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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通鉴?德佑朝纪事》载:天德三年,谢渊于西市伏法。临刑之际,得见德佑帝,遂陈肺腑,尽述忠奸之状,痛斥时弊之害。帝闻之,默然无言,神色冷峻,仿若冰霜。渊一生以 “致君尧舜” 为宏志,殚精竭虑,矢志不渝,奈何竟以 “通敌谋逆” 获罪。彼时刑场之萧瑟凄凉,与昔日童年所见朝堂之恢宏壮丽,恰成鲜明对照。皇家之无情,孤臣之无依,尽显于此。然渊之节义,炳若星辰,其情状,实堪哀悯。

《通鉴考异》曰:谢渊之遭际,非独一人之悲,实乃封建王朝君臣间权力博弈之殇。其自束发之年,便倾慕忠义,入仕之后,竭诚辅君,终身践行初心,未曾有半分懈怠。然竟遭奸佞构陷,蒙此不白之冤。临刑之时,犹不忘进谏,冀以片言,挽狂澜于既倒。而帝竟漠然视之,无动于衷。皇家之行,虽无决绝之态,却尽显凉薄之意;孤臣之心,满怀赤诚,终究难觅归处。刑场之凄惨与朝堂之庄严相较,足见权术之冰冷无情,初心之脆弱不堪。此亦为后世之殷鉴:君明,则臣贤能展其才;君暗,则忠良徒遭其祸。

蜀相

三顾茅庐念圣颜,渭滨秋冷剑霜寒。

汉兴心瘁空垂泪,谗构恩疏独倚栏。

表沥披肝言未冷,致君尧舜梦终残。

青编每读皆含恸,千载犹闻寸寸酸。

玄甲如林刺破天光,寒刃在乌云下泛着死灰。萧桓的銮驾碾过刑场冻土,明黄伞盖像枚突兀的烙印,烫得围观百姓纷纷垂首。他掀帘时指尖微颤,目光越过人群,直直钉在谢渊身上——那身磨破的囚服遮不住挺直的脊背,倒比奉天殿的龙柱更让他刺眼。玄甲如林,密不透风地楔入刑场冻土,甲叶相撞的脆响被铅灰云层压得沉闷。寒刃斜指处,刃口映着天光,泛着死鱼腹般的冷色。

萧桓的明黄銮驾碾过冻硬的土路,车轮轧出两道深辙,车顶伞盖像枚灼目的烙印,烫得围观百姓纷纷垂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掀帘时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不是畏寒,是被刑场中央那道身影刺得慌。谢渊披枷带锁立在那里,粗布囚服磨出毛边,肩头还沾着诏狱的霉斑,脊背却挺得像文华殿前的汉白玉柱,比奉天殿的龙柱更让他刺眼。

“谢渊,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从高台落下,刻意掺了龙涎香的冷冽。三年前谢渊大败北元时,他也是这样站在德胜门,可那时他拍着谢渊的肩说“朕信你”,如今“信”字在齿间嚼着,比砒霜还苦。“谢渊,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从高台銮驾中滚出,刻意掺了龙涎香的冷冽,又用内力托着,平稳得近乎刻意。三年前谢渊率铁骑踏破北元王庭,他也是这样站在德胜门,拍着对方染血的盔甲说“朕信你,大吴北疆就交予你”。那时的“信”字暖得能焐热甲胄上的霜,如今在齿间反复咀嚼,却比砒霜还涩,还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带扣,暖玉贴着掌心,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烦躁。

枷锁碰撞声刺破死寂:“臣掌兵部则北疆无烽烟,掌御史台则贪腐敛迹,不知罪在何处。”谢渊抬眸,目光澄澈如当年文华殿的月光,“陛下说的证据,是魏进忠篡改的旧档,还是徐靖伪造的密信?”枷锁碰撞的“哗啦”声骤然撕破死寂,在空旷刑场里荡出三圈回音:“臣掌兵部三载,北疆烽火熄,边军粮草足;掌御史台半载,贪腐敛迹,朝堂风清——不知罪在何处?”谢渊缓缓抬眸,目光穿过层层甲士,落在銮驾的明黄帘幕上,澄澈得像当年文华殿夜读时的月光,干净得让萧桓心慌,“陛下口中的‘铁证’,是魏进忠篡改的镇刑司旧档,还是徐靖唆使文痞伪造的通敌密信?”

萧桓后颈发僵,百姓的窃窃私语顺着风飘来——“谢青天”“冤枉”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进耳膜。他猛地攥紧玉带扣上的蟠龙纹,那是永熙帝亲赐的信物,此刻硌得掌心旧伤发疼。那道疤是谢渊替他挡箭留下的,如今倒成了讽刺。萧桓后颈的筋脉猛地绷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风卷着百姓的窃窃私语钻进銮驾,“谢青天”“冤枉”的字眼格外清晰,有老妇的哭声断断续续飘来,说“谢大人当年救过俺全家”。这些声音像细针,密密麻麻扎进耳膜。他猛地攥紧玉带扣上的蟠龙纹——那是永熙帝临终亲赐的暖玉,三年来被他磨得温润,此刻却凉得像冰,硌得掌心旧伤阵阵发疼。那道疤是五年前北元刺客行刺时,谢渊扑过来替他挡箭留下的,当时谢渊血流如注,还笑着说“陛下安好便好”,如今想来,那笑容比刑场寒风更刺骨。

“通敌谋逆,六部附议,你还敢狡辩?”他怒喝着起身,明黄龙袍扫过案几上的惊堂木。他看见谢渊眼中的失望,比谋反罪名更让他难堪——帝王的威严,岂能被臣子的目光审判?“通敌谋逆!玄夜卫与镇刑司联名上奏,六部附议,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他怒喝着起身,明黄龙袍扫过案几,惊堂木“当啷”砸在金砖上,震得檐下寒鸦扑棱棱飞散。他刻意避开谢渊的目光,却偏要从眼角余光捕捉对方神情——谢渊眼中没有惧色,只有深不见底的失望,那眼神比“谋反”二字更让他难堪。他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主宰,岂能被一个罪臣的目光审判?

“永熙帝托孤时,陛下对臣叩首,说‘愿得先生致君尧舜’。”谢渊的声音沉了下去,铁链拖出刺耳声响,“如今魏进忠通敌,监察崩坏,北疆未稳,陛下为何视而不见?”“永熙帝弥留之际,在文华殿托孤。陛下握着臣的手,对臣三叩首,说‘愿得先生致君尧舜,护大吴江山’。”谢渊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浸了冰水的铜钟,铁链在冻土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如今魏进忠私通北元,密信藏在玄夜卫北司;监察崩坏,镇刑司成了构陷忠良的屠刀;北疆军粮被克扣,将士们啃着树皮守关——陛下为何视而不见?”

萧桓胸腔翻涌着屈辱。他没忘那声“先生”,可正是这声称呼,让百官暗议“帝弱臣强”;正是“致君尧舜”的誓言,让谢渊次次以“民心”反驳他。豫州百姓为谢渊立生祠,香火比太庙还盛时,他就知道,这根“柱石”早成了他的拦路石。萧桓胸腔里翻涌着屈辱与妒火,几乎要烧穿五脏六腑。他没忘那声“先生”,更没忘百官私下的议论——“当今陛下离不开谢太保”“谢渊才是大吴定海神针”。豫州大旱那年,谢渊捐出俸禄赈灾,光着脚在田埂指挥引水,百姓为他立生祠,香火比太庙还盛。他微服去看时,竟见孩童对着谢渊牌位磕头,说“求谢大人保佑不挨饿”。那一刻他便知,这根曾倚仗的“柱石”,早成了挡在皇权前的巨石。

“朕的江山,朕自有主张!”他挥手时带倒了茶盏,热茶泼在龙袍上,竟不如心口的妒火灼热。谢渊还要开口,他却厉声高喊:“行刑!”刽子手的鬼头刀扬起,他死死盯着轿顶明黄绸缎,不敢看百姓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有愤怒,唯独没有敬畏。“朕的江山,朕自有主张!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挥手时带倒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龙袍上,留下深色印子,可那灼热感,竟不及心口妒火的万分之一。谢渊张了张嘴,唇齿微动似要再谏,他却怕再听下去会动摇,厉声嘶吼:“行刑!即刻行刑!”刽子手的鬼头刀高高扬起,寒光映亮半个刑场。萧桓死死盯着轿顶明黄绸缎,指甲掐进掌心——他不敢看谢渊的脸,更不敢看百姓的眼睛,那些眼睛里有愤怒,有惋惜,唯独没有他渴望的敬畏。

血溅在冻土上的瞬间,百姓的哭声震天动地。萧桓掀帘怒吼:“哭什么?逆臣伏法当庆贺!”可声音被哭声吞没,明黄銮驾像只仓皇的兽,在悲戚中疾驰。轿内,他蜷起手指,旧伤与新掐的血痕交织疼痛,却突然笑了——谢渊死了,这江山终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血溅在冻土上的瞬间,发出“噗”的闷响,像熟透的果子落地。

百姓的哭声骤然爆发,震天动地,有青衫书生要冲上前,被玄甲军用长枪拦住,当场哭得瘫倒在地。萧桓猛地掀帘怒吼:“哭什么?逆臣伏法,当庆贺!”可他的声音被哭声吞没,像投入洪炉的雪。

明黄銮驾在悲戚中调转方向,车轮碾过带血的冻土,像只仓皇逃窜的兽。轿内,他蜷起手指,掌心旧伤与新掐的血痕交织着疼,却突然低低笑了,笑声越来越疯——谢渊死了,再也没人能分走百姓的爱戴,这江山,终于完完全全是他的了。

回宫时路过西市,他瞥见百姓偷偷设的灵堂,白幡在风里飘得刺眼。魏进忠谄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老臣这就去拆——”他却突然摆手,眼底闪过扭曲的光:“让他们拜,拜得越虔诚,日后朕为他平反,百姓越会念朕的好。”回宫路过西市,他掀帘的手顿了顿——街角破庙里,百姓偷偷为谢渊设了灵堂,几盏油灯在风里摇曳,白幡上“谢公千古”四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刺得他眼疼。魏进忠骑着马跟在銮驾旁,谄媚的声音钻进帘幕:“陛下,这些刁民竟敢为逆臣设灵,老臣这就带镇刑司拆了它,把为首的抓起来问罪!”

他却突然摆手,眼底闪过阴鸷的光:“不必。让他们拜,让他们哭。他们拜得越虔诚,日后朕为谢渊平反时,就越会念朕的圣明。”

养心殿的烛火燃到四更,萧桓坐在龙椅上,面前摊着谢渊的《北疆防务疏》。墨迹是三年前的,那时谢渊刚从前线回来,盔甲上还沾着北元的血,说“陛下信臣,十年北疆无战事”,他当时信了。

养心殿的烛火燃到四更,烛泪堆在烛台,像凝固的血。萧桓坐在铺着白虎皮的龙椅上,面前摊着谢渊的《北疆防务疏》,宣纸边缘泛黄,墨迹却依旧锐利。那是三年前谢渊班师回朝时递的,当时他盔甲上还沾着北元兵卒的血,单膝跪地说“陛下信臣,十年北疆无战事”。他记得自己扶着谢渊的胳膊,笑着说“朕自然信你”——那时候的“信”,是真的。

“信”字被指尖反复摩挲,墨痕晕开像血。他嗤笑一声将奏折扔在案上,青铜镇纸撞出刺耳声响。他乔装去看过谢渊的生祠,百姓对着牌位叩首,说“谢大人救了我们”,那一刻他嫉妒得发狂——他是帝王,却不如一个臣子得民心。“信”字被指尖反复摩挲,墨痕在汗液里晕开,像谢渊溅在刑场上的血。他嗤笑一声,抬手将奏折掼在案上,青铜镇纸撞得奏折边角卷起,惊得殿外太监慌忙跪地。他想起乔装去谢渊生祠的模样:百姓排着队叩首,老妇把仅有的白面馒头摆在供桌,说“谢大人吃点热的”。那一刻他嫉妒得发狂——他是九五之尊,坐拥四海,却不如一个臣子得民心,这口气,咽不下。

魏进忠捧着密信进来时,他正盯着《万里江山图》上的北疆。那是谢渊打下来的,从今往后得是他的功绩。“秦飞被贬后,流言渐息。”魏进忠笑得谄媚,“百姓那边,老臣已贴出谢渊通敌的告示。”魏进忠捧着密信进来时,他正盯着墙上《万里江山图》的北疆疆域——那片土地是谢渊打下来的,但史书上必须写“德佑帝元年,北元败退,北疆平定”,功劳得是他的。“陛下,秦飞被贬江南后,京里关于谢渊的流言淡了许多。”魏进忠弓着腰,满脸褶子堆成谄媚的笑,“百姓那边,老臣已在城门贴了告示,把谢渊‘通敌证据’列得明明白白,保证没人再敢乱嚼舌根。”

“豫州知府要为谢渊立碑?”萧桓的声音冷得像殿角冰棱。魏进忠脸色一白,他却突然笑了:“驳回。”他要让百姓知道,谁才是最终的裁决者。可深夜梦回,他总看见永熙帝站在文华殿,问“谢渊呢?”,低头时,双手全是血,染红了那枚蟠龙玉带扣。“豫州知府上了奏折,要为谢渊立‘功德碑’?”萧桓的声音冷得像殿角悬着的冰棱,目光扫过魏进忠瞬间发白的脸。“老臣这就去压——”“不必。”他突然笑了,笑容没达眼底,“驳回他的奏折,告诉他,朕不允。”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裁决者,谁才有资格定义忠奸。可深夜梦回,总看见永熙帝站在文华殿书案前,问他“谢渊呢?朕把他交给你,你怎么待他的?”,低头时,双手全是血,染红了那枚蟠龙玉带扣。

惊醒时冷汗透了龙袍,太监来报,百姓在城外为谢渊立了无字碑。萧桓捏紧拳头,指节发白——这些人宁愿为“逆臣”立碑,也不愿为他唱赞歌。他猛地踹翻龙椅:“传旨,彻查魏进忠克扣军饷!”魏进忠这颗棋子,该没用了。惊醒时冷汗浸透龙袍,中衣黏在背上,冰凉刺骨。值夜太监战战兢兢禀报:“陛下,城外传来消息,豫州百姓自发立了块无字碑,说是给谢大人的。”萧桓捏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这些人宁愿为“逆臣”立块无字石头,也不愿为他唱一句赞歌。他猛地踹翻龙椅,龙椅撞在金砖上的巨响震得烛火乱颤:“传朕旨意,即刻彻查魏进忠克扣边军粮饷一事,玄夜卫南司全权负责,不得走漏风声!”魏进忠这颗棋子,用过了,该弃了。

萧桓盯着龙床暗格,里面藏着秦飞的勘验奏疏。“边将只知谢太保”的字句,比魏进忠的伪证更让他心惊。帝王榻前,容不下第二个“精神支柱”,谢渊必须死,可魏进忠也不能留——他是帝王,要的是平衡,是所有人都依赖他。萧桓盯着龙床内侧的暗格,机关是他亲手设计的,里面藏着秦飞在谢渊死前递的勘验奏疏。“边军将士只知谢太保,不知有陛下”的字句,比魏进忠的伪证更让他心惊。帝王榻前,容不下第二个“精神支柱”,更容不下让军民心服口服的臣子——谢渊必须死,这是巩固皇权的必经之路。但魏进忠也不能留,这个老东西手握镇刑司,贪赃枉法,早晚会成第二个“隐患”。他要的从不是忠臣,是平衡,是所有人都依赖他、敬畏他。

蒋忠贤端来参汤时,他正摩挲着玉带扣。“陛下,秦飞在乡野联络谢渊旧部。”蒋忠贤躬身,“魏提督请旨,要将其就地格杀。”萧桓却摇头,秦飞活着,才是日后“平反”的证人,是他收拢民心的筹码。内务府次长蒋忠贤端着参汤进来时,他正摩挲那枚蟠龙玉带扣,玉质被体温捂热,却暖不透心底的凉。“陛下,该进补了。”蒋忠贤将参汤轻放在案上,声音压得极低,“玄夜卫回报,秦飞在江南联络谢渊旧部,似在谋划翻案。魏提督已上三道奏折,请旨将其就地格杀,以绝后患。”萧桓缓缓摇头,眼底闪过算计:“留着他。秦飞是谢渊最信任的人,也是少数知情人,他活着,才是日后为谢渊‘平反’的最好证人,是朕收拢民心的筹码。”

他召来刘玄,这位老臣外调多年,却始终是谢渊的追随者。“谢渊一案,你怎么看?”他呷着参汤,目光如钩。刘玄叩首:“陛下,谢大人忠良,臣愿以性命担保。”萧桓心中冷笑,这正是他要的——有忠臣求情,他的“圣明”才更逼真。他下旨召来刘玄——这位老臣外调湖广三年,刚回京城,却仍是谢渊最坚定的支持者,在百官中威望极高。“谢渊一案,你刚回朝,想必也闻了不少流言,你怎么看?”他呷着参汤,目光像钩子般锁在刘玄脸上,不放过一丝表情。刘玄“噗通”跪倒,额头贴紧冰凉的金砖:“陛下,谢大人一生忠君爱国,夙夜在公,臣愿以全家性命担保,他绝无反心!恳请陛下明察!”萧桓心中冷笑——这正是他要的,有忠臣求情,他日后的“幡然醒悟”才更显圣明。

魏进忠察觉不对,深夜入宫求见。“陛下,秦飞意图谋反,当速除之!”萧桓靠在龙椅上,看着他惊慌的模样,突然觉得可笑。“魏卿,你掌镇刑司多年,可知《大吴律》‘克扣军饷满五十两,斩立决’?”魏进忠脸色煞白,瘫倒在地。魏进忠该是察觉了不对,深夜急匆匆入宫,连朝服都没穿整齐。“陛下,秦飞在江南聚众,意图为谢渊翻案,这是谋反啊!当速除之,迟则生变!”萧桓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突然觉得可笑——这老东西仗着自己的信任作威作福,真当他是昏君?“魏卿,你掌镇刑司多年,该熟《大吴律》。”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军律》有云,克扣边军粮饷满五十两,斩立决——你可记得?”魏进忠脸色瞬间煞白,像被抽走骨头,瘫在地上。

他挥挥手让太监拖走魏进忠退下,窗外月光冷得像刀。他知道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冷影。他清楚,谢渊的血不会白流,魏进忠的罪证,、秦飞的忠诚,、刘玄的刚直,甚至百姓的眼泪,都会成为他巩固皇权的垫脚石。他要的从不是公正,是百姓叩拜时喊的“圣明”,是百官俯首时的敬畏,是牢牢攥在手里、无人能撼的帝王权。他挥挥手让太监把魏进忠拖下去,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冷得像刀。他知道,谢渊的血不会白流,魏进忠的罪证,秦飞的忠诚,刘玄的刚直,甚至那些百姓的眼泪,都会成为他巩固皇权的垫脚石。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公正廉明,是百姓叩拜时发自内心喊出的“圣明”,是百官俯首时眼中的敬畏,是牢牢攥在手里的、无人能撼动的帝王权。

西市传来混乱声时,萧桓正在看谢渊的《赈灾疏》。“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字句,让他想起豫州百姓为谢渊送的“万民伞”,那伞上的丝线,比他的龙袍更鲜亮。太监慌张来报:“陛下,秦飞现身西市,与镇刑司缠斗,百姓围堵镇刑司,要为谢大人做主!”西市的混乱声传进养心殿时,萧桓正读谢渊的《赈灾疏》,“轻徭薄赋,开仓需亲查名册,勿让贪官中饱私囊”的字句,力透纸背。他想起豫州大旱时,谢渊光脚在田埂指挥引水,百姓把他抬起来欢呼——谢渊的光太亮,亮得让他这个帝王黯然失色。值夜太监跌撞进来,脸色惨白:“陛下,西市乱了!秦飞乔装货郎现身,拿出魏进忠通敌证据,和镇刑司打起来了!百姓都帮秦飞,围堵了镇刑司,要为谢大人做主!”

他猛地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几。百姓的怒火是他最忌惮的,谢渊活着时,百姓信谢渊;谢渊死了,百姓还在为他闹事,这让他如何甘心?“传旨,让李嵩去安抚百姓,若有混乱,唯他是问!”他的声音带着戾气,掌心的玉带扣硌得生疼。他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奏折,纸张散落一地。百姓的怒火是他最忌惮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谢渊活着时百姓信他,死了百姓还为他闹事,质疑自己的裁决,这让他如何甘心?“传旨!让吏部尚书李嵩立刻去西市!”他声音带着戾气,掌心玉带扣硌得生疼,“告诉百姓,朕已知晓,定会查明真相!若再混乱引发民变,唯李嵩是问!”

刘玄带着密信入宫时,他正对着镜子整理冠冕。密信上“裂北疆以酬北元”的字句,让他指尖颤抖,可更多的是快意——魏进忠的罪证越铁,他的“明辨是非”就越深入人心。“陛下,此乃铁证,恳请为谢大人平反。”刘玄的声音铿锵。刘玄带着密信急匆匆入宫时,他正对着铜镜整理冠冕,镜中帝王面色冷峻,眼神却飘忽。“陛下,这是秦飞冒死收集的铁证!”刘玄将密信高举过顶,声音铿锵,“这是魏进忠与北元的通信,有他的私印;这是镇刑司账册,记着军饷去向;这是北元使者供词,亲口承认勾结!谢大人一案纯系构陷,恳请陛下为忠良昭雪!”密信上“裂北疆三州酬北元”的字句,让他指尖微颤,更多的却是快意——魏进忠罪证越铁,他的“明辨是非”就越深入人心。

萧桓却迟迟不接,目光落在窗外。他想起谢渊临刑前的眼睛,想起百姓的哭声,想起那座无字碑。他要平反,却不是为了谢渊,是为了那些喊着“谢青天”的百姓,能转过头喊他“圣君”。“朕知道了,明日早朝再议。”他缓缓开口,掩住眼底的算计。萧桓却迟迟不接,目光飘向窗外西市方向——喧哗声弱了些。他想起谢渊临刑的失望眼神,想起百姓的哭声,想起城外的无字碑。他要平反,不是为谢渊,是为让喊“谢青天”的百姓,转头喊他“圣君”。“朕知道了。”他缓缓开口,掩住眼底算计,“明日早朝,当着百官议。”

深夜,他派太监去西市查看。太监回报,秦飞重伤被捕,百姓跪在街头,对着皇宫方向叩首,求陛下“明察”。萧桓坐在龙榻上,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却湿了眼眶——他是帝王,拥有万里江山,却要靠一个“逆臣”的冤屈,才能换得百姓的叩拜。深夜,他派贴身太监去查探。太监回来时神色复杂:“陛下,秦飞被魏进忠亲信重伤被捕,百姓都跪在镇刑司外,对着皇宫叩首,一声声求‘陛下明察’‘还谢大人清白’。”萧桓坐在空旷龙榻上,殿内只剩一盏孤灯,映着他苍白的脸。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却湿了——他是九五之尊,拥万里江山,却要靠“逆臣”的冤屈、百姓的跪求,换一份迟来的“圣明”,这帝王当得,可笑又可悲。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魏进忠跪在中央,哭喊着“冤枉”。萧桓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为魏进忠求情的官员,心中冷笑——这些人依附魏进忠时有多殷勤,日后揭发他时就会有多决绝。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如铅,魏进忠跪在金砖中央,哭得老泪纵横,朝服前襟全被泪水打湿:“陛下,老臣冤枉!这是秦飞、刘玄伪造的证据,他们为谢渊报仇,故意陷害老臣!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反心!”萧桓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阶下求情的官员——李嵩、王瑾,都是魏进忠的党羽。他心中冷笑,这些人依附时有多殷勤,日后反水时就会有多决绝。

刘玄出列,将密信与账本高高举起:“陛下,这是魏进忠通敌的铁证,有玄夜卫勘验,有北元使者供词!”他的声音洪亮,“谢大人一案,三法司未审便定谳,违背《大吴官制》,恳请陛下为忠良昭雪!”刘玄从百官中走出,身形苍老却脊背挺直,将密信与账本高举:“陛下,此非伪证!密信私印是陛下亲赐的‘提督镇刑司印’,玄夜卫文勘房核验,印鉴完全吻合;账册经手人皆是魏进忠亲信,如今尽数招认!谢大人一案,三法司未审便被强行定谳,违背《大吴官制》,恳请陛下为忠良昭雪,还朝堂清明!”

萧桓的手指轻敲击龙椅扶手,“笃笃”声在大殿回荡。他目光在刘玄与魏进忠间游移。他,权衡利弊——依赖魏进忠制衡朝堂老臣,却也忌惮他的权势;他知道明知谢渊忠良,却又恨他深得民心。皇家的权衡之术,在从无关对错,只论利弊。这一刻格外讽刺——:他既不想背“冤杀忠良”的骂名,又不愿失去了“得力助手”。萧桓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他的目光在刘玄与魏进忠之间游移,心中权衡着利弊——他依赖魏进忠制衡那些手握实权的老臣,却也忌惮他日益膨胀的权势;他知道谢渊是忠良,却又恨他深得民心,威胁到自己的帝王威严。皇家的权衡之术,从来都无关对错,只关乎利弊。这一刻格外讽刺,他既不想背负“冤杀忠良”的千古骂名,又不愿轻易失去魏进忠这个“得力助手”。

“传北元使者上堂。”他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使者一见魏进忠,便吓得瘫软,将勾结经过和盘托出。魏进忠嘶吼着“你胡说”,却在张启呈上的私印与库房账册前,彻底沉默。“传北元使者上堂。”他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帝王威严。两名玄甲军押着披头散发的胡人上殿,正是北元使者。他一见魏进忠,双腿一软跪倒,不等刑讯便哭着招供:“是魏进忠派石崇找我,说北元出兵牵制边军,他就开城门接应,事后割北疆三州相赠……密信是他亲笔写的,定金一万两黄金还在镇刑司库房!”魏进忠嘶吼“你胡说”,却在张启呈上的私印与账册前,彻底哑声,脸色惨白如纸。

萧桓看着魏进忠惨白的脸,心中没有半分波澜。他抬手:“魏进忠通敌构陷,暂解其职,听候发落。”他刻意顿了顿,看向百官,“谢渊一案,确有疑点,着三法司重审。”话音刚落,刘玄松了口气,百官则面露震惊——他们都没料到,帝王会突然转向。萧桓看着魏进忠绝望的脸,心中毫无波澜,连怜悯都没有。这老东西不过是颗棋子,没用了自然该清理。“魏进忠通敌构陷,罪证确凿。”他抬手,声音平静,“暂解其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目光扫过震惊的百官,他刻意顿了顿,“谢渊一案确有疑点,着三法司会同玄夜卫重审,务必查明真相。”话音落,刘玄重重叩首“陛下圣明”,百官却面面相觑——谁都没料到帝王会如此干脆地弃子。

三法司会审的消息传遍京城,百姓聚集在刑部外,等待裁决带着馒头清水日夜等候。萧桓坐在养心殿,看翻着周铁呈上的供词——刘百户承认伪造密信,石崇招认传递消息,魏进忠的亲信一个个反水,将他的罪行扒得干干净净,铁证如山,钉死在罪案上。三法司会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纷纷聚集在刑部衙门外的广场上,带着馒头和水,日夜等候裁决,人群中不时响起“为谢大人平反”的呼声。萧桓坐在养心殿里,面前摊着刑部尚书周铁呈上的供词——镇刑司左卫刘百户承认是自己按魏进忠的吩咐伪造密信,镇刑司判官石崇招认是自己传递消息,魏进忠的几个亲信也都纷纷反水,将他克扣军饷、构陷忠良的罪行一一供出,铁证如山,将魏进忠钉死在了罪案上。

“陛下,魏进忠罪证确凿,依律大恶极,依《大吴律》当凌迟处死,诛灭三族。”周铁的声音沉稳无波。萧桓却摩挲着玉带扣,迟迟不发话。他要的从不是魏进忠的死,是借他的死,洗去自己的污点,换来百姓的认可与敬畏——这才是最值钱的“战利品”。“陛下,魏进忠通敌谋逆,构陷忠良,贪赃枉法,罪大恶极,

太监来报,刑场外百姓高呼“陛下圣明”。萧桓嘴角勾起笑意,却在看到可目光落在案上谢渊的奏折时,笑容瞬间僵住。那是谢渊死前最后一本奏折,写着北疆防务,写记着民生疾苦,字字都是对江山的牵挂,墨迹还带着当年的温度。

“按《大吴律》处置。”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想起谢渊临刑前喊的“臣心昭日月”,想起自己当初的决绝,心中第一次涌起悔意,却很快压下——帝王不能有悔,只能有权衡。“按《大吴律》处置。”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脑海里闪过谢渊临刑前的高喊“臣心昭日月”,闪过自己当初的决绝。一丝悔意涌上心头,却被他狠狠压下——帝王不能有悔,只能有权衡,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

魏进忠被拖下堂时,目光怨毒地看向帘后钉着帘后,像淬了毒的钉子。萧桓却移开视线,看向殿外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他知道,魏进忠死了,谢渊的冤屈要平了,那些百姓很快就会忘记谢渊,只记得他这个“明辨忠奸”的帝王。可为什么,掌心的旧伤,却越来越疼?,像有根针在里面扎着,日夜不休。

追赠谢渊为忠烈公,赐谥文忠,以国礼安葬。”萧桓的声音在奉天殿穹顶滚过,字字掷地有声,却在尾音处刻意拖长——他要的就是这片刻的寂静,好将百官的反应尽收眼底。从最初的震惊失神,到恍然顿悟后的躬身,再到整齐划一的“陛下圣明”,那山呼海啸般的称颂撞进耳膜时,他胸腔里压抑多年的浊气终于散去,涌起一阵近乎眩晕的快意。这声“圣明”,他等了太久,久到在猜忌的泥沼里熬红了眼,在妒火的炙烤中磨硬了心,如今总算借着谢渊的“哀荣”,亲手摘到了这枚用孤臣血温过的勋章。

刘玄叩首:“陛下圣明,谢大人泉下有知,定会感念陛下恩典。”萧桓却在心中冷笑,他不需要谢渊感念,只要百姓感念。他看着案上谢渊的牌位,那是即将送入忠烈祠的,上面的“忠烈公”三字,是他亲手题写的,墨迹浓得像血。刘玄伏在金砖上,额角青筋绷起:“陛下圣明!谢大人泉下有知,定会感念陛下天恩浩荡!”萧桓垂眸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底却连半分暖意都无——感念?他根本不在乎谢渊的魂魄是否安宁。他要的,从来都是殿外百姓听到旨意后的叩拜,是史书上“帝明辨忠奸,为冤臣昭雪”的墨痕,是所有人心底“帝王终究圣明”的烙印。目光落在案上那方檀香木牌位,崭新的木料泛着温润光泽,上面“忠烈公”三字是他昨夜亲手题写的,墨汁调得极浓,此刻在晨光下凝着,竟像极了刑场上溅在冻土上的血,刺得他指尖微麻。他抬手虚虚拂过牌位边缘,指腹碾过自己落下的笔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尊“忠魂”,从今往后便是他皇权最体面的装饰。

秦飞重伤未愈,却挣扎着入宫谢恩。“陛下为谢大人昭雪,臣代边军将士,谢陛下圣恩。”秦飞的声音沙哑,眼中满是感激。萧桓扶起他,拍着他的肩,像当年拍谢渊一样:“朕知错能改,你等当尽心辅佐。”可转身时,他却皱了眉——秦飞的感激,是为谢渊,不是为他。

忠烈祠落成那日,他下旨辍朝三日,亲自题写匾额“致君尧舜”。百姓们聚集在祠前,香火鼎盛,有人高呼“陛下圣明”。他站在人群中,乔装成平民,听着这些话,心中的空洞似乎被填满了。

可一个孩童突然指着谢渊的牌位问:“爹爹,谢大人是好人,陛下为什么要杀他?”孩童的父亲慌忙捂住他的嘴,说“陛下是被奸人蒙蔽”。萧桓转身就走,脚步踉跄——他知道,这“圣明”是假的,是用谢渊的血换来的假面。

萧桓独自来到忠烈祠,御赐匾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致君尧舜”四个大字,像在嘲笑他。他想起谢渊少年时题下这四字的热血,想起自己当年的承诺,想起刑场上的寒刃,心中的悔意再也压不住。

他抚摸着谢渊的牌位,上面的漆料崭新,却透着刺骨的凉。“谢渊,朕为你平反了,百姓都念朕的好。”他低声呢喃,“你看,这江山还是朕的,民心也该是朕的。”可空荡荡的祠堂里,只有他的回音。

刘玄入宫时,看到他坐在龙椅上,怀里抱着谢渊的《北疆防务疏》。“陛下,朝堂革新初见成效,百姓安居乐业。”刘玄躬身,“这都是谢大人的遗愿,也是陛下的功绩。”

萧桓却突然笑了,笑得悲凉:“刘玄,你说百姓是念谢渊,还是念朕?”刘玄一怔,随即道:“陛下明辨忠奸,百姓自然感念陛下。谢大人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萧桓却摇头,他知道,刘玄在骗他,他自己也在骗自己。

深夜,他又梦到了谢渊。刑场上的血变成了雨,谢渊站在雨中,目光澄澈,问他“陛下,初心还在吗?”他想回答“在”,却发不出声音。惊醒时,龙袍又被冷汗浸透,窗外的月光,和当年文华殿的一样冷。

萧桓下旨整顿监察体系,恢复三法司会审,设立“鸣冤鼓”。秦飞成了御史台左都御史,查处贪腐官员时雷厉风行,百姓都说“秦大人像谢大人”。萧桓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超越谢渊,却始终活在谢渊的影子里。

他去豫州巡查,看到百姓在水利工程旁立碑,刻着“谢公遗泽”。地方官连忙解释:“陛下,臣已让人加刻‘皇恩浩荡’。”萧桓却挥手让他退下,他知道,百姓记着的,永远是那个为他们办实事的谢渊,不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回宫后,他将谢渊的奏折整理成册,命名为《谢公遗稿》,印发给百官。他想让官员们学谢渊的“以民为本”,更想让他们知道,最终决定一切的是他。可深夜读着这些奏折,他却觉得谢渊在看着他,目光里有失望,有惋惜。

他常常独自坐在养心殿,摩挲着那枚蟠龙玉带扣。掌心的旧伤早已愈合,却总在阴雨天隐隐作痛。他得到了帝王的权柄,得到了“圣明”的名声,却失去了那个曾让他仰望的“先生”,失去了那份无需伪装的信任。

夕阳西下,忠烈祠的香火飘进皇宫。萧桓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的万里江山,突然明白——他的帝心劫,始于猜忌,终于空寂。谢渊用生命证明,民心不是靠算计得来的,初心不是靠伪装维系的。可他明白得太晚,这江山再大,也填不满他心中的空洞。

片尾

天德三年的寒刃,斩得了孤臣的身躯,斩不断民心的秤杆;养心殿的烛火,燃尽了长夜的黑暗,燃不暖帝王的凉薄。萧桓以隐忍固权,以绝情除“障”,以伪善求名,终究在忠烈祠的香火里,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他攥紧了江山,却弄丢了初心;得到了万民称颂的假面,却永远失去了那个曾让他真心信赖的人。

卷尾

谢渊之忠,不在愚守君命,而在坚守民心;萧桓之劫,不在权术不足,而在初心尽失。孤臣以血醒世,帝王以权遮眼,这道君臣之间的鸿沟,终究成了大吴江山的一道疤。历史记住的,不是萧桓的“圣明”假面,而是谢渊“致君尧舜”的初心,是他用生命为百姓铺就的光明。初心如磐,方能行稳致远;帝心若冷,纵有江山万里,终是孤家寡人。此理,历万世而不变,经百代而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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