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林默歉意地笑了笑：“刚才想到点事情，走神了。”
林默并未追问，只是道：“养殖场既已定下，接下来便是选址和建造了。这些琐事，村长经验丰富，你我从旁协助即可。”
苏晓晓点头：“嗯。场地得选个好地方，既要方便从作坊运送饲料，又要考虑水源，还得在村子的下风向，尽量离居住区远一些，免得气味影响大家。猪粪的处理也要提前规划好，那可是上好的农家肥，正好能用在开春的田里。”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默默勾画着蓝图。
豆腐坊、榨油坊、养殖场……这三者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产业循环。
如果运作得好，不仅能解决副产品问题，更能为村子带来持续稳定的收入。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想起了家里。
母亲王梅花肚子里揣着两个，正是需要营养和安心休养的时候。
这养殖场，也是为了给未出世的弟弟们，还有两个妹妹，以及这个家，再添上一份厚实的保障。
“走吧，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林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回去吧。”苏晓晓应道，与林默并肩，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皎洁的月光洒在回村的小路上，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地面。
晚风吹拂，带来了田野里泥土和草木混合的清新气息，也带着一丝丝寒意。
苏晓晓走着走着，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刚才被养殖场合作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一个实际的问题浮现在脑海。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林默，微微蹙眉：“林大哥，我好像……有点太心急了。”
林默停下脚步，目光带着询问：“嗯？怎么说？”
苏晓晓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臂，说道：“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咱们这时候去买小猪仔回来，别说长膘了，能不能扛过这个冬天都难说。”
“小猪崽子娇贵得很，最怕冷，也容易生病。真要现在就养，只怕光是为了给它们保暖，就得搭进去不少功夫和开销，风险太大了。”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点头：“你想得很周全。确实，农事养殖，都得顺应天时。”
苏晓晓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又像是下定了决心：“没错，不能急于求成。”
“看来，这个冬天，咱们养殖场的主要任务不是养猪，而是做足准备。”
她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场地选好后，就趁着冬日农闲，把猪舍先建起来。地方要宽敞，通风要好，还得考虑向阳和避风。”
“对了，猪舍设计也得花点心思，以后方便打扫清理，粪污也好集中处理。”
“再就是饲料。豆渣和油饼每天都会产出不少，得立刻安排人手收集起来，摊开晾晒，晒干之后再粉碎，找个干燥的地方好好存起来，千万不能发霉变质了。”
“光有这些还不够，营养不够均衡。我得趁着这个冬天，好好研究一下饲料配方。”
她脑中立刻闪过了那本《药草图鉴》。
“猪也跟人一样，不能光吃主食。我得琢磨琢磨，怎么把豆渣、油饼、米糠、野菜，还有一些山里能找到的、对牲畜有益无害的草药，科学地搭配起来。”
“既要保证它们吃得饱、长得快，还得通过食补，尽量提高它们的抵抗力，少生病。”
想到草药，她下意识地感应了一下空间。
麟傲天懒洋洋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哼，总算想起点有用的事了。那些普通的草药效果能有多好？笨蛋！你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情愿的傲娇：“不过……空间里倒是有几种低阶灵植的副产品，碾碎了掺进饲料里，对凡间牲畜强身健体倒是有点效果，也能稍微提升一点点肉质……对能量的转化也稍微……那么高效一丁点。”
傲娇自负爱嫌弃的语气下，隐隐透着对未来“能量猪”的一丝期待。
苏晓晓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行了，知道了，到时候再找你细问。”她打断了麟傲天的“指点”。
“有了这些准备，等到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咱们直接买进一批健康的小猪仔，那成功的把握就大多了！”
苏晓晓越想越觉得这个调整非常必要且可行。
林默静静听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谋定而后动，方能行稳致远。这样最好。”
苏晓晓脚步重新轻快起来：“嗯！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村长爷爷，把这个想法跟他说清楚，重新调整一下养殖场的计划！”
夜色中，大山村安静祥和，但新的规划，已经在苏晓晓心中悄然成型，准备迎接一个忙碌而充满希望的冬天。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苏晓晓就穿上厚实的棉袄，径直往村长苏长河家走去。
冬日的清晨格外寒冷，空气中都带着冰碴子似的味道。
苏长河起得更早，正在院子里劈柴，见到苏晓晓过来，放下斧头，有些讶异。
“晓晓丫头，这么早过来，可是养殖场的事有啥新章程？”
苏晓晓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村长爷爷，正是为了这事。昨晚回去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咱们可能得调整下计划。”
她把昨天和林默讨论的，关于冬季气候不适宜引进猪仔，风险太大的顾虑，以及改为利用冬季先建好猪舍、备足饲料、研究好配方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跟苏长河说了一遍。
“……等到开春暖和了，万事俱备，咱们再买猪仔回来，这样把握更大，也能少走弯路。”
苏长河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恍然和认同。
他一拍大腿：“哎呀！还是晓晓你想得周全！光顾着高兴，差点忘了这茬！”
“没错没错！冬天养小猪崽子，难伺候得很！老话都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这养殖的事，是得小心再小心！”他连连点头，对自己之前的疏忽有些后怕。
“就按你说的办！这个冬天，咱们不闲着！先把窝搭好，粮草备足！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苏长河是个行动派，当下也不耽搁。
他立刻让家里人去通知昨天认了股的几位村民代表，还有之前定好负责张罗建设和饲料收集的几个壮劳力，都到他家院里来。
人很快就聚齐了，苏长河把苏晓晓调整后的计划跟大家一说。
起初有人还有点不解，觉得为啥不趁热打铁，但听完村长解释了冬季养殖的风险，以及先做准备的好处后，大家也都纷纷表示理解和赞同。
“村长和晓晓考虑得是！稳妥点好！”
“对！先把猪圈盖得结结实实的，饲料备足了，开春咱直接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