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是傅国成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的也不为过。
实在是不忍心见他落到如此地步。
而且他自己也想知道，张海洋到底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人……
傅国成想到了刘婷的兄弟和侄儿。
刘婷说，她弟弟们从未做过那种事儿，怎么一遇到傅秋石，遇到林念和林家人，她的弟弟们就做出了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儿？
而且人还死了。
还有她侄儿刘强，也死了。
不蹊跷吗？
惹了一身骚死的。
细细想想，刘强就是再蠢，也不会留那样的把柄给林念啊。
虽然没有证据不好乱说，可是刘强以前怎么就没有干过那样的事儿？
他过去明明是做好事儿，明明是被林念讹诈了那么多的钱和东西，给前进大队修了学校，通了电，买了拖拉机。
可他还是被泼了一身脏水，连审判都没有就……
就死了。
这里头没有猫腻，刘婷说打死她都不信。
而且，傅国成确实是也见过很多被乱扣帽子导致身败名裂甚至是身陷囫囵的事情。
傅国成当着钱云缨的面儿打了几个电话，电话那头都回复是不知道，不清楚，保密级别高，让傅国成别随便打听。
钱云缨看着傅国成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出去，脸色逐渐灰败。
“老钱，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再想办法问问。”傅国成对钱云缨道：“这次的事儿，恐怕比我们想象中要大。”
钱云缨惨笑，事儿不大，他们家海洋怎么能被公开开除军籍。
这是计入档案。
是海洋一辈子的黑点。
她笃定是傅秋石干的，是傅秋石害的，心中对傅国成这个管不住儿子的亲爹也是怨毒不已。
可眼下，傅国成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儿稻草，她家老张的级别还没有付国军高，在京城的人脉也远逊于傅家。
所以，她还不能撕破脸。
“老傅，要不然你去老宅请老爷子帮帮忙。”
“只是帮着问一问，我总要知道我们海洋在哪儿，他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儿把他害成这样！”
傅国成迟疑。
不是他不想帮忙。
是老爷子老太太不待见他！
钱云缨‘噗通’一声给傅国成跪下了：“老傅，求求你了……”
傅国成慌忙去把钱云缨扯起来：“我下班就去老宅，你先回去休息。”
钱云缨这才抹着眼泪走了。
傅国成深吸一口气。
想了想，他给傅红叶打了个电话，详细问傅秋石夺冠的事情。
傅红叶还以为傅国成良心发现，就十分高兴，说得非常仔细。
末了，她还道：“大哥，你和秋石是亲父子，哪儿有隔夜仇。
我们秋石这次是给老傅家争了大光了！
你看，你和那个女人总说张海洋比傅秋石强，结果呢？
我们秋石简直是吊打他！
现在，他更是被开除了军籍，可见你以为的优秀，是张海洋的表姨刘婷天天给你吹枕边风吹的。
他是从小乖巧懂事，也很善良。
但并不代表调皮的秋石就不善良，秋石只是比较调皮而已。
历史上，有几个名将小时候就是乖乖崽？
乖崽儿不适合打仗！”
傅国成听得烦躁：“我知道了。”
隔着电话线，傅红叶可能是说教起劲儿了，完全没听出傅国成的不耐烦，她还道：“大哥，你给秋石打个电话，说话别那么硬邦邦的，恭喜他一下。
这可是他人生的大事……”
傅国成：“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他挂掉电话就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就给主办大比的保卫区的前属下潘云贵打了个电话。
“傅首长！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有什么事儿吗？”
接到电话，潘云贵十分惊喜，他以前就是个小兵，后来给傅国成当过一段时间的警卫兵，他现在是副大队长，是傅国成提拔的。
傅国成也没绕弯子，直接问比赛前后关于张海洋和傅秋石的一些事情。
“……如果你不清楚，就请你帮我打听一下。”
潘云贵哪儿敢隐瞒，当即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虽然为难，但关系到老首长的事儿，他觉得隐瞒不好。
“先是在传您家……您家夫人也就是张海洋同志的表姨家给您手段不光彩，还……对傅秋石同志不好，后头又传傅秋石同志为了赢得比赛，故意散发消息企图影响张海洋同志……
后来上头出面制止了流言，再后来，在军演比赛上张海洋同志短时间输给了傅秋石同志。
然后……然后张海洋同志就被带走调查了。”
傅国成深吸一口气，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你跟我说说，那些流言的原话是什么。”
潘云贵战战兢兢地说了。
主要是怕老首长受不住。
“这些，张海洋同志和傅秋石同志并没有站出来澄清过，老首长，我知道当年您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不过我觉得，您是不是跟傅秋石同志解释解释……”
傅国成铁青着脸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有机会来京城的话，一定找我，我请你吃饭！”
挂掉电话，傅国成狠狠地拍了桌子：“混账东西！”
“简直就是混账！”
他把桌面上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面，瘫坐在椅子上，双眼瞪着屋顶。
秘书听到动静进来。
看见一屋子的狼藉吓了一大跳，但他不敢问，只默默地帮着收拾好。
老宅。
热闹得很。
好多人都是来恭喜老爷子老太太的。
傅秋石拿到了全国单兵大比的冠军，而且是唯一一个加了军演项目的比赛，是历年来单兵大比含金量最高的冠军。
消息一出。
军报一刊登。
轰动了京城海陆空各个大院儿。
于是，老宅就开始热闹起来，每天都有接不完的电话和络绎不绝的客人。
“哎哟，您这孙子可让我眼红了，我孙子要是能比得上秋石一个手指头，我睡着都要笑醒！”一个大娘拉着老太太的手羡慕地说道。
同样的话，她曾经跟张海洋的爷奶说过。
只是啊，如今看来，张海洋还是比傅秋石差远了！
那以前傅秋石的差名声怎么来的？
后娘后爹传出来的呗！
有后娘就有后爹啊！
墙头草啊，从来不在乎真相，只看谁站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