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伙计的话,旁边几人嘲讽的笑声更大了。
若是没有这几个人,今天这盆兰花买不到也就买不到了,他们是不会强求的。可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冷嘲热讽,言语极尽轻蔑,实在让人生气。
听了刚才他们说的话,这家店卖花不是看谁钱多钱少,而是看谁的地位身份高。
既如此,不知道长庚之前给她的那块牌子有没有用。
就在苏玉犹豫的时候,从旁边又走来了两个人。
“哟,梅少爷来了。”
梅永恒带着一个家丁走了过来,他正是过来取素冠荷鼎的。
周围人立刻围了上去,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梅少爷今儿个可真是容光焕发啊,这一出现,整个花鸟市场都蓬荜生辉啦!”
“梅少爷对花卉的品味那可是一绝,这素冠荷鼎到了梅少爷手里,才算是真正有了归宿,旁人哪配得上哟!”
苏玉三人转过身,往后看去。
只见梅永恒身着一身藏青色的丝绸长衫,面料光滑如流水,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一边扇一边走。
梅家在白城是开学校的,梅永恒的父亲在白城文坛颇有名望,梅永恒自恃身份高贵,平日不喜欢跟中下流人一起玩。表面对面每个人都笑盈盈,但其实心里满是嫌恶。
素冠荷鼎是兰花之王,梅永恒为了之后在文坛圈子那些文人面前吹牛逼,釉里红刚放出风有这盆花,他就立马口头预定了。
一路走过人群,釉里红的伙计笑着看着他。
“梅少爷,是现在将花带走吗?”
“没错。”
伙计:“那请跟我进来结账。”
提起钱,梅永恒说:“钱明日我差人送过来,今天这盆花我先带走。”
听到这话,釉里红的伙计顿时一愣,“什么?梅少爷,之前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咱们店不赊账的。”
素冠荷鼎的确很贵,五百大洋呢!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直接拿出五百大洋出来的。
梅永恒现在尚未掌家,手里的钱还不够,所以想赊账。
梅永恒脸色一沉,收起扇子在掌心轻轻一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怎么,我梅家在白城的信誉,还抵不上这一盆花的钱?不过是明日差人送来,又不是不给。”
“梅少爷,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其他客人也效仿,小店可就难做了,还望梅少爷体谅体谅。”
旁边围观的人见这是个在梅永恒面前刷好感的好机会。
一个胖子凑上去,帮着梅永恒指责釉里红伙计。
“你这伙计真是不会来事,梅少爷是什么身份,还能欠你这几个钱?不过就是明日送来,你就这么推三阻四,莫不是不把梅家放在眼里?”
釉里红伙计心里骂街了。
五百大洋又不是五块大洋,赊账也不是这个赊法。
梅永恒不给钱把花带走了,要是明天来说,花死了,或者是不想要了。
那找谁说理去。
这花培育很难,若是花死了,损失谁来承担。
要是他不要了,这二手货,想必白城其他名流也不会想要二手货,这盆兰花就卖不出去了。
“梅少爷,实在抱歉了,我也只是个打工的,今天白老板不在这里,我也做不了主,我看要不你还是明天带着钱来吧。”
梅永恒的脸色愈发难看,刚准备说话的时候。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既然他出不了钱,我们买了。”
“……”
闻声,众人目光往下挪,落在了苏玉的身上。
梅永恒:“你是谁?”
胖子说:“梅少爷,你不知道,你没有来之前,就是他们这三个人说要买走素冠荷鼎。”
梅永恒:“你们也要买素冠荷鼎?呵,你们有钱吗?”
小婷将五张纸票在手上拍了拍,翻了个白眼。
“你说谁没钱呢,没钱的是你吧?”
真是怪事。
怎么每一次他们首先怀疑的就是他们没钱。
白城的人难道个个都这样目中无人吗。
梅永恒听到这话,怒气在心中腾起。
胖子:“梅少爷放心,他们有钱也买不了素冠荷鼎,素冠荷鼎这种花,只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配的上的。”
梅永恒听了胖子的话,脸上又恢复了几分倨傲,冷笑一声道:“没错,就凭你们几个,也配买这素冠荷鼎?釉里红的花,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得是有身份的人才配买。”
料定了苏玉三人是外地人没有身份地位。
梅永恒看向釉里红的伙计,“伙计,就这样说定了,这盆花我要带走,钱明天差人给你送过来。”
说完,梅永恒眼神示意带来的下人去把花抱走。
“……不行的!梅少爷!”
釉里红的伙计立马上前在花前护着,“梅少爷,你别为难我啊。”
梅永恒彻底怒了,“你这伙计,听不懂人话吗!”
釉里红伙计此时多希望快再来一个名流之士解围。
不过可惜,今天到场的都是普通人,只有梅永恒一个上流名士。
梅永恒自恃身份高贵,从来都是别人由着他,不过一个区区伙计,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他的面子。
要是今天不把这盆花带走,梅永恒就是真的下不来台了。
“阿福,给我搬走!”
“是,少爷。”
家丁阿福推开伙计就准备搬花。
伙计身躯弱小,抵挡不住。
“别搬啊!梅少爷,你不能这样子的!”
关键时刻,苏玉从包里拿出了万和玉牌,说:“要身份才能买这盆花,不知道这块牌子够不够资格。”
旁人都看着梅家的家丁搬花,也有人看不下去。
不过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梅永恒他们得罪不起。
梅永恒正指挥着家丁搬花,压根没把苏玉放在眼里。听到苏玉这话,他不耐烦地转过头,眼神随意一扫,落在那块万和玉牌上。
其他人也看向苏玉手上的玉牌。
“这什么破东西。”
胖子十分不屑说:“你不会以为拿了一块破牌子就能伪造自己是上流人士吧?”
然而,梅永恒却没有像胖子那般轻视。
梅永恒仔细看了眼牌子上万和两个字,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紧接着,也有其他人认出了这个牌子。
“这不会是万和玉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