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看到。”
姥姥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江星若却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姥姥话语之中的慌乱。
“姥姥，你说谎。”江星若盯住姥姥，虽然此刻她双目浑浊看不清楚眼神，但是慌乱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姥姥的两只手绞在一起：“真的没有……”
江星若皱起眉，原主母亲不是修仙之人，出生乡野，姥姥也是乡野之人，在命雪山是被人看不起的。
说起来，这里的生活可没有乡野快活，姥姥留在这里，只是为了陪着江星若长大。
加上江言溪和她那个也是修仙世家背景的母亲嚣张跋扈的，姥姥在命雪山生活只能谨小慎微，不敢有半点差池。
在桃夭林，她一定是见到了什么人，但是，她不敢说。
“如果姥姥见到的，真的是狐妖，那姥姥肯定会说的，但姥姥选择闭口，我想，这个人是夫人吧？”
江星若锁眉思索了片刻，便得出了结论。
姥姥闻言，脸色随之一变，她慌忙拉住江星若的手，紧紧的。
“星若，你也知道，夫人她……”
“这件事和以前的事情不一样，这次是关系到狐妖，姥姥你知道的东西，是很重要的线索，你要是不说的话，命雪山说不定会有更多人因此丧命。”
没等姥姥把话说完，江星若便一脸严肃地开了口。
姥姥闻言，握着江星若的手微微颤抖。
“我昨日去江边钓了鱼往回走，一阵雾气从桃夭林中吹出来，不知怎的，我便觉得头晕眼花，只得放下木桶坐在草丛里休息……”
“头晕眼花？”江星若皱眉。
一旁的阿青勾了勾唇：“姥姥，你这是中了狐灵花了，所以才会头晕眼花。”
“姥姥，后来怎么样了？”江星若又问。
姥姥想了想，接着说：“我原本是想休息一下就离开的，谁知道，我听到了夫人的声音，她和一个男子在说话……”
“男子？”江星若和阿青对视了一眼。
“因为当时雾气浓重，我只听见声音，听到那男子说什么找棋盘，夫人说了句什么交给她就好，后面的我就没听清了……”
姥姥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忧，一直以来，姥姥在命雪山都是看着夫人的脸色生活，如今要她说出这些话，也有不少的顾虑。
不过，姥姥的话证实了，狐妖之所以出现在命雪山，的确是因为黑玉棋盘，只是，江星若想不明白，夫人怎么会和狐妖勾结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阿青的声音打断了江星若的思绪。
江星若抬起头来：“夫人虽然不喜欢我，但她对我爹、对命雪山是很忠心的，怎么会和狐妖……”
这事情真的是越想越不对劲。
“也不一定就是夫人。”阿青抬起头，浮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卢楠不也不是卢楠吗？
“你的意思是……”江星若微讶低眉，思绪再度陷入了浓稠的雾霭。
是啊，卢楠已经不是卢楠了，卢楠是黑刹教的玄七。
江夫人不会背叛命雪们和江起云，那现在这个和狐妖勾结寻找黑玉棋盘的夫人，或许就不是夫人。
那真正的江夫人呢？
“阿青，卢楠是不是死了？”江星若忽地开口。
阿青点头：“嗯，卢楠确实是被顶替他的那个人解决掉的，这样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这么说来，夫人她……”
“也不一定。”
江星若正有些担忧，阿青便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说？”江星若问。
“江夫人对于命雪山来说，是个重要的角色，轻易杀了未免可惜，可留下来就不一样了，若是事情败露，江夫人还能当成谈判的条件用来逃生……”
阿青笑着，一双眼睛湛湛生辉。
江星若盯着他那双像是被融化的春雪润泽了的眼瞳咂了咂舌：“你能想到这么多，以前没少做坏事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阿青有些好笑道。
“哼，你拉我入局的时候，做的那些事儿我可都记得呢！”
江星若双手叉腰，不服气道。
没等阿青反驳，一旁的姥姥忍不住开了口：“星若，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我……听不懂？”
“姥姥，没什么，我们这次回命雪山，除了看看你之外，还有任务在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江星若重新坐下来，伸手拍了拍姥姥的后背。
姥姥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江星若，但是她也不能做什么。
思索片刻，姥姥忽然想到了能为江星若做的事情，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星若，阿青，你们好好休息，姥姥去给你们做饭……”
说罢，姥姥便摸索着准备从坐榻上下来，不过，双眼浑浊的她差点扑了个空栽倒下去，好在阿青眼疾手快扶住了姥姥。
江星若拉住姥姥的胳膊，叹息道：“姥姥，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做饭啊，不许做了。”
“可是，我那春江鱼还在木桶里，我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姥姥失落道。
“姥姥，干脆你在旁边教星若师姐吧，让星若师姐试试看？”阿青忽然偏过头来，笑中略带几分玩味。
“这倒是个好办法！”姥姥脸上再度绽开了笑意。
“……”
江星若真想把这家伙手撕了。
不过，看姥姥这么高兴，江星若也没办法拒绝，而且春江鱼还是姥姥费了那么多气力才弄回来的，因为这个，姥姥还不幸染上了狐灵花……
“姥姥，那我们扶着你过去，你就在旁边坐着教我，什么都不能做哦！”江星若依旧有些不放心地叮嘱。
姥姥点点头：“好好，我绝对不插手。”
“走吧！”江星若瞪了阿青一眼，阿青忍着笑，扶坐榻上的姥姥起了身。
“装着春江鱼的木桶在水井旁边，杀鱼的工具也在那里。”往外面走的时候，姥姥开口道。
江星若眼珠子一转，笑道：“阿青最会杀鱼了，就麻烦阿青咯！”
“嗯……我？”阿青没料到杀鱼的任务会掉到自己的头上。
“阿青啊，别说杀鱼了，妖界、魔界什么界都能大杀四方呢！”
“好，那我负责杀鱼，姐姐负责煮鱼。”
阿青抬起手，长风盈袖，拊手间，井边木桶里的鱼被一道极强的力量托起，青光乍现后，两条鱼落到一旁的砧板上，腹部有划痕，鱼鳞和内脏已然处理干净。
江星若瞠目：“还有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