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我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季尘突然开口。
程玉淑顿了下，温声道：
“我只是想着你应该有一切的知情权。
我不知道你那个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并不是个安分的女子。
她之前还和你们学院的男子纠缠不清，那个男人你应该也知道，他叫……”
“可以闭嘴吗？”季尘看向程玉淑的目光只有一片冰冷阴鸷：
“你，还不配评价我夫人。”
他看了眼平静无波的河面：
“至于你说的那个故事，编的不错，但只因你帮过我，我就为你当牛做马那么多年，甚至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季尘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你觉得我是有病不成？病得不轻？”
“可这就是你曾经做过的！”
程玉淑浑身发抖，她不敢相信坦白了一切后，这个男人会是这种反应：
“你说你想报答我，你说我对你而言就像是知己红颜，你说没有我就没有后来的你，你的一切都是我赋予你的，所以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
季尘眉角隐隐作痛，程玉淑每说一句都会让他脑海中隐约闪现出某些画面。
她女扮男装，与他一起共饮，畅谈诗词歌赋；
她被人折辱，饱受他人冷眼，自己为她披上一件薄衫；
她穿上火红嫁衣，自己坐在宴席一角，眉眼暗淡；
她遭遇他人埋伏，冷箭将要没入她胸口时，自己挺身而出。
呵，呵呵……真是太可笑了！
季尘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那个蠢得可笑，叫人只觉恶心的男人真是我吗？”
“季尘……”程玉淑瞪大美目。
季尘身形踉跄了一下，在这一刻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些陌生的记忆，而是和心上人在一起的一幕一幕。
她明媚的笑容，她羞涩的表情，她嗔怪的眼神，她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那才是他真实经历过的，叫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割舍的感情！
“你说宁儿有问题？有问题的难道不是你吗？满口恩情仁义，可在你眼里，那个所谓的我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救了那个我，可你也害死了那个我！现在你还恬不知耻的来找我，是想让我再为你赴死一次吗？
论不要脸，又有谁比你更不要脸！论自私，又有谁比你更自私！
我不管什么前世，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所想要的人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想你从我的眼前彻底消失！”
看着眼前面容冷峻，视自己如同洪水猛兽般的男人，这副样子已经与自己印象中的他没有了一丝重合度。
不知为何，程玉淑突然感觉心口一窒。
季尘走的干脆，他十分后悔自己花时间去听了这样一番风言风语。
要是让宁儿知道的话，一定会和自己闹吧？说自己不忠诚，不要自己什么的。
季尘心中有几分心虚，可想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他还是决定把一切都老实交代，让宁儿能有个防备。
——
信钟宁还没收到，她现在在忙别的事情。
“你说有人给志成介绍了个姑娘？”
钟宁看着面前有些犹豫的娘，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这不是好事吗？你不一直想让他成家立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
李氏看着面前跑来跑去的两个娃娃，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来：
“孙不孙子的倒是其次，毕竟我也有两个外孙了。外孙也是孙嘛！”
钟宁对着她娘就是一顿挤眉弄眼：
“说什么外孙也是孙，我可不信，你就说这个姑娘咋样吧！”
“你这丫头，”李氏白了她一眼，小声：
“是店里一个老客给介绍的，说是他家附近的一个姑娘。
姑娘年纪比你弟弟小一点，十六，在家里面是小女儿，家里人都宠着，听说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好。”
钟宁抓了把瓜子慢慢嗑：
“那不挺好的吗？找个时间让两个人见一见呗。”
当然这时候的见面和现代不一样，多是男女双方一起去上山烧香来个偶遇，又或者约在一个地方，隔着道墙聊聊天。
“是要这样。”李氏说着说着又有些纠结了。
钟宁：“你在犹豫啥嘛？”
“我想着，这镇上的姑娘要的礼钱应该很多吧？咱家也不知道给不给得起。”
钟宁无语望天：
“那你该给的肯定还是要给的嘛！现在娶哪个姑娘不要给礼钱？
再说了，今年生意不是还挺好的吗？钱就是拿来花的，别想那么多，你儿子的幸福更重要。”
季母闻言心里头也放开了不少。
主要她听别人说这镇上嫁女一般要十几二十两礼钱的多，她忍不住想起以前女儿嫁给女婿的时候，才只拿了人家一两。
这一前一后差别太大，加上现在这银子挣得都是辛苦钱，一年下来也不过落个百把两。
里面还有十几两是因为前三个月没收房租，她就有点舍不得了。
不过女儿说的也对，钱该花的跑不掉，儿子的幸福要紧。
“那我回去和人家定日子，你这个当姐姐的也去看看吧。”
钟宁点头：“可以啊！”
她还挺喜欢看年轻男女谈对象的【那种羞涩懵懂，那种暧昧情愫，谁懂啊～～】
她和季尘就不行，都快处成老夫老妻了，不是，都快处成“离婚夫妻”了。
【这一直见不着是个事吗？哼！】
也就在这个时候钟宁收到了季尘的来信，这来信时间不太对，有点太勤了，她怀着疑惑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结果越看越心惊【窝草！这原文女主是重生了吗？】
再看季尘信中所写，一开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要靠近女主时，钟宁咬了咬指尖。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天道，每个人必须按自己原定的轨迹去走？不会吧，那我不是必须得死？
哎呦，我是不是不该沾女主的裙下之臣，这女主要是伺机报复我怎么办？我只是个可怜无助又有钱的美女呀！】
钟宁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缩脖子。
【我现在把男人退回去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