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上位者的姿态,你当得爽不爽?”
“你别这样……”
“你看清了我是谁?”
“不要动我的衣服……”
“把手拿开。”
…
南宫耀醒来了。
又一次头痛欲裂。
有人覆在他的身上。
看不清五官。
昏天黑地的,什么都看不清。
“滚开!”
他本能地怒斥着此人,剧烈的动作将他的理智撞回脑中,他伸出手拼命地阻拦进攻,“你敢对我做这种事?你不要命了是吗?”
那个人不理他。
“你敢说你是谁吗?!”他死死地咬住嘴唇,明明身在梦中,可是感受却是分明。他不断地挣脱着,眼前的人却分毫不动。
他瞪红了眼,双手愤怒地胡乱抓着。
却阻推不了。
他恨他,指甲几乎想将此人背后划烂。
“别叫了!”“你也不想被别人听到吧?”“还是你想?”
他的声音凶悍、强硬无比,可是南宫耀不知道他是谁,他辨不出任何人的声音。
他只知道,心中万分剧痛。
他带着他,突然来到了一间幽闭的房间内。
无光无风。只是仿佛还在动荡之中。
“是马车……?”他早就恐慌不已,连带着手脚都没了力气,僵硬地躺在身下的木桌上。
像绝望了一般。
任由他发泄着怒火。
似乎是看他平静下来不再反抗的样子很是无趣,那人的声音突然挤进耳边:“知道马车的下面都有谁吗?”
南宫耀的视线散了神,氤氲泪水的眼终于哭了些音,他恳求着:“不要,求你。”
那人将他翻过身来,将他的头压在窗边,擒住他的下巴,对他说:“这样,你叫一声。你叫得好听了,我就不会把帘子掀开,如何?”
他屈辱地闭紧了嘴。
“不叫?好,”似是激怒了他,此人伸手扯开窗帷,一大片白光照到他的身上,他的额上和脸上皆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被人压着往窗台下面看,乌泱泱的人群在底下走来走去,甚至熙熙攘攘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环绕,只是似乎并没有人往天上看。
那人将帘子放下,将他拖了回来,又凑到他的耳边说:“这是给你的惩罚,你做错了事情,知道吗?”
南宫耀沉默地闭上了眼。
他只求这层梦境及早结束。
但是事与愿违。
马车重新动荡起来,晃哒晃哒的声响逐渐被清晰的市井声淹没。
南宫耀慌得想捂住耳朵,可是有人拦着他的手。
他将他的手高高举过头顶。
周围有人在走动,有人在嬉笑,甚至有人的脚步声堪堪停在他的头顶上方。
不要,不要!
他感到心中在无声呐喊。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与汗水混在一起,痛苦早已挤占了他全部的思绪。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瞬间。
天旋地转,白光乍现。
他从梦中醒来。
疲惫和茫然布满了心间。
南宫耀缓缓地转了转头,无措地看向台下一众。他坐了起来,双手死死抓在膝盖上,将头埋得极低。
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屈辱的一面。
最近处的貉山长老见他醒来,便抖了最后两滴秘引之水到他身上,净瓶已空,他要问的事也都搞清楚了。
“小灵王,吾等请示灵王后,会将记忆抹除的。”他将净瓶收纳袖中,向南宫耀伸出了一只手。
南宫耀翻眼看了他一眼,攥紧了手心,在貉山长老靠近他之时,狠狠地将他击飞了出去。
周围人全都围了上去,将貉山长老扶起,接着又都掉过脸来怒视着南宫耀。
有人斥责他:“小灵王你做了天命难容的事还不知悔改?你厮混妖孽,还助他修行,这将会给灵界带来巨大的麻烦。”
麻烦?
他轻嗤一笑,有什么麻烦的?他已经不在乎了。
比起更要紧的。
他想,这座院子里的人,都得死。
他起身,穿着早已汗湿的薄衫,站在自己宫里最高的天台,他从台阶上一步一步地走下。
紧盯着那些仙风道骨之人,赤足踩在湿漉漉的岩石砖头上,眼中泛着凶恶的寒光,他的双手弯着,硕大的火球似乎就跟在他的身后。
他举起手,朝着地面砸出一颗明亮火球,火球顺着晶白的岩石烤着,被烤过的地方瞬间灰黑一片,他又纵得一阵狂风起,山上飘零的枫叶全都来襄助。
“若借助生灵之力,杀了你们这群不配为生灵之人,似乎,不算什么大逆不道吧?”他冷着眸子,无情得像是在看一群死物。
“你竟然……”貉山长老瞪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值此之境?”
南宫耀抬了抬眼,轻飘飘地说:“你不知道的事,可多呢。”
貉山长老站在众人前头,随意念叨几句,便从净瓶里引出一滩黄灿灿的液体,铺天盖地向着卷了大片枫叶的火球流去,哗啦啦的水声搅动在火球里,却突不过去,缓慢地叫其吸收了进去。
长老的头上流下了汗水,手握净瓶却止不住地在颤抖,众人抵御在他的身后,齐齐地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
“无用。”南宫耀冷冷说道。
他双手合着,接着又分开。
火球瞬间分出另外四颗,随着他向前一推,四颗火球聚集着更多的光芒,从各处齐刷刷地射向一众,抵御之人瞬间被击溃,东倒西歪地捂住胸口护住心法。
尚有几位还能站立住的,便算是质素尚可之人。
“也是负隅顽抗。”南宫耀轻言一句,使了更大的法力纵得狂风大作。
若往天上看去,满片的乌云聚集着厚重的雨水,似乎是天意如此,貉山长老将净瓶瓶口对准天上,默念几句咒法,便见得一道道的白光接连不断地往他那瓶中汇集。
汇集了半天,等得南宫耀眼皮都觉得麻木了,貉山长老终于抬头与他对峙起来。
“小子,你若能受住我这一击,我这条老命不要也罢!”
一听这话,南宫耀心里倒是畅快些了,他熄灭火术,站在原地只用心法唤出金光护体。
貉山长老嘴角轻蔑一笑,到底是毛头小子,就算懂得运用生灵之术又如何,故深可是年年排行倒一的老顽固,故深之徒约莫只是个虚张声势的废材罢了。
长老晃了晃净瓶,里头似乎有股巨大的能量在爆冲,震得他手腕生疼,他便将它抛到空中去,吼了几句不符他质素的咒法:“引天灵,消亡邪祟魔灵,借天威,助我天命成仙!”
他十分气势地念完,只见汇集了万千能量的净瓶竟在此刻爆开了。
啪的一声过后,一阵白光直直地冲向南宫耀的方向,在空中成形,化成瀑般猛烈地发出巨震,犹如貉山长老真的借了天道的气势一般。
轰隆轰隆,似乎这滩水里还蕴藏着雷电的力量,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夙晚的招式来。
他似乎并不能阻挡住这一击。
但他依旧立在原地,咬着牙直直地应了下来。
瀑布撞击到他的金光罩,将他的脚向后击退了好几步,待灵力真切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确实觉得难以招架得住,整个身子犹如被鞭子不断抽挞,一下一下地挖开他的肉,又在伤口处反复灼烧。
痛得他嘴角干裂,流出了一行血来,可他依旧不惧。
貉山长老正在为自己的招式有效而得意地摸着胡子,下一秒,他却因为胸腔遭受了极大的冲击力,而面色铁青,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捂在胸口,颤了颤嘴角,瞪大了眼不明不白地倒了下去。
南宫耀也很快平复下来,虽也疑惑,但还是冷漠地看着被众人搀住的貉山长老,这老头貌似受了极大的伤痛,痛得龇牙咧嘴的,其嘴巴和眼睛都在流血。
不知谁上前捏了长老的胳膊探了一把灵脉,发现灵息已紊乱得无法挽回,那人大叫了一声,冲着南宫耀道:“你杀了长老,不得了啦,小灵王竟然杀人啦。”
南宫耀沉默地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