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员的那句话在空气中凝固了几秒。
“归零。”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白泽和归零站在原地没有动，我能感觉到归零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而他们正在试探我们每一个人的极限。
我没有再多问，只是对侦察员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他转身跑开，我和白泽、归零紧随其后。穿过几道焦黑的战壕，来到园区西侧的一处临时通讯站。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杂乱的信号波纹，但中间夹杂着一段清晰的声音——
“归零。”
短短两个字，像是某种密码，又像是警告。
归零盯着屏幕，脸色发白：“我不认识这个声音……但我有种感觉，它……在召唤我。”
我皱眉看向白泽：“你怎么看？”
白泽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他们在测试你，也测试我们所有人。这段音频不是随意发送的，而是专门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归零咬了咬牙：“我不会回应。”
“不。”我打断他，“我们要回应，但不是现在。”
战斗刚结束，敌军虽然被击退，但他们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他们不只是想占领山海动物园，而是想找出我们的弱点，逐个击破。
我们必须先稳住阵脚。
回到指挥中心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破损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应龙正用尾巴卷起一台损坏的战术终端，陆吾坐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穷奇则靠在墙边喘息，身上的狂暴状态已经褪去，但他仍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仿佛敌人随时会再次冲进来。
“大家都累了吧？”我开口。
没人回答。
我走到中央，扫视一圈：“刚才那一仗，我们赢了，但也付出了代价。你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白泽轻声说：“他们有禁忌科技，还有深度改造异兽。下一次，他们不会只派这些。”
我点头：“所以我们得调整策略。”
应龙放下终端，抬起头：“你想怎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掌心按在胸口的灵契印记上，启动了因果观测功能。系统瞬间反馈出首战的关键节点：凤凰火墙延迟了敌军前锋五秒；穷奇撕裂机械犀牛时，造成了三名咒术师短暂失位；陆吾的九尾抵挡住了第一波咒术冲击，但未能完全阻止能量波动扩散……
画面在我脑海中快速闪回，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分析。
“我们的问题有几个。”我开口，“第一，节奏控制不够精准。我们在反击时过于依赖单点突破，导致后续推进乏力。第二，咒术干扰影响了我们的共鸣系统，部分异兽的战斗力下降了至少两成。第三，敌人的合成异兽适应性太强，我们的常规攻击方式对他们效果有限。”
穷奇低吼一声：“那就换更强的手段。”
“问题是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新的武器。”我说，“但我们有经验，也有彼此。”
我环视众人：“这一仗告诉我们，只有团结才能撑过接下来的战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关键是怎么用。”
白泽轻轻点头：“你打算怎么调整？”
“首先，我们需要重新分配防线。”我指着桌上的地形图，“陆吾继续负责内圈防御，维持秩序，同时作为机动支援。凤凰和应龙组成空中打击组，负责高空压制和远程狙击。穷奇，你带领一支突击小队，在关键时刻切入敌阵核心，打乱他们的部署。”
穷奇咧嘴一笑：“我喜欢这个安排。”
“归零。”我转向他，“你负责情报整合与资源调度。战场瞬息万变，我们需要第一时间掌握敌方动向，并做出反应。”
归零点头，眼神坚定了一些。
“至于其他人。”我继续说道，“你们各自发挥所长，但必须记住一点——不要单独行动。敌人的咒术师擅长分化，一旦有人脱离队伍，就会成为突破口。”
白泽补充道：“而且他们的目标不止是物理摧毁，他们想动摇我们的信念。”
这句话让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那段“归零”的音频，就是一种心理攻势。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加重语气，“每个人都必须清楚自己的位置，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我们是一个整体，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话音刚落，一只体型较小的异兽突然从角落里探出头来：“启哥，我可以提个建议吗？”
我转头一看，是青鸟。
“当然。”
“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环境。”它振翅飞到地图前，爪子指着园区北侧的一片废弃建筑群，“那里曾经是实验区，里面有很多旧式能源管道，如果能引爆炸药，可能会造成局部塌陷，阻断敌人的进攻路线。”
我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白泽也露出赞许的神色：“不错，看来你也成长了不少。”
青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嘴角带着笑意。
“我们还可以设置陷阱。”穷奇忽然插话，“我在战场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些合成异兽喜欢高速突袭，如果我们能诱导他们进入狭窄区域，再发动伏击，或许能有效削弱他们的威胁。”
“很好。”我点头，“把这些都加进新战术里。”
我随即启动灵契共鸣系统，与凤凰、穷奇、陆吾分别建立了临时链接。通过这种链接，我能更直接地感知他们的状态，也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们支持。
但这也会消耗大量灵韵值。
果然，当我关闭系统时，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你还好吗？”归零低声问道。
“没事。”我笑了笑，“只要还能撑住就行。”
白泽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灵契共鸣能力的冷却期即将到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将无法使用它。这意味着，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我将失去一部分掌控力。
但我别无选择。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我们必须比敌人更快一步。
“大家回去休息。”我对众人说道，“养精蓄锐，下一波进攻随时可能到来。”
众人陆续离开，只剩下我和白泽还留在指挥室。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他忽然开口。
我没有否认：“我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可你是在透支自己。”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丝责备。
我苦笑：“如果我不这么做，谁来做？”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那你至少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一个人扛。”
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但我知道，黑夜很快就会再次降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异兽侦察员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启哥！我们在东侧发现了一具敌军尸体，身上有一张纸条！”
“纸条？”我皱眉，“上面写了什么？”
侦察员递给我一张残破的纸片。
我接过，低头一看。
纸上只写了一行字：
“欢迎回家，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