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安娜瘪嘴。
“当然！”，西弗勒斯勾唇，“魔法不能用科学解释。”
安娜呛咳，气呼呼道：“俏皮话不好笑！”
西弗勒斯低笑出声，眼神艳羡，“你的魔力很强，即便伏地魔重生，你也有一战之力……”
安娜发出不屑的气音，眼神很直白——你在说什么废话，我都杀他两回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魔力深厚程度……”，他眸光深邃，手指按住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
她的成长速度惊人，赫尔加私下感叹神赐者的‘得天独厚’。他趁机打探这个时代的神赐者有哪些，赫尔加却说活的只见过安娜，其他的都是耳闻和传说。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种种迹象都在提醒他，昙花一现是神赐者的宿命。至今，没有一个能成为记入史册的大魔导师。
诶？！
灰蓝大眼亮度惊人，“我现在的魔力已经深厚如海沟了吗？跟那个大魔导师阿尔德林比呢？差距大不大？”
西弗勒斯沉默不语，慢慢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眸。手指松开发丝，扣住她的肩膀。掌心的热度，让安娜舒服眯眼。
“我能感知到你的魔力……”，他声音干涩。
“对，那是你的天赋。”，她声音轻快。
“像一座埋在深海的火山……”，手掌用力将她抱住，感受怀里过低的体温，他声音哽咽，“我不问，你就不说。这对我不公平。”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窝，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腰，声音甜到发齁，“那你现在问，我什么都告诉你。小金库的金额也会说……”
西弗勒斯失笑，胸腔震动，让安娜也乐出声。
“你的空间魔法越来越强，普通魔力操控却越来越弱……”，他声音低沉，饱含忧虑，“这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她支棱脑袋，一脸不解，“我的身体没有再衰退，精神上也没有‘迫切杀戮’的压力，能吃能喝又能睡……还学会种地！”
西弗勒斯伸手抚住她雪白的脸颊，“你的体温一直在降低，虽然很慢，但一直在降。”
安娜垂眸，声音低落，“我和菌丝在融合……李黑仁说菌丝从没放弃争夺主权。但我知道，它争不过我。只是，我感觉身体已经不是人类……你介意吗？”
灰蓝的眼眸直勾勾看向西弗勒斯，眼底浮起一片冰雾。
“人类的范围是指什么？”，西弗勒斯幽幽开口，“巫师、麻瓜、巨人、狼人、吸血鬼、媚娃，或者鬼魂……”
“还记得女鬼和书生的故事吗？”，这句话他是用华语讲的，声音轻柔又缱绻，“宁采臣不介意聂小倩……”
“闭嘴吧！”，细白的手指捏住他的嘴皮，“我又没死！这类比真不吉利！”
狭长的黑眸浮起笑意，他拉下她的手指握入掌心，迟疑好一会儿后，说：“我用你的血做了实验……你体内的魔力处于一种危险的平衡状态……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我一直解不开谜题，直到看见你打出弱爆了的‘四分五裂’。”
安娜听得很认真，憋了一堆问题，见他忽然停了，大为不满，“没了？”
西弗勒斯深吸一气，继续道：“你的魔力增长太快，跟你的身体不匹配，之所以没有爆炸，应该是菌丝在调节。”
“那么深厚的魔力，怎么会打不出像样的‘四分五裂’？我猜是菌丝在作怪。它在欺骗你，抢占你的魔力。而你的身体为了对抗菌丝，一直在不停的攫取空间魔法因子。那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身体在用空间魔法对抗菌丝。”
“你以为的融合，其实是错觉。”，他拉起她的手掌，与自己掌心的蛟灵图腾相贴，“相信我吗？”
安娜点头，“你要干嘛？”
“等它出来，用空间捕捉……听我指挥，别冲动。”
唇瓣轻颤，他掌心上的图腾忽然裂开，鲜血喷涌。
一串串血珠顺着安娜的手指滚落，耳边响起蛟灵的哀鸣。一根手指粗细的菌丝伸出数条细丝，紧紧缠住西弗勒斯的手指。每一根细丝又分裂出无数须子，扎根他的血肉。
掌心上的蛟灵图腾，绽放阵阵金光。菌丝像被美食吸引，更加凶狠蔓延。
西弗勒斯的脸色渐渐苍白，安娜哭了。她命令菌丝停下，根本没有回应。那些吸食他血肉的菌丝，像是缠绕在她的心口，疼得她呼吸困难。
“为什么……”
为什么要冒险，没有空间魔法，会死！！！
“别怕！”，他用另一只手帮她擦眼泪，“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你是不是骗我？”，她抽抽噎噎，“你要把菌丝全部引到你身上......”
“我想过，但不现实……除不了根。”，他面色蜡黄，额角青筋微鼓，“相信我……”
她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泪珠大颗掉落，“是不是很疼……”
“别动！”，按住她跃跃欲试的手指，他扯出艰难的微笑，“不然，我白疼了。”
她泪眼婆娑，哭唧唧道：“我真的很糟糕，总是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没有遇见我……”
黑眼睛里泛起星光，薄薄的唇瓣弯成月牙，他说：“确实麻烦！不过……”
修长的手指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抹鼻涕，“学了不少技能。”
啊？
灰蓝大眼茫然，泪珠掉落都慢了半拍……
西弗勒斯露出坏笑，带着粘液的手指杵到她眼前，“无声清洁，用得十分娴熟。”
看着指尖上渐渐消散的眼泪鼻涕混合物，安娜惊得眼泪停流，双颊爆红。
看着红彤彤的脸颊，感受掌心渐渐升高的温度，他露出满意的微笑，舌头一倒腾，继续道：“刚认识你没两天，你就鞭策我成为魔药大师，供你在对角巷买买买……”
安娜笑了，“那是正向鼓励！”
“唔……”，西弗勒斯点头，“我以为是个远景目标，谁知只是个开始……那之后，我学会了做饭，种菜，炼制家具家电以及制作首饰，裁剪和编织……”
安娜笑容变大，“我最大运气就是遇见你！”
西弗勒斯点头，面色白的近乎透明，“我也是......”
“西弗……”，笑容消散，她抱住他摇晃的身体，“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看着颜色发红的菌丝，眼底浮起笑意，“我答应过你，所有秘密都告诉你……怎么会骗你。”
对上惊疑不定的灰蓝大眼，他轻声道：“现在！捕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