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季尘他们也在讨论这个，几个同窗立马激动了，过来问季尘：
“季兄也知道这个话本吗？我还以为像季兄这样一心学习的人不会看这种杂书呢！”
这些人都是二年生和三年生，论年纪都比季尘大些，但他们可不敢叫季尘“季弟”。
人家是案首他们可不是，人家也比他们稳重端方，还是恭恭敬敬叫声“季兄”吧！
“噗！”
徐不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心想你们十分追捧的这本杂书，正是人家夫人所写。
你们疯抢的香囊、娃娃、衣服，还是你们面前这个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的男人的手笔呢！
季尘瞥了眼那厚厚的一册话本，想着钟宁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熬夜写，一边写一边骂骂咧咧，说什么“钱难挣，屎难吃”，便忍不住弯了唇角。
这一笑直接叫其他人看呆了。
季尘：“看过，写的很不错。”
这也是他的真心之言。
夫人所作的话本自是最好看的。
“对吧对吧！我以前还不理解人家为什么喜欢看话本，现在我懂了，等更新真的很痛苦啊！”
“现在不仅等下一册等的痛苦，等香囊和衣服补货也等的很痛苦呢！”
“也不知道那位贪财小人怎么就那样有才，真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然后把他关起来，让他赶紧把话本写完！”
这人话一说完就感觉周围冷嗖嗖的。
正纳闷呢，后面伸过来一只手：
“你们这些臭小子又在看什么不该看的玩意儿？还有不到两个月要年底测试了，你们都学好了吗？
我告诉你们，这次可不仅仅是咱们县学的学子在一起考试，是整个府城一同测试，也就是说除了咱们学院，还有其他三家县学和府学放在一起考。
到时候排名一出，你们落在后面，你们好意思吗？你们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一回头，训导那张漆黑的脸吓得众人做了哑巴。
训导又看了眼这三个一年生，尤其是中间的季尘：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希望今年末的考试你们或更进一步，或仍占鳌头。知道吗？”
“是！”
训导拿着书走了，林盛倒是露出几分忧色。
他是院试的第二，如今也不知还能不能维持那个名次。
至于超过季尘，他以前倒是想过，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就没了这样的奢望。
“看来这段时间要越发用功学习咯！”徐不言也在感慨。
他喜欢做生意，但他更乐意走科举这条路。
不为别的，就是让那些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兄弟，一边自以为是的鄙夷自己，一边畏惧自己。
也叫娘亲能在府中过得更好，夫人出去更有面子。
“季兄，我有课业上的问题能问你吗？”
“我也，我有几道算学题还不会。”
“季兄救命啊！我不想考倒数第一。”
听着同窗们的喧闹声，季尘微微皱眉，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这般亲近。
不过既是同窗，彼此之间也没有矛盾，他也没什么好藏私的。
“可以。”季尘淡道。
“太好了！”
“果然喜欢看最强剑圣的都是好人！”
徐不言伸手搭上季尘的肩膀：
“好兄弟可不能忘了我们两个，不许一个人偷偷进步知道吗？”
林盛也跟着点头。
季尘：……
师长们待的学舍。
训导随手翻了下收上来的话本，本只是想看看这些学生又在读什么粗鄙的市井文学，结果这一看还入了迷，差点误了授课时间。
直到其他人提醒，训导才回过神，依依不舍地合上书：这叶凡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这个老祖。
——
府学。
听说了年底要几个学院联合考试的学生们意气风发，十分自信。
“不过是几个县学的学生，如何能与我们相比？教谕用得着那么紧张吗？”
“就是！我们平时学的是什么，他们平时学的是什么！我们的师长是什么水平，他们的又是什么水平！根本不用这般忌惮。”
“可惜了，应该再加上骑、射这两项，我看啊，像丰长那种县学应该穷的连马都没有吧？！”
“说起丰长，我记得去年的院试案首就在那念书，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放弃来咱们府学，去那种小地方。”
“何止是案首，第二名也在那呢！”
“承远听说你和那个季尘以前在一个学院念过书，你知道原因吗？”
被询问的方承远眸子暗了暗，面上却端的儒雅：
“我想应该是因为舍不得夫人孩子吧？季尘夫人生的美貌，还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他应该是想离得近些，好照顾妻子儿女。
只是我想，大丈夫应该懂得取舍，而不是感情用事。府学虽远些，但短暂的分别能在未来给妻儿带来更好的生活，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当初他宴请宾客时，我也与他说过，可惜并未说动他。
他还说因人而异，在府学未必能成才，就如我这般，在县学也未必不能成才，就像他那样。”
方承远说着垂了眉眼，十分伤感：
“是我能力不够，叫他误会了咱们府学学子的水平。”
“什么？还有这种事！”
“这个季尘未免也太狂妄，不就是考了次案首吗？一次考试而已！谁敢说他的水平就一定比其他人高很多。”
“可不，如今乡试又加了门算学，论起教算学的水平，咱们这儿才是最高的！”
“等着吧，咱们这段时间好好学，到时候狠狠打他的脸！”
“承远你也别泄气，你这般优秀下回下场考试一定能榜上有名。”
方承远摇了摇头：
“我没有泄气，说真的他的话还激励了我。只可惜这次是一年生和一年生之间比较，我想与他比也有些不公平。”
“哪有什么公不公平的，我听说这次大家考的内容都一样，只是一年生和一年生比，二年生和二年生比，三年生和三年生比罢了。
到时候你得的评价比他高，那还是你更胜一筹！到时候看他还能说什么？！”
方承远笑笑：
“这不是那么算的，总之各位师弟好生加油，咱们府学的脸面与尊严就靠你们维护，可千万不能叫他们看低了。”
“那当然！师兄你也加油！干倒其他人！”
听着周围人的鼓励声，方承远垂下眸子，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季尘，你也别说我学习多年，胜之不武，要怪就怪你实在太过嚣张。
这次考试，我非要狠狠压下你的气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