙纹软剑舞成光盾,嫁衣暗绣的九凤朝阳金线自动延伸,在空中编织成结界。她望着逐渐消散的江挽月残念,龙纹胎记在腕间灼痛如炙——这场胜利来得太过容易,而暗处的黑影,显然还有更毒辣的后手。萧承煜揽住她的腰,玄铁剑的剑尖指向天际那团正在凝聚的黑色漩涡,帝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无论还有什么阴谋,朕与清辞、与小月,定会战至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