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才叫生活！”
陈野把沉甸甸的皮箱往餐厅卡座上一扔，引来周围几道目光。
他满不在乎地招手叫服务员：“把你们最贵的菜都上一遍！今天秦老板请客！”
秦言无奈地摇头，在陈野对面坐下。
“何景琛见的人是他叔叔何振业？那个所谓的高手，是他带来的？”
“青鸾是这么说的。”
陈野点了点头，随后愤愤道：“他身手其实也不咋地，要不是他有枪，我早把他Ko了！”
“所以说，你这么多年都在寻欢作乐，掏空了积蓄，身体也掏空了？”
秦言皱了皱眉：“现在连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呵呵，”
陈野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好意思说我？温柔乡一躺就是五年，你比我高尚。”
“雀雀还分高低贵贱？”
......
秦言揉了揉脑袋：“这钱你先拿着用，联系下卖家，买点趁手的家伙。”
“老大，你放心，我绝对不吃回扣。”陈野想了想又说，“你的病不治了？不给钱阎王，他只能送你见阎王了。”
秦言摇了摇头道：“这点钱完全不够，我的命他清楚，不敲诈一下我，他就不叫阎王了...”
此时。
餐厅门被推开，十几个穿红色制服的配送员鱼贯而入，占据了角落的大圆桌。
秦言注意到他们制服上的工牌都是崭新的，连折痕都没有。
陈野顺着他的视线扭头：“哦，金东的人啊。我跟你说，现在送外卖可比干雇佣兵赚得多...”
秦言看到一人，戴着头盔，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陈野也看到了，不过，他注意的是他的穿着。
“你看，我就说吧，送外卖赚钱！”
他指着那人外套里的短袖道：“镶金adidas。”
然后又指了指他的鞋子：“限量版AJ。”
秦言眉头一挑：“你是真瞎啊，肾虚还影响视力？”
陈野微微一愣，揉了揉眼看去：“阿...阿迪，迪达，达迪...”
“卧槽！”
定睛一看：“dasabi？”
他心里骂娘，都怪LoGo太耀眼。
接着低头看了看他的鞋子：“这走线，这飞人LoGo...”
“没问题啊...”
勾起脖子一瞅，“妈的，这飞人怎么还穿背带裤的？”
陈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酒过半旬。
隔壁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一个四五十岁、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拍案而起，手里还端着半杯啤酒。
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红色制服，但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
“不是我跟你们吹！”
男人舌头有点大，但声音洪亮：“去年我们公司净利润——这个数！”
他张开五指晃了晃，差点把酒洒在旁边年轻人身上。
“五亿？”年轻人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大声道：“五百亿！”
陈野屁股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撇撇嘴：“又是个喝多了吹牛逼的。这大叔要真能赚五百个亿，我他妈当街倒立拉屎。”
秦言没接话。他注意到那些年轻配送员都坐得笔直，有人想扶那位大叔坐下，却被摆手拒绝。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懂！”
大叔继续高谈阔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把员工当家人兄弟！我当年在北关村...”
听完他吹出的牛逼，陈野拍了拍皮箱，心里美滋滋，还是钱靠谱。
他抬头看向那桌红衣配送员，突然发现那位大叔正盯着自己的皮箱看。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大叔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与他刚才醉态完全不符的清醒笑容。
“喂，”
陈野用胳膊肘捅了捅秦言：“那大叔刚才是不是看上咱们的钱了？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秦言轻笑一声：“别人一年纯利润500亿，看得上这点钱？”
“你不会真信了吧？”陈野惊讶道。
正要解释的时候，阿迪哥走了过来。
手上拿着一大瓶营养快线。
他坐下说：“两位兄弟，有兴趣加入金东吗？”
“这声音...”
陈野菊花一紧，猛拍大腿惊叫一声：“Iq博士？！”
“我更喜欢你叫我全名，Iq博士达文西。”
那人一脸严肃道。
陈野直接跳了起来，一个盖帽拍在他的头盔上：“我擦，你他妈怎么跑去送外卖了？”
达文西是他的代号，曾经也是龙渊小组一员。
他面无表情的扶了扶头盔：“警告你，这个头盔很贵，金东外卖系统的所有核心数据，都在里面，你，小心点。”
Iq博士机械的说道：“刚好，公司高层，下一线体验工作，所以我主动请缨，到南滨来了。”
随后给两人倒了一杯营养快线，看向秦言：“考虑一下，加入金东，我觉得，能行。”
陈野憋不住笑：“文西。你他妈还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搞笑啊！”
Iq博士打断他：“请叫我，Iq博士，达文西。”
秦言也没憋住，笑出声：“文西，差不多得了。”
“怎么Iq博士都开始关心我的死活了？”
“老大，别太，自恋，我是在工作。”
他自顾自的抱着大瓶营养快线喝了一口，砸了砸嘴巴，然后举在胸前，意犹未尽道：“多年不见，一起，走一个。”
三人相视而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噗...”秦言和陈野一下喷了出来。
陈野怒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营养快线。
仔细一看：“营养毛线！”
“公牛奶，烂水果，鸡屎味，健康美味一毛钱！”
“娃啥啥牌？”
......
接下来，三人聊了一些近况。
秦言皱眉，再次看向那桌人，年轻配送员们已经起身，众星拱月般围着那位大叔准备离开。
大叔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达文西举了举并不存在的酒杯，做了个口型：
“玩得开心。”
达文西木讷的点了点头：“好的，刘总。”
陈野的手僵在半空，他缓缓转头看向Iq博士：“你叫他啥？”
他咽了咽口水：“他是东哥？”
Iq博士机械的点了点头：“倒立拉屎，我很想看看。”
秦言看着那一千万现金，突然觉得这笔曾经显得巨额的财富变得无比渺小。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似乎更剧烈了。
“走吧，”他收起手机，“文西，先住我那儿吧。”
陈野还在喃喃自语：“五百个亿...他刚才说的五百亿是净利润？”
秦言拎起皮箱，在账单上签了个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