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元婴期的心魔果真有点门道。”
“谁！是谁在说话！”
黑暗的空间内，秦川猛地瞪大眼睛，刚刚那股声音居然与他一模一样。
“难道是幻听了？”
“也罢，还好我留了后手。”
秦川大惊，他可以确定，这不是幻听！
“秦先生，秦先生……”
秦川陡然回过神，眼前光芒大亮，他艰难的转过头，挤出一抹笑容。
“啊，昂，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桌子对面，两名警官对视一眼，并未在意。
“秦先生，感谢您的配合，您可以离开了。”
“好的，没事，应该的。”
走出警局，秦川望着朦胧的天色，内心好一阵迷茫，忽的头脑一晕，胃里翻江倒海，他急忙走到树坑下，弯腰将胃里本就不多的食物残渣吐出，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避让，都以为只是晕了车。
换了一会，秦川重新站起身，亦步亦趋的沿着街道走去，夕阳的余晖照下，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就好像里面还住着另一个他。
“看来我真的病了，本以为最多是有点抑郁，但现在看来可能是人格分裂。”
秦川内心如此调侃道，他沿途在街边买了俩包子，边吃着，边无奈的露出苦笑，不过至少也不全是坏消息，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好一些，他住的街道三公里内都没有监控，加上那天下雨，警察至今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刚刚叫他去，也是因为在三公里外一个路口的监控拍到他进入了这片街区，但并不足以定罪，虽然依旧有嫌疑，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影响他的行动。
“杀个人而已，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足够强大，我可以杀光所有人！”
突然，秦川内心凭空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他不由得皱起眉，这宛如心声的话语，却令他无比陌生，他的确情感淡漠，但并不是丧心病狂，这种想法势必不可能出自他的口中，但事实摆在这里，他又无可辩驳。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纷乱的情绪在心中积蓄，直到他走进一个阴暗的小巷才彻底爆发，他对着旁边废弃的铁栏杆猛地挥出两拳，“砰砰”的脆响在小巷内炸开，那结实的铁栏杆在这两拳之下竟是直接变了形，原本小巷里正在抽烟的两个中年大叔见到这一幕，都是被吓了一个激灵，他们看着眼前发疯的少年，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我说小伙子，啥事啊这么生气，人铁杆子没招你没惹你的，你说你，你这手……”
中年大叔刚想关心一句，然后展示一下作为过来人的人生经验，但他意外发现，秦川的手竟是毫发无损，骨节分明，就连皮肤都没有泛红或者淤青。
“诶呦，小伙子，这是练过啊。”
中年大叔下意识脱口，可他转眼一想才又意识到，秦川的手上并没有老茧，不像是练家子，不等他思考完，秦川已经擦身而过，不发一言的径直离去。
两位中年大叔再度对视一眼，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全当是活久见，然后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
天色渐暗，秦川随意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沉默了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
“无论如何，我就是我，哪怕真的有精神病，那么另一个我也是我，这一点并不需要深究。”
秦川如此想到，随即借着旁边路灯的光亮，他从背包中拿出了高铁上捡到的那本《百年孤独》，下意识的，他又想起了高铁上遇到的那个少女，身上的衣服同样廉价，同样是小小年纪依靠打工谋生，但她似乎很快乐。
不由得，他翻开了这本书，入眼的第一句便直击他的内心：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啪”的一声，这书翻开不到三秒，就又被秦川合上了，秦川扶了扶额头，发出了一声怪笑，他是在嘲笑，嘲笑自己，自己何时这么优柔寡断了，他明明是一个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何必左思右想，活着还不简单？如今他这种情况，去自首都能免费吃几年牢饭。
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脸上，慢慢抚平了愁容，有意无意的，秦川打开了新闻，于是他赫然发现江城的杀人案有了最新报道，点开那个栏目，入眼的是一个熟悉的被打了马赛克的身影。
“她，自首了？”
秦川十分惊讶，那个女人，居然去自首了，警方居然还结了案，而与此同时，江城某警局内，刑侦队的大队长拍案而起：
“结案？谁给结的案！这案子从头到尾都没查清楚，怎么能结案！”
“队长，这是上面的指示，况且那个人已经自首了。”
“她自首就代表她是凶手吗？你是第一天干刑侦吗！”
大队长的怒火狂泻而出，小警员神情委屈，见状，大队长强压住怒意，故作平静道：
“首先，法医已经给出了明确判断，死者的脖子是被捏断的，证明凶手一定很健壮，那个小姑娘，她能有那么大力气？光这一个就充满疑点，更何况还有其他……”
突然，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大队长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大队长对着来人敬了一礼：
“局长。”
局长压了压手，摘下帽子往办公桌前一坐，缓缓道：
“你不用那么着急，我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但事情往往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片地带本就是待规划区，出了这么一件事，上面很重视，要我们尽快给出一个交代，我们压力都很大，现如今，也只能先这么应付一下，至于你要的真相，往后你可以慢慢查。”
闻言，大队长也是熄了火，待局长走后，才颓然的坐回椅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秦川这边，关了手机，眼前突然开始模糊，渐渐的，就连意识都好像在被剥离，身边的一切更是片片碎裂开来，化作虚无。
“呼。”
呼出一口气，秦川睁开眼，嘴中呢喃：
“这就是心魔吗，有点意思。”
刚才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心魔的存在，紧要关头抽出一丝神念吸收了之前在天外天所炼的丹药，这才如此顺利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