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黎家后,她又去了趟医院重新检查。
医生见刀口因为碰撞,又裂开了,很生气,“谁家的病人像你这样,做完手术不好好修养,四处跑?”
黎浅语听着医生的抱怨,不禁苦笑,如今最关心自己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医生,还有朋友。
“对不起,让你费心了。”
她的声音发颤,带了点哭腔。
医生噎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把病人骂哭了,抿了抿唇,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也是为了你好,伤口恢复好一些,你自己也没那么难受。”
“我知道,谢谢你。”黎浅语勾唇。
这一次,黎浅语老老实实的修养了几天。
到了周一,她如约去见江景深。
谷雨嚷嚷着要亲自送她去,下车之前,还从车上掏出了一个小蛋糕,点上蜡烛。
“酱酱!!!快,吹灭它,祝你重获新生。”
黎浅语轻笑,“离婚吃蛋糕?”
谷雨嘿嘿笑,“那当然啦,离婚也是一种新生!摆脱了那种渣男,你的福气可在后头呢!”
“好。”
她凑近将蜡烛吹灭。
谷雨给她加油打气,“去吧去吧,快快甩掉他!”
她的话成功消散了黎浅语这几天有些复杂的情绪,离婚确实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但偶尔夜深人静,她也会因为对江景深还尚存着爱,和对儿子的不舍,而受影响。
黎浅语来到江景深的办公室,没想到推门进入的时候,见到的不只是江景深,还有自己的母亲。
“妈?你怎么在这?”
黎母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真是疯了,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要离婚?”
他们黎家原本是普通家庭,在黎母看来,黎浅语要是离婚,根本没有条件再找到江景深这样样样完美的男人。
黎浅语冷下脸,没有回应黎母,而是质问一旁的江景深,“离婚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我妈叫来?”
江景深冷道:“她有权知道。”
其实把黎母叫来的人,并不是江景深,而是江屿。
黎母对黎浅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看看,景深都比你懂事,婚姻不是儿戏,小屿年纪现在还小,你难道就忍心让他做一个单亲孩子?”
“就算离婚,小屿也不会是单亲孩子,我依旧是他妈妈,江景深也依旧是他爸爸,这一点,不会变。”
她说着,看向江景深,“你不是应该很期望我们离婚吗?难道就让沈小姐一直这么尴尬着?”
江景深性格向来冷沉,结婚这几年来,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拈花惹草的事迹,黎母根本不相信他会做出这些事。
听到黎浅语这么说,问也不问,便站在了江景深那边,“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误会了!景深怎么会有别的女人?”
黎浅语原本就因为这些事情,有些心力交瘁,加上身上有伤,只要一动气,还是会很疼。
她很失望的看着黎母,“妈,你是我妈,不管因为什么,你最应该的是关心我,而不是逼我强行维护一段虚而不实的婚姻。”
“虚而不实”四个字,让江景深顿了一下。
黎母着急道:“正因为我是你妈,所以我才会劝你别离婚。
男人在外面做生意,难免有些莺莺燕燕粘上来,你才是江太太,那你不想着赶走她们,反而要把位置拱手让人。
你就没想过,小屿以后怎么办吗?”
黎浅语感觉伤口一直在抽痛,她闭了闭眼,“您多虑了,他是江家未来的继承人,没人敢欺负他。”
虽然江景深不爱她,秦羽也不待见她,但对江屿的关心,还是有的。
黎母见她一意孤行,气得面红耳赤,“你真是犟!”
江景深见她们母女吵成这样,刚想要说话,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夏提着食盒,笑盈盈的走进来。
“景深,我做了你爱吃的……”
她见到办公室里,黎浅语和黎母也在,话僵在了嘴边。
江景深有时候忙起来会忘了吃饭,以前都是黎浅语操心着给他送吃的,现在却变成了沈夏。
黎母看沈夏一副照顾江景深饮食起居的样子,反应过来,她就是黎浅语口中的沈小姐。
想到沈夏就是害得自己女儿要闹着离婚的罪魁祸首,气愤的冲上去要撕打沈夏。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就是你勾引景深是不是?”
沈夏没搞清楚状况,吓得连忙后退。
“妈!”
黎浅语连忙上前拦住母亲,黎母本就在气头上,揪着沈夏的头发便抓起来。
“不要脸的三八,看我不打烂你!”
“啊!”
沈夏端着食盒,根本无力反抗,痛得一直惨叫。
“妈!别打了!”黎浅语拼命拦着,都无济于事,甚至会被挣开。
“你们在干嘛?不要欺负沈阿姨!”
后面跟进来的江屿刚好看见这一幕,还以为黎浅语和黎母一起欺负沈夏,气愤的冲上前想要拦住。
黎浅语因为拦架被挣开,有些站不稳,碰巧江屿不小心撞到了沈夏手上的食盒,整个差点砸在她身上。
身后的江景深猛地将她推开,倒在一旁的办公桌上,不小心被划破了手。
黎浅语的手顿时鲜血淋漓,手术刀口也痛得她脸色发白的轻哼。
没想到,江景深为了维护沈夏,竟然推她。
她失望的看向他们,江景深似乎也没想到会伤到她,面色凝重地想要上前看看黎浅语的手。
“贱人!”黎母还在扯着沈夏的头发不放。
黎浅语看着还在闹的黎母,忍无可忍的怒吼:“吵吧!你吵个够!”
她说完后,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所有人都被她罕见的发怒吓了一跳,饶是黎母,也停住了手。
江景深刚想也追出去,沈夏哭着喊道:“景深,我头好痛!”
黎母下了狠手,地上还有不少沈夏掉落的头发。
江景深拧眉,只好回来看看沈夏的伤情。
黎浅语坐电梯离开江氏的时候,她用手提包上的丝巾,随便缠住手上的伤口,暂时止住了血。
但因为手术刀口再度裂开,她只好打车再去一趟医院。
至江景深他们那里还有没有继续闹,她不知道,也不在乎了。
医生给她包扎左手上的伤,见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皱了皱眉,“你这伤口愈合期间,会有点肿,你这戒指束缚着伤口不利于愈合,你要不要暂时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