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面容瘦削，气质阴郁，身形颀长的半老青年。单看他的面容和身形，大约三十岁，但看他爬满小褶子的眉眼额头，以及花白的头发……应该有四十，不，五十。
呃……考虑到他魔导师的身份，七八十岁也不是不可能。
安娜两眼呆滞，脑子乱糟糟。
半个小时前，他们刚到斯莱特林大宅门口，还没酝酿好怎么开口，就被忽然打开的大门吓了一小跳。
一道近在咫尺的沙哑男声随即响起，“进来。”
斯莱特林没让他们进室内，也许这会儿正好是他在花园休闲的时间。他坐在露天花园椅上，手边茶几上摆着一只冒着热气的茶杯。
他接过七封信，却没看，声音暗哑又随意，“我知道你们，戈德里克给我写信了……”
说到这儿，他摸了摸左小指上的尾戒——秘银材质，灵蛇造型，首尾相衔，内嵌一颗黄豆大小的绿宝石。
唰唰唰！
三张羊皮纸飘摇而出，将将好落在他们三人手中。
“虽然今年报名考试已经结束，但老朋友的推荐不能不考虑，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一边听着，三人铺开羊皮纸。看着密密麻麻的题目，安娜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一张综合试卷，内容庞杂，涉猎范围十分广泛，几乎囊括她已知的所有霍格沃兹开设的学科。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跟这些理论知识的关系约等于远房亲戚——认识，但不熟。
啪！
安娜合起羊皮纸，抬眸看向斯莱特林，“我们还有四个同伴……”
“知道！”，斯莱特林放下茶杯，润过的嗓音柔和不少，“如果他们进不来，你可以去接人……但考试时间不会延长。”
“考试时间？”，同样被试卷镇住的莉莉茫然抬头。
斯莱特林目光移向三人右后方。六只眼睛齐齐看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只沙漏。
西弗勒斯小声提醒，“全部漏完大概40分钟，现在还有37分钟。”
安娜眯眼，鼓足勇气大声问道：“是开卷考试吗？”
无视身边四只瞳孔地震的眼睛，对着一脸沉默的斯莱特林又解释了一遍，“开卷不是作弊，只是翻书查阅，答案还是自己思考后写下来……可以吗？”
见斯莱特林若有所思，莉莉咽回‘你在说什么梦话’的反驳，心底渐渐升起一丝希冀。
“你要去接人吗？”，斯莱特林不答反问。
“如果是开卷考试，我就去接他们……”，安娜的声音理直气壮，好似在跟卖菜的商贩讨价还价。
如果不是开卷，接他们过来也是白瞎。这张试卷，除了西弗勒斯，其他人闭卷考试最多得个p。
瞟一眼沙漏，斯莱特林笑了笑，“同意你们开卷。”
安娜立刻跃迁去接人，在莉莉写完自己名字时，四个满嘴流油的小伙伴已经就位。
莱姆斯咽下嘴里的肉，看着试卷没三秒钟就觉得半空的胃饱了。
西里斯对着试卷发射死光，久久才呼出一口气。
詹姆斯扶了扶眼睛，抽出魔杖。魔光闪烁，两排草变成一张长桌和一条长凳。他一边招呼莉莉坐着写，一边趁机把自己塞进安娜和莉莉之间。
在此之前，安娜他们都是坐在草地上，垫着自己的腿写字。詹姆斯的神来之笔，让三人满意点头。
当大家都开始忙起来时，只有两个人没去翻书。一个是西弗勒斯，他不需要。
另一个是雷古勒斯，他被绝望淹没了。严格讲，他没上过一天学。虽然这两年也学了不少，但那都是‘具体怎么干’，而不是‘为什么’和‘从哪儿来’。即便有安娜提供的书，他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找。
沙漏越流越快，他的心渐渐下沉。
“时间到！”
手指轻叩扶手，斯莱特林宣布考试结束的同时，所有羊皮纸纷纷飞起。每张羊皮纸都飘在半空，高低错落不一。
“西弗勒斯?斯内普，完成度100%，正确率100%！”
飘在最高的羊皮纸迎风抖动，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安娜?普林斯，完成度60%，正确率100%。”
“莉莉?伊万斯，完成度70%，正确率80%。”
“莱姆斯?卢平，完成度80%，正确率70%。”
“詹姆斯?波特，完成度70%，正确率70%。”
“西里斯?布莱克，完成度80%，正确率60%。”
“雷古勒斯?布莱克，完成度30%，正确率60%。”
被试卷当面报分，除了西弗勒斯，其他人全都一脸郁卒。谁能想到初次见面，先来一场笔试呢！哪怕打一架，也不会只有这点惨不忍睹的分数。
“出乎意料！”
斯莱特林嘴角微勾，抽出魔杖挨个点了点半空中的羊皮纸。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臂长的羊皮纸变成巴掌大小，荡荡悠悠落入每人手里。
“初级魔法学徒结业证书……”
安娜仔细辨认第一行拉丁文，嘴角慢慢翘起。偏头看向西弗勒斯手中那张纸，发现那行字略有不同。
“中级魔法学徒……”，她慢慢念出，不满道：“你跟我不是同一张卷子吗？”
莉莉伸头过来，声音怨念，“知足吧，看看我的。”
安娜接过，看见上面写着‘见习魔法学徒’。莱姆斯跟莉莉一样，詹姆斯和西里斯获得的是‘魔法学员’，而雷古勒斯只得到一个‘明年再来’。
雷古勒斯捏着自己的‘明年再来’，声音羞愧欲死，“我这算是考核失败了吗？”
西弗勒斯见他快要把纸捏烂，连忙按住他的手背，“别急，真正的考核还没开始。”
他转身看向悠哉喝茶的斯莱特林，“您会去英格兰吗？”
“我为什么要去？”，斯莱特林眉眼舒展，看向西弗勒斯的目光略带欣赏。
西弗勒斯目光灼灼，“知识不是食物，不会因为分享而减少，它的价值不仅仅在于拥有，更在于传播。”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斯莱特林，继续道：“我们希望您能去英格兰和戈德里克一起，建立一所真正的魔法学校，不同于教廷麾下的那些假学校。”
斯莱特林神色凝重，“注意你的言辞！”
安娜勾了勾唇角。在听见西弗勒斯说‘真正的考核还没开始’那一刻，她恍然明白这个考核，只不过是戈德里克替他们找补的一张身份证明。
萨拉查?斯莱特林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魔导师，他一定还有其他政治意义上的特殊身份。
“教皇是个怪物！”，安娜张嘴吐出一颗雷，“我们亲眼所见。”
斯莱特林薄唇紧抿，眉间的褶皱似乎更加深刻，“我现在还不能离开，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