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人随后便走过来,将乔子扬的尸体抬走,乔婶就跟在他们的身后始终没有再看她哪怕一眼。
姜宁皱眉,却只得收敛了眼底的痛苦,转头看向了程玉。
“娘,还有一件事我想向您禀报。”姜宁看着她,微微屈身开口。
“说吧。”程玉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妾身无能,自从管理起了账簿和财库,总是手忙脚乱,混乱不堪,今日已觉力所不及,还请娘允许我把账簿和财库钥匙都交给娘。”
听了这话,程玉才露出真正的笑容:“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一番,王府虽说对你寄予厚望,却也不会对你的身体置之不理。”
“谢谢娘!”姜宁连忙开口,“如果没有其他事,妾身便离开了。”
程玉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姜宁问了声好,便站起身转头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
姜澜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而程玉恐怕也要得到自己的想要的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她就全都给她。
全交出去了,也就清净了。
几日后。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为了保全自己,竟然就将自己的家仆给杀了,听说那乔家可是用命救了姜家呢。”
“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杀,真是吓人,你们说,姜大人那么一个谦谦君子,兰枝玉树的,怎么就有个这么歹毒的妹妹呢。”
“我们可真可怜,怎么就被分派到了这里,若是能去倚竹园该有多好……那陆姑娘性格开朗,人又疾恶如仇,难怪连王爷都喜欢她,我是男子我都要爱上她了……”
“仔细着点!让那毒妇听到了,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姜宁原本正要去倚竹园,却偏在出门时,听到那些新被调来梅园的几个小丫鬟们在窃窃私语。
夏香气不过,正要冲过去和她们理论,姜宁却一把抓住了她。
夏香看着姜宁,满是不解。
姜宁却没有说话,就只是停在原地。
而那一群人似乎也觉得说得有些过火了,便就此一哄而散了。
直到所有的脚步声都消失了,姜宁才慢慢往门口走去。
“二小姐!”夏香看着她,简直快要哭了,“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明明说的都是错的!”
姜宁却轻轻摇了摇头:“理论了又如何呢?只会弄得所有人都不高兴罢了。”
夏香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低落的情绪,硬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一声叹息:“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姜宁听到了她的话,却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往前走。
一切又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姜澜解决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却叫她背负了忘恩负义的骂名。
陆飞雁本就恨她,这一次更是狠狠给她扒了一层皮,成功离间了她与萧元辰。
萧元辰虽说是表面揭过了,可怀疑的种子一旦中下,是否不在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就连程玉,也借此机会拿走了王府的掌家权。
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从头到尾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如此一箭三雕的计谋,究竟是谁谋划的呢?
还是说,是他们三个人一起……
姜宁第一次感到有些迷茫。
她真的能斗过他们吗?
或许她从来都没有选择。
要么斗,要么死。
想及此处,姜宁的目光重新又散发了光芒。
她不该被这么一件小事打败,毕竟她还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百倍,千倍,万倍。
……
倚竹园内。
姜宁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她进去时,姜澜和陆飞雁早已经在萧元辰的床前等候。
一见到她,陆飞雁就皱起了眉头:“你不是说,昨天施过针后,萧大哥就要醒来了吗?怎么他到现在都还没醒?”
姜宁微微蹙眉,下意识看了一眼姜澜。
这些话她只对姜澜说过。
如果陆飞雁也知道,那一定是姜澜告诉她的。
“我在问你话呢。”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陆飞雁挑了挑眉以挑衅她。
“可能还需要时间。”姜宁只是淡淡地回答,头越发低了。
如今的姜宁低眉顺眼,情绪如死水般毫无波澜,只是对他们表现出顺从来。
陆飞雁看着眼前的姜宁,心里总是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如今她这个样子,还拿什么来跟自己争?
姜澜自然也很高兴,自从姜宁明白了,自己的命是握在他们的手中后,她好像一下子变得沉默而乖顺了。
可想到叫她来的目的,姜澜还是继续开口:“好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你现在立刻看看,王爷他如何。”
姜宁赶紧走上前,在萧元辰身边为他做检查。
检查过后,她的结论仍旧不变。
“王爷很快就要起来了。”
姜宁的声音淡淡的,经历了上次的事之后,她已平静无波澜。
陆飞雁却是并不认同:“你说醒就醒,可为什么王爷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姜宁无奈只好再次替萧元辰号脉。
然而专注号脉的姜宁并未注意到,那一双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猛然睁开,只一瞬的迷茫,再看到她之后,立刻锋利如剑。
“谁让你过来的?!”
萧元辰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姜宁一阵吃痛,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王爷,”这时姜澜突然开口,“王妃为了向您证明她对您的忠诚,她已经杀死了那个疑似与王妃有染的奴仆!”
萧元辰瞪大了眼睛,许久才挤出两个字:“杀了?”
“是,”姜宁随后应声,“是我用人不察,才让那贼人进了王府,到处造谣害了王爷的名誉。”
“真是如此?”萧元辰微微眯了眯眸。
姜澜几乎在下一刻,便作揖上述:“微臣已经查实,确实如此,一切都是那人的陷害,与王妃确实无关。”
听到他这么说,萧元辰蹙了蹙眉头:“就算是如此,你在这里干什么?”
姜宁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就听见姜澜的声音猛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