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柱只够勉强照亮一点点黑暗。姜柠看到堆积的木箱还有……蒙尘的架子，没等她细看。下一秒，一束刺眼的强光毫无征兆地如同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姜柠的瞳孔！
原本黑暗的空间被猛地照亮。
“啊！”姜柠瞬间痛呼出声，本能地紧紧闭上眼连连后退，不料脊背重重地撞在身后冰冷的木柱上。姜柠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厉害，几乎要挣脱出胸腔似的。
姜柠还在眩晕中，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紧贴着头皮响起，男人的声音带着睡眠后的嘶哑，却又清醒得令人胆寒：
“姜柠，我等你很久了。”
闻言姜柠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不知是被强光刺激的，还是被男人的声音吓住了。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陆沉洲就在她面前一步之遥。
男人还穿着回家时的那件西装，脸色却带着死气沉沉的阴狠。陆沉洲丝毫没有昏睡初醒的朦胧。眼神沉甸甸地压过来，压得让姜柠喘不过气来。
姜柠屏住呼吸，强忍着身体的各种不适，让自己冷静下来。
陆沉洲现在不该陷入沉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沉洲像是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一步步靠近她。
男人抬起手，像是要故意让她难受似的，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姜柠还紧握着的手电筒外壳，触感如同冰冷的毒蛇般滑过皮肤。下一秒，男人手上微微一用力。
瞬间“咔哒”一声轻响，姜柠手上唯一的光源也跟随着他的动作熄灭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身后那盏惨白顶灯投下的一块巨大阴影，还有陆沉洲眼中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
陆沉洲看着姜柠被泪水打湿的眼睛，漂亮又勾人，别有一番风韵。
男人低低地嗤笑一声，勾起嘴角欣赏姜柠的狼狈。
“姜柠，我有这么吓人？”
姜柠眼睛通红，已经从方才的恐惧中缓过。她看着陆沉洲，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没有出声。
“……陆沉洲？”
“姜柠，”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现在是不是特好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柠死死盯着他，等待陆沉洲接下来的话。
“姜柠，但凡你留点心眼，也不至于发现不了我的人。”
“你不是派人跟着我？”
“不止跟踪你，”陆沉洲像是心情不错，有耐心给她解释，“你见到的所有人，包括服务生……”
陆沉洲慢慢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出现皲裂，“还有药店店员。”
闻言姜柠浑身一颤。
难怪陆沉洲会出现在这里，是店员出卖了她！
姜柠红着眼睛质问他，“陆沉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料男人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姜柠，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季淮川已经被关进去了，杀你外婆的凶手也被抓到了，你到底在找什么！”
“陆沉洲，”事到如今，姜柠身心俱疲，撕破男人的伪装，“陆沉洲！外婆是被你杀害的对不对！”
闻言男人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收敛，冷冷的看着她。
“就是你！”姜柠想起外婆惨死的模样，瞬间泣不成声，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往下砸，“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认得清清楚楚……”
“那个监控视频上的人明明是你，为什么会变成季淮川？”
“姜柠！”陆沉洲冷声打断她，额角青筋暴起，怒吼道：“那不是我！”
“不是我！我说了不是我！”陆沉洲猛地上前死死抓住姜柠的胳膊，“我他妈说了不是我！”
“陆沉洲！”姜柠抬眼死死盯着他，两人各执一词，看彼此的眼神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对方。
“哼……”
陆沉洲像是退了一步，冷哼一声放开她。
“好啊……”陆沉洲边笑边往里走，“是你自己非要寻找真相，那我给你！”
话音刚落，空旷的地下室全部被照亮，一排排柜子里全是人皮面具，一个比一个逼真，丝毫看不出破绽。
而且这些面具全都来自一个人——季淮川！
姜柠瞬间瞪大眼睛，瞠目结舌。
怎么会这样！
陆沉洲看着她痛苦的神色，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久违的满足感。此刻姜柠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一直都这样难道不好吗？
“满意了？”
“陆沉洲！”姜柠几乎是怒吼着出声，“你个畜生！”
难怪监控视频里会出现季淮川的脸，难怪外婆看到季淮川会有那么大的应激反应！
陆沉洲慢悠悠地随手拿起一个季淮川的人皮面具，“还真是多亏了这张皮……”
男人像是回忆似的，“你猜猜外婆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季淮川？”
“闭嘴！”姜柠痛苦地打断他，心痛如绞，“陆沉洲，你不是人……”
“姜柠！是你自己非要寻找真相！”陆沉洲恶狠狠道：“这些都是你逼我的！我有好好和你说过，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陆沉洲慢慢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变态的笑，“姜柠，不如你猜猜，你知道了这些，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韩烬掐着手表，已经过去整整十分钟，仍然没有姜柠的消息。
韩烬他皱了皱眉，难道里面没有信号？正当他要打开暗门时，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韩烬汗毛直立。猛地挺直脊背，身体先一步进入攻击状态。
正当背后的男人要动手，韩烬拧腰旋身，电光石火间，背后的男人已被他借势狠狠撂倒在地。两人瞬间变成翻滚缠斗，韩烬看准破绽，手臂如铁箍般猛然锁住对方咽喉，狠劲一勒，男人立刻动弹不得。
韩烬恶狠狠地压低声音，焦急道：“姜小姐呢？”
男人眼睛充血，呼吸逐渐急促，可依然不肯开口。
韩烬收紧手下力道，“说话！”
“咳……”
眼看男人要松口，韩烬力道也随着松了一些。
“咳咳咳……你……”
“做梦！”
说完男人眼底满是挑衅，死死盯着他。
韩烬看了一眼紧闭的暗门，猛地收紧手下的力道。直到男人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韩烬这次迅速起身，拨通暗线。
“立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