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么早?”
“夫子晚上有事,所以早走了半个时辰。”
“去把热着的菜给姑爷端进来。”
“这次怎么回去这么久?路上有事耽搁了?”
“没有,修坟很有讲究,全部忙完差不多耗时两个月。”
萧雷眼波流动,“要恁讲究吗?”
他也给亲娘,爷奶重新修过墓了,好像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大概二十来天吧。
“是啊,不过也看人,要大师算过后才知晓。我爹娘他们,光念经就念了月余。”
念了这么久?
他那会子只需要几天。
“这次看来吃了不少苦,人都瘦了一圈,好好在家养一段时间吧,别奔波了。”
“知道,我准备最近在家好好念书。”
坐吃等死不可能,就算他愿意家中长辈怕是也不干,他还是在家老实念书的好,尽早满足爷爷愿望。
今年还好村里没人中,若有人考上,他爷爷心里怕是会更急。
不过他们说了,自己明年后年大后年还是中不了,所以他压力相对小了许多。
小伙伴和他一样不给力挺好。
日子到了秋收时候,赵大树去找了太守。
地里的鱼已经全部收了卖了,现在地也干了,他们可以收割了。
稻米垂下,金黄金黄。
“老爷子,小雨,今日你们就在院子里吧。”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老爷子摆手,不能亲眼看见秋收还怪可惜的。可对比起秋收的可惜,他更不想见官。
赵小雨则是在院子里陪老爷子下棋,厨房已经在准备萧雷考试需要的吃食了,要做两份,有一份属于夫子。
“雨丫头,没想到你棋艺还不赖,你这丫头咋啥都会?”
下棋,还是搬去县城才学会的,在城里日子属实无聊,不给自己找点事做怕是会闷死。
“钱爷爷棋艺才是真的好,我又输了。”
比老爹下的好,老爹下棋没品,吃他几个就喊着重来。
“哈哈哈,来来来,我们再来一盘。”
赵大树这里也挺忙碌。
“大人,可以下镰了。”
“好,下镰!”
太守豪情万丈,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不久后的美好升官人生了。
“大树,今年这里的粮食本官可能要征收,不过我会按市价回收,定不会让你吃亏。”
赵大树急忙弯腰,“学生惶恐,为朝廷效命是我等学子应该做的,大人可千万别折煞学生,什么银子不银子,这些粮食收好后您派人来抬走便是,在您那有大用处,在学生这真是浪费了。”
太守又跟他客气几句,赵大树死活不要银子。
“好,既然你如此大义,那么本官就替百姓收下了,到时候上奏折,本官一定跟写上你此次的功劳。”
“多谢大人!”
这个不能推诿,会出大事的。
今日收粮食的人特别多,除了他家里的下人,太守也带了一批人帮忙秋收,他打算两天内全部收割完。
扬厂那边也只打算两三天全部干完,迫切想知道到底一亩地有多少收成,等确定后明年自己再种一次,便能禀报朝廷了。
眼瞅着已经到了傍晚,头顶的天慢慢变黑。
“大树那边还没休息吗?”
老头子很意外,听说太守一直在,大人不累吗?
“还没,说要干到天黑再说,钱爷爷我们去吃饭吧,今日晚饭只有我们四个人吃。”
他们两个外加梨花和钱有福。
娘也要在外头候着,给他们准备饭菜。
虽然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留下吃饭。
一天下来,点心茶水没少送,厨房一刻没闲着,还有那些收割的人得管他们吃,真不少人。
“行吧,我们去吃饭。”
家里这么忙,他们啥都不管真的好吗?
老爷子决定明日干脆带着孙子去帮忙吧,不就是个太守吗?没啥好怯的。
五日后,太守带着粮食把赵大树好一顿夸奖后,心满意足离开了。
老爷子看着空荡荡的晒场不免心里有些空落落,有种自己白忙一场的感觉。
“地里的活可算干完了,这几天累死我了。”
虽然他不用下地,可是得陪着祖宗。
“是啊,可算忙完了,一会就去休息吧,睡会儿。”
“嗯,睡会儿,明日我们又要开始忙了。”
想到明日,老爷子咧开嘴,这次可不是白忙活,能赚银子的。
明日他们要去捡河葫芦。
他和有福带着人去捡,而大树他们则在家里守着做酱。
“等了一年,终于又能赚钱了。”
只有赚钱才能让他觉得踏实。
“嗯,明天捡了晚上我们撮一顿,明晚上香辣河葫芦准备起来,我们爷俩好好干几盅。”
“这个好,这个好!”
还别说,老爷子也很好那口,河葫芦肉细味鲜,第一次吃他就吃哭了,早知道这玩意能吃还恁好吃,以前为何不抓来吃?
饿的要死一年都尝不到一点肉味,放着好东西却不知道,他们好傻。
还有老婆子,儿媳儿媳妇,他们都没尝过河葫芦的味,太可惜了。
赵大树也想这口想了一年,大家一起住就这点不好,想吃个啥一点不方便。
“老爷子,明日你让有福一起去,他不念书了?家里那么多人你随便用,要不还是别让他去了吧?念书时间宝贵。”
老爷子想想好像也是,“最近不是不叫夫子来家吗?不方便,他不干活作甚?”
“我突然忘了这茬,呵呵!”
赵大树觉得小女婿好像也怪惨,钱老爷子疼孙不宠孙,对他很是严厉。
河葫芦酱还未做完,萧雷这里也到了考试的时候。
“我最近都不在家,晚上你叫两人在屋里守着照顾孩子,只要不是要喝奶,你都不用自己起夜。”
“知道,现在天寒,这件斗篷你带上,白天若是冷可以披着,晚上还能当被子。”
“好,那就不带被子了,带太多东西也麻烦。”
“带着吧,考试时候还是别着凉的好。”
“过去别喝冷水,小炉子生起来,吃热的喝热的。考试时候别太紧张,不会咱不做就是。”
“知晓,就像你说的,我是过去陪跑,没压力。”
本就没抱希望,他也打算破罐子破摔,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还年轻不着急。”
欲速则不达,她并不希望萧雷太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