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五雷轰顶,苏喆这会儿是切实感受到了。
现在要是给他头顶上开个缝儿,那至少都能带动两台蒸汽机。
阿旦看着面红耳赤无所适从的苏喆,也不言语,只微微一笑,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催动缰绳,让马儿稍稍加速,便将其余人甩在了身后。
系统这会儿也没像平常一样扒在苏喆肩膀上,知趣地跟着他们自己飞。
苏喆缓了一会儿才终于顺过气儿,恨不能惊声尖叫,又怕被苏全忠等人听见,坏了阿旦破局大计。
最后只好咬牙切齿小声道:“被……被人误会成这样,你竟然还有心思带着我共骑?生怕他们误会得不够深么!”
阿旦却淡然道:“已经被误会成这样,还有何必要遮遮掩掩?还不如顺水推舟,作这亲昵之态,让旁人看来,我们这命定之局才更加可信。”
“行,你有理,我说你昨天怎么如此主动为我揉肩捶背,原来做得这般打算!”
阿旦一脸无辜:“这便是阿喆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你一路劳顿疲累,诚心实意想帮你舒缓筋骨,减轻不适。”他叹了口气委屈道:“除了大哥,我还从没未对他人这般尽心尽力。”
苏喆翻了个白眼道:“我算看出来了,自从被你从云中子手上救下来,名声这东西你是一点没打算给咱们留啊。”
阿旦笑道:“鸮君既是天降的谶语之人,自然不需在意人世这虚妄之名。”
苏喆无语,这高帽子给戴的,还真让人欲罢不能啊。
不过他还是问道:“就算是这样,我无所谓,那你呢!好歹也是西岐公子,你这前途不要了么!”
阿旦贴近他耳边,轻声调笑道:“任他什么前途名声,在命定之人的安危面前,都不值一提。”
苏喆虽被这气息吹得脸红,但还是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便踌躇道:“……你是说,我们此次回到朝歌,还是凶吉未定么。”
阿旦点头,轻声道:“回到朝歌,不管是否能见到二王子,我都先将你登入他帐下名册,之后便尽快带你前往西岐。”
苏喆惊讶道:“这么赶?”
阿旦道:“迟则生变。”
苏喆满不在乎道:“你这卜卦之能不在你父亲之下,待会儿咱们问上一卦不就得了!即便有什么变数,也可提前做些准备。”
阿旦却叹气道:“即便父亲,问到你这卦象,也无法参透。”
这给苏喆惊呆了,文王竟然会算不出我这个小人物的未来命运?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不由问道:“以令尊的问卜之能,怎么可能会有无法解读的卦象!”
阿旦道:“并非无法解读,而是……卜算三次,蓍草中途均会损折,因此并无卦象显示。”
这真给苏喆惊到了,他正要详细询问,系统在他脑内提示道:“宿主别怕,主要因为你是外边塞进来的,拿他们的程序来算,就会出bug卡死。”
苏喆震惊道:“这丞相卜辞天降持鸮之人咋没被卡!”
系统道:“那会儿你不还没进来么!你看你进来之后,坟主也看不出你的凶吉来的。”
苏喆道:“所以什么命定之人之类的卜辞,也是在我进来之前丞相算出来的咯?”
系统称赞道:“不愧是宿主,一点就透!”
既然知道了算不出的原因,苏喆便没有那么慌乱了,只是向阿旦叹道:“看来,天意不许我用占卜参考。那我之后这命运,只能靠自己去走了。”
阿旦却不赞同他这说法,只在他耳边轻笑道:“鸮君也不要妄自菲薄,或许,你便是那个天意呢?”
苏喆叹道:“你可太会宽慰人心了,我若再不打起精神,都对不起你这番奉承。”
阿旦笑道:“彼此彼此。”他回头望了一下远远甩在后边的苏全忠等人,勒马停步道:“话已经说完,我们也不宜脱队太久,还是与他们一起行进。”
待苏全忠等人赶上二人,阿旦便向他笑道:“适才想让阿喆体验策马扬鞭的快感,便行的快了些,世子勿怪。”
苏全忠看着苏喆潮红的双颊,一脸了然道:“难得旦公子与鸮君有此雅兴,不必在意我们。”
什么雅兴啊?!你这四处乱飘的眼神明显表示你心里想得根本不是什么雅兴啊!!!
苏喆也已经自暴自弃,啥话也不想说,就敷衍地哼笑了两声。
既然已经会合,众人也不再多话,只专心赶路,途中也休息了一两次,到了傍晚,便已经远远可见朝歌城外农家炊烟。
眼看快到朝歌城外,苏全忠便催马行至阿旦身边道:“回城路上有一小酒铺,我们平日出城游猎路过时,都会去那里小酌休整,可惜今日姬发不在,不然可得前去饮上几杯。”
阿旦笑道:“想不到世子、二哥还有此好,说得我也想前去坐坐,看看是什么琼浆玉酿,让你们这般惦记。”
苏全忠笑道:“哪有什么琼酿,只是经营那铺子的老翁,常常与我们讲些往来路人的怪谈奇事,我们觉得有趣,所以有机会便会前来。这会儿我看鸮君一脸疲累,不如我们也借机在此休息休息,让鸮君整备一番,进城见到二王子殿下,也不会失了礼数。”
阿旦闻言道:“世子说得有理。”然后他转向苏喆问道:“怎样?要不要前去休整休整?”
苏喆骑这一天的马,虽有阿旦护着,但也还是浑身紧张,此时已然是双腿僵直浑身酸痛,不由连连答应。
苏全忠见他答应,便拍马带路,一行人顺着大道走了小半时辰,转过一片树林,果见一座小小的茅屋酒肆立在路边,一位老者正坐在门口,靠着门框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