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拍品,和田璞玉一块,起拍价十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
几轮竞价下来,王贵生以十五万块的价格将其拍下。
李婉玉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王哥,这块玉我看不错,转手卖出去,怎么也能赚个一两万吧?”
王贵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不以为然。
一两万?对他损失的几十万来说,
简直是杯水车薪!他脸色依旧难看得很。
沈东辰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摇头。
这块璞玉,内里杂质不少,那点绿意也只是表面一层,十五万块买下,能不亏本就不错了,还想赚钱?痴人说梦。
果然,他的透视眼在这方面,依旧犀利。
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快,便到了最后一件压轴拍品。
拍卖师的声音也高昂了几分,带着一丝神秘。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珍品——一副据传出自明代大画家唐虎之手的《秋江图》!”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唐虎的真迹?!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国宝!
然而,拍卖师接下来的话,却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她微微一笑,继续介绍。
“当然,经过我们瀚海阁专家团队的鉴定,此画并非真迹。而是由一位浸淫古画临摹数十年,技艺已臻化境的业内资深画家,精心仿制绘制的‘大家赝品’。其笔法、意境、用墨、做旧,皆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若非顶尖行家,极难分辨!”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继续介绍:“此画虽是赝品,但仿制者的技艺高超,画工精湛,极具观赏和收藏价值,若是真心喜爱唐寅画风的藏家,倒也不失为一件雅物。”
她顿了顿,朗声宣布:“《秋江图》仿品,起拍价,四十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
话音落下,场内却是一片寂静。
四十万买个赝品?
开什么玩笑!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个高级工艺品,除了买回去挂着自己欣赏,或者骗骗外行,根本没有任何升值潜力。
四十万,都能买好几件小名家的真迹了。
拍卖师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但眼神中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了然。
这种“大家赝品”能拍出去才怪,多半是流拍的命。她举着拍卖槌,象征性地等待着。
就在拍卖师准备敲下流拍槌,宣布下一件拍品时——
“四十万。”
一道平淡却清晰的声音,突兀地在大厅中响起。
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角落里那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沈东辰!
他甚至连号牌都没怎么举高,只是随意地亮了一下。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紧接着,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这人谁啊?脑子没病吧?”
“四十万买个仿品,钱多烧的还是怎么的?”
“怕不是个刚发了横财的暴发户,不懂装懂,来附庸风雅的吧!”
“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瀚海阁的‘托儿’都没这么卖力!”
王贵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喜和鄙夷。
他肥硕的身体笑得直抖,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指着沈东辰,对身边的李婉玉低声嘲弄。
“看见没?这就是个纯种的傻狍子!赌石赢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四十万买个破画,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这幅画根本不值这个钱,这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沈东辰这小子,果然是走了狗屎运才赢的钱,骨子里还是个不入流的穷鬼,半点见识都没有!
李婉玉眼中的鄙夷更浓,甚至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原来,他赌石成功,真的只是运气!
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愚蠢,鲁莽,上不得台面!
她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
对了,刚才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偷偷瞥了一眼,是姜莜那个贱人发来的律师函照片和开庭传票!
哼,不离婚就要吃官司?
她李婉玉可不想惹上官司!
现在沈东辰回来了,那个半死不活的赔钱货女儿也不用她管了,正好!
她暗下决心,等拍卖会一结束,立刻就跟沈东辰摊牌,把婚离了!一分钱抚养费她都不会出!
会场内的嘲讽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几乎要将沈东辰淹没。
然而,沈东辰却恍若未闻。
他依旧神色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幅所谓的“赝品”,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
在他的透视神瞳之下,这幅《秋江图》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画卷表面那层看似古旧的墨色之下,竟还覆盖着另一层更为陈旧、却灵气逼人的画作!
那笔触,那意境,那浑然天成的气韵,绝非仿品所能拥有!
更重要的是,在那内层画作的右下角,一个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朱红印章,赫然在目——“六居士”!
唐虎,号六居士!
这哪里是什么赝品?这分明就是唐虎的真迹!一幅被巧妙隐藏起来的绝世名画!
沈东辰脑海中瞬间闪过狱中一位盗墓大佬的吹嘘之言。
某些拍卖行,为了将真正的稀世珍品据为己有,会故意将其伪装成高仿赝品,标一个不高不低、足以吓退大部分外行价格,再通过心腹转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真品收入囊中。
这种操作,隐秘而高效。
若非他拥有透视眼,又恰好听过这类秘闻,今日这件国宝级的珍品,恐怕就要明珠暗投,落入某些人的私囊了!
这,才是他沈东辰真正等待的“王炸”!
拍卖师也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幅公认的“高仿赝品”竟然真的有人出价,而且还是起拍价直接拿下。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但职业素养让她迅速回过神来。
“四十万!四十一号贵宾出价四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她扬声询问,目光扫过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