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思安并未说出墨玉虎符的事,一头雾水的她们,就只能按照知情人的描述去做。
东西是做出来了,可却不知到底能不能用?
又是否能骗过那些人?
于是,夏歌就放了些消息,给负责查探此事消息的人,想看看他们是个什么反应。
哪知御前的那些人那么敏锐,很快就根据线索找到了她们的一个据点。
要不是思安早有准备,让云起跟着帮忙扫尾,只怕她们的人手,就要被人顺藤摸瓜全给毁了。
为此,那一条线上的人全都挨了罚。
其中,夏歌这个主要负责人被打的最狠,哪怕用了最好的伤药,也要许久才能好。
夏歌被罚的原因,不是她这事做的不对,而是因为她没跟思安回禀。
擅作主张不可怕,可怕是她没有收尾的能力。
若是思安没有让云起多跑那一趟,夏歌可就没命回来了。
也会因此暴露思安的势力,连锁反应所带来的后果,可是会搭上所有人的性命的。
…………
夜晚,夜凉如水,却被突然冲天而起的火光撕得粉碎。
二皇子妃居住的寝殿内,烛火早已被打翻,碎裂的瓷片,混着那宠妾身上流淌出的浓稠血液,在地上蜿蜒成暗红的河。
二皇子妃穿着她的皇子妃正装,一步一步走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间的簪子,也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可能是刚才杀那个宠妾时,被挣扎的她打落在地的吧!
不过…区区几根玉簪罢了,碎了就碎了吧!
火焰逐渐蔓延至整个寝殿,微微散乱的发丝,被火舌舔舐得微微卷曲。
可她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痛楚,只有报复后的痛快,以及痛快后的一片死寂。
“娘娘,火要烧过来了,你快跟奴婢走!”
贴身侍女明月哭着去拽她的衣袖,却被她一把甩开。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躺着的那个被毁了容的庶女,对自己的奶嬷嬷吩咐道:“嬷嬷,别忘了我叮嘱你的,一定要把她的脚打断送到深山里去。
既然看不上我选的六品官,那就给山里的汉子当共妻去吧!”
奶嬷嬷一脸严肃的应道:“是,老奴一定办的妥妥的,绝不会让她有一天好日子过。
哪怕老奴去了,也会让儿孙盯着的,小姐你放心!”
她一脸漠然的点了点头:“那便好,嬷嬷你走吧,趁他们人都还没来,赶紧逃吧!”
说罢,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桐油,就一路往外泼去。
奶嬷嬷见此,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重重的给她磕了三个头,就拖着那个庶女往事先安排好的地方而去。
那里有孙家事先安排好的人手,只要她将人带去,自会有人接手此事,她只要在边上盯着就好。
这也是小姐跟孙家的一场交易,她用一死换孙家以后的自由,让对方不再受她这个女儿拖累,对方则帮她达成这最后的心愿。
大人虽不舍,可却不能不顾整个家族的意愿,只得冒险答应她这个要求。
若没孙家的帮忙,她们被困在内宅之中,也没法去弄那些东西,更无法引走在这边的守卫。
她本想陪自家小姐一起死,可她家小姐却不愿,哭着求她让她去办这个事,无法,她只能答应。
她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这个事不一定非要她去办的,只是对方念着她年岁大了,想让她回去享享儿孙的福罢了。
一旁的明月见此,咬了咬牙,也狠下心按照事先的安排离开这里。
她还年轻,她不想死,哪怕以后会被卖去别处,那也比活活烧死强。
等二皇子得到消息赶来时,整个后宅内院已被点燃大半。
两位侧妃和其他侍妾,全都瑟瑟发抖的躲在一处角落,看着二皇子妃发疯烧府。
她们也想拦她,可对方手中拿着桐油,谁拦就泼谁。
最开始拦人的那两个侍妾,都已经被烧成灰了。
院内的火光冲天,将他那华贵的锦袍也沾染上了发焦的烟味。
他脸上带着些惊惶和不可置信,咬牙切齿的看着二皇子妃大吼:“孙婉婉,你疯了不成?谁让你放火的!”
“疯了?”
二皇子妃听后,不由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得像夜枭,在噼啪作响的火焰声中格外刺耳。
随后,她收了笑声,拿起一罐新的桐油就往他身上泼:“殿下可还记得,你非要荣儿下嫁时,我曾说过什么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我说陈家那种人家不适合荣儿,便是要下嫁也该选个合适的人选,可殿下你怎么说的?”
二皇子被她的举动吓得面色苍白,忙扯过两个侍妾挡在自己的面前,哪怕对方不愿意,他也不肯撒手。
他一边躲,一边还不忘为自己狡辩:“大局为重你懂不懂!
昭荣身为我的女儿,享受了我所带来的富贵与荣华,那为我牺牲一下又何妨?
陈家人古板又如何?
若是她撑得起来,一个小小陈家奈她何,还不是她没用。”
二皇子妃踉跄着上前,将挡着的侍妾扒拉开,抬起桐油罐就往他身上倒。
哪怕裙摆已被火星燎出焦痕,她也不觉得腿疼。
她满脸怨恨的看着他:“你说我的荣儿没用,那你怎么不提她贴身丫鬟拼死送来的求救信!
明明信上说了,荣儿感染了风寒,又被人在药中动了手脚,咳血不止,求我们先接她回来你为何不允?
那信,又是被谁扣下不许告知我的?
是你后院那位宠妾柳氏,还是你这位一心只为往上爬的好父亲?”
提到柳氏,二皇子才觉不对,他怎么没在这里看到柳氏和微儿?
可这份担心也只是一瞬,因为二皇子妃成功的把桐油泼到他身上。
他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的就想往外跑,却被二皇子妃死死的扯住了衣袖:“你知道吗?
等我得到消息派人赶去时,我的荣儿已被磋磨得不成人形,咳出来的血把被子都染红了。
即使我将人接回来,也已无生还的可能。
她最后的那一月里,每日都在煎熬,可你这个父亲和她的好大哥,却一日也未曾去看过她,你们只觉得她晦气。”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她才十五岁啊……我的荣儿……”
话音未落,她忽然扔掉手中的油罐子,从袖中抽出一柄早已准备好的短刃,猛得刺向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