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整整一面墙的书册，安娜勾起嘴角，“要都带走吗？”
西弗勒斯摇头，“空间有限，挑重要的带上。”
说完，魔杖一挥。十来本书册飞出，落入一只羊皮口袋。
“你收着！”，他把羊皮袋递给安娜，又看着剩下的书册一脸遗憾，“这些书册都是用龙皮炼制，不能复制，也不能缩小……”
“想看，那就都收了！他们敢把你和书关在一起，就要承担书和你一起离开的风险。”，安娜笑出八颗牙，小手一挥，整面墙的书连带书架统统收走。
西弗勒斯讶异挑眉，还没开口，就听她得意洋洋道：“穿越时空虽然没让我长大，但我的空间变大了——整整大了一倍。”
“隔壁是他们的药材库……”，狭长的黑眸亮了一个度。
安娜抿嘴一笑，伸出小巴掌，“那还等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在西弗勒斯的指引下，安娜分别光顾了药材库、厨房和祭祀神殿。
药材库里的东西，至少有一大半都不认识，不予置评。厨房里的食物，白送都不想要。祭祀圣殿里的‘宝物’，更是没一件能入眼的。讲真，她随便掏一颗宝石都能当这里的镇殿之宝。
“真穷！”，安娜撇嘴。能用得起黄金脚镣锁人，家当却没啥好东西。
西弗勒斯低笑出声，“这只是教廷建在外城的一处教场，主要是用来招募炼药师……”
“不……”，安娜摆手，“这里的人都很穷，我在那位领主的厨房也没看见什么像样的食物，最多的就是酒，还不好喝……”
西弗勒斯诧异，“你没找到领主的金库？”
“去了……”，安娜点头，兴致缺缺道：“只有金币和银币，还有一些布匹……”
想起那些精挑细选的宝石，西弗勒斯翘起唇角，“你有魔法宝石，自然看不上……”
“不，我全拿了”，安娜摆手，“现在不值钱，等回去了可以当古董钱币送去佳士得拍卖！”
“小偷！！！”
一声怒吼，让两人失声。
安娜嘟脸，瞪着空间外撕扯扭打的两个小男孩。
“那是贡品！”，高个的小孩占据上风，骑在矮个小孩身上低吼，“你会害死我们！”
“我太饿了！”，矮个小孩脸色惨白，“说是炼药学徒，可什么也不教。每天不是进山采药，就是处理药材……手头的活永远干不完，三年没吃过一顿饱饭……”
“那也比死强……”，高个小孩咬牙切齿，“只要成了炼药师，想吃什么吃什么……”
“你见过年轻的炼药师吗？”，矮个小孩露出绝望的眼神，“我们根本活不到成为炼药师的年纪。”
当——
神殿深处的钟忽然响起。
两个小孩浑身一颤，面色煞白。
“雅尼斯！”，高个小孩扶起矮个小孩，“你赶紧走，离开这里。”
“约格斯……”，矮个小孩眼圈发红，看着朋友迟疑道：“我们一起走吧。我听说在海的另一边有一所魔法学校……”
嘘！
约格斯竖起食指，猫着身子拉起朋友躲进廊柱后面。
一群戴着头盔面罩的银甲骑士，举着佩剑冲进祭祀神殿。领头的骑士长，抽出佩剑一挥，“搜！”
约格斯和雅尼斯跪趴在地上，吓得头都不敢抬。看着眼皮子底下来来去去的龙皮靴子，呼吸都憋着。直到所有的龙皮靴子都离开，他们才虚软倒地，大口呼吸。
“他们……没发现我们……”，雅尼斯咧出一个傻笑，“天神眷顾！”
约格斯却慢慢转身，眼神警惕，“是你救了我们……”
眼前这个年轻的炼药师，他见过。虽然隔得很远，也只看了几眼，但还是认出身形和五官。毕竟，这是三年来，他见过最年轻的炼药师。
西弗勒斯不置可否，淡淡道：“你们几岁？”
“十二岁……”，答话的是雅尼斯，两眼晶亮，“药师大人，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有机会，还是赶紧离开吧。”
安娜嘴角抿直，心里嘀咕——还以为两个小孩只有七八岁，谁知人家跟她同龄。
“你知道那些人在找什么吗？”，她看向约格斯。
小男孩脏兮兮的脸蛋浮起一抹红晕，结结巴巴道：“应该是在……在找入侵者……那个钟声是警戒之音，提醒护卫队，有人入侵……”
安娜和西弗勒斯视线交汇，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此地不宜久留’。
“你说海的另一边有魔法学校……”，西弗勒斯眸光微亮。会不会是他想的......
“对！”，雅尼斯重重点头，“有人告诉我，那是最好的魔法学校。每顿饭都可以随便吃……”
安娜心跳漏拍，“谁告诉你的？”
“一个来游学的贵族少爷……”，雅尼斯神色忐忑，“他是个很好的人……他给我吃的......比供奉给神的食物还要美味……”
话音未落，两道‘叽咕’声响起，羞赧的红晕爬上男孩们的小脸蛋。
安娜摸出个两‘超级汉堡’，“吃吧！”
雅尼斯两眼冒光，一把接过，狠狠咬了一大口，噎得两眼翻白。三口之后，瞟见约格斯傻愣愣的捧着美食不吃，问道：“怎么不吃？”
约格斯瞪了朋友一眼，心里气呼呼道：傻子！还是个运气爆棚的大傻子！
手中的食物一看就是上等货，主教大人都不一定吃得上。面包松软又喷香，颜色乳白，让人移不开眼。那些层层叠叠的肉片蔬菜和酱汁，更是让他咽了一包又一包的口水。
雅尼斯吃完后，嗦着手指看朋友还在发呆，忽道：“没毒！”
收获约格斯一个白眼，他咧咧嘴角，没说话。他不傻，当然知道不能随便吃外人给的食物。但这个不一样，没人会舍得用这样好的东西下毒。
“如果你们……想让我们帮忙救人……”，约格斯捏紧手里的食物。
雅尼斯皱眉，“救人？救谁？”
约格斯没再说话，捧着汉堡大口吞咽。
西弗勒斯看着雅尼斯，“他叫什么名字？”
雅尼斯一边看朋友吃，一边咽着口水，心不在焉道：“他叫约格斯，我叫雅尼斯。”
“傻子！”，约格斯咽下最后一口汉堡，挡在朋友身前，“他的‘贵语’不熟练，但会说希腊语。虽然口音不正，但能听懂。只是……还是听得出带有凯尔特人的口音……”
安娜抿直嘴角，心里唏嘘。千年前的欧罗巴大陆上拉丁语是贵语，希腊语是官方语言，英语成了蛮荒之地的小语种。
“他叫小天狼星！是用星星命名的人。”，约格斯神色慎戒，“主教大人却说他是黑暗使徒，即便他是黑头发……他们还是把他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