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认为应降低税赋。”徐光启不假思索掷地有声地说道。
宫长安凝视着徐光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其实,在徐光启开口之前,他心中便早已有了答案。
“徐老,今年试种如何?”
徐光启听闻,脸上顿时洋溢起欣慰的笑容,他赶忙恭敬地拱手,声音中满是喜悦与自豪,说道:
“王爷放心,土豆,玉米试种非常成功。产量惊人,明年开春便可大面积播种。”
宫长安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他猜想一致,同时又开口问道:
“往年北地税赋如何收取?”
“五税二。”
张二河开口回应。
宫长安听完,四十的税,脱口而出:“这么高?”
张二河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这还是陛下多次下调之后的结果,之前战乱之时,曾收二之一税。”
宫长安微微抬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既然如此,今年起税收减半。”
“这……”
张二河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惊愕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爷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这些年来,大夏朝廷在调整税赋政策上一直谨小慎微,每次都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地进行调整。
毕竟税赋关乎皇朝财政,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可如今王爷竟直接提出减半的举措,这无疑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虽然封地内的政策可以由封王自行定制和执行,可是如此大的调整,可能引起朝廷的不满,毕竟北郡这么做,其他地方的百姓可没有这政策。
宫长安将目光从满脸惊愕的张二河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一旁的徐光启,温和地询问道:
“徐老,你觉得呢?”
徐光启听闻,神色庄重,他向前迈出一小步,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缓缓说道:
“臣,非常支持王爷的决定。王爷此举,实乃心系百姓、高瞻远瞩之善政。
今年,北郡地区大丰收,即便税赋减半,以目前的收成来看,也足以维持封地的各项开销。
这不仅能让百姓切实感受到王爷的关怀,减轻他们长久以来的负担,更能激发百姓对王爷的拥护与爱戴。”
徐光启微微停顿,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继续侃侃而谈:
“再者,明年起,土豆、玉米便可大量种植。
这两种作物产量惊人,随着耕种面积的扩大,产出必将大幅增长。
届时,即便税赋维持在减半后的水平,府库也只会越来越充盈。如此一来,既顺应了民心,又能保障地方的长远发展,实乃一举两得。”
宫长安大手一挥,语气果断地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声音斩钉截铁,已然下定决心要开启这一系列利民之策。
紧接着,他稍作思索,又继续说道:“而且,要放宽限制,对于种植新农作物的百姓给予适当奖励。
人口是北地最大的问题,北地贫瘠,向来人口稀少。
如今降低税赋,必然会吸引不少外来人口。
对于这些外来人员,一定要安排好他们的落户需求。让他们能安心在此地扎根生活,为北地的发展添砖加瓦。”
说罢,他将目光投向徐光启,眼神中满是信任:“这些事就交给张郡守了。”
“王爷放心!臣自当尽心竭力。”
张二河听到安排,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挺直腰杆,表情严肃,抱拳于胸,声音向宫长安回应。
宫长安双眉微微蹙起,神色凝重,继续说道:“还有一点,目前北郡实际士兵不足二十万,以当前的局势来看,这样的兵力远远没有达到戍边守境的士兵要求。
边疆之地,形势复杂多变,时刻面临着诸多潜在威胁,兵力短缺实乃心头大患。
所以,接下来必须征集一些士兵,务必补足二十万士兵的数量。”
随后,宫长安将目光转向徐光启,郑重其事地说道:“徐老你和李统领商议此事,务必尽快落实。
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懈怠。以最短的时间操练出一支精锐部队,这是当务之急。
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北郡边境的安稳,让百姓安居乐业。”说到此处,他略微停顿,加重语气道:
“本王安排张辽将军协助你们。张辽将军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相信在他的帮助下,定能事半功倍。”
“臣,领命!”
徐光启听闻,立刻恭敬地抱拳。
皇都内,并肩王府。
杨宛茹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三道身影吓了一跳。
“属下参见王太妃!”
看着眼前下跪的三道身影,杨宛茹有些不知所措。
她微微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后,带着一丝试探地问道
“你们……你们是安儿派来的?”
“正是王爷派我等前来!”
跪在最前方的冥一,微微抬起头,恭敬地看向杨宛茹,回复道。
这时,福爷缓缓走来,王府中进来人,他不可能不清楚。
……
“相爷,不好了!”
伴随着一声高喊,一道身影如疾风般冲进相府内院,径直朝着书房方向奔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萧策眉头紧皱,放下手中书卷,面露不悦地骂道。
平日里,相府上下皆讲究礼仪规矩,如此冒失的举动,着实少见。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相爷,大事不好了!”
来人扑通一声跪地,头深深地低着,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慌乱,连连自责。
“慢点说!”
萧策看着眼前慌乱的下属,心中虽有愠怒,但也强压下心中的不耐烦,沉声说道。
“相爷不好了,今日小的前去并肩王府,王府空空如也!只有一些下人。”
刘波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话语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空了?哦!那他们是离开了吧!”
萧策听闻,先是微微一怔,而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仿佛这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是……”
刘波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可是什么?”
萧策紧盯着刘波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追问道。
刘波被萧策这锐利的目光一盯,愈发显得局促不安,双手不自觉地在地上微微颤抖,嘴唇嗫嚅了几下,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相……相爷,咱们不是要保护他们吗”
“刘波,你紧张什么?本相不是一直在保护吗!”
萧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表面上依旧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说着。
随后摆了摆手,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既然人都走了,那就没必要盯着了。”
“是,相爷!”
刘波赶忙从地上起身,低垂着头,不敢再多看萧策一眼,转身匆匆离去,不过在走到一处角落时,将手里一个东西塞到了另一人手中。
待刘波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外,萧策手中虽仍执着书卷,身体却走到门口,望向远方,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同时,另一处奢华的府邸庭院中。
“废物!盯个人都盯不住,一群废物,给本皇子追!”
一个身影被狠狠踢飞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一片尘土。
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赶忙连滚带爬地向前挪动,双手伏地,不断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传天武侯来!”
“滚!”
声音犹如雷霆般在庭院中炸响,震得周围的侍卫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奴才告退!”
如获大赦,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落,弓着腰,脚步慌乱地匆匆退下。
一条林阴小道上,一驾马车缓缓前行。
就在马车悠悠前行之时,队伍中一人突然停下。
随后,他转过身,低声说道:“老四,你和十一先走,按原计划和老三汇合。我去处理掉一些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