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文英闻言，也是松了口气。
张文远若是独自拿下杭州城，他们这些大户面对张文远可就真是毫无节制手段了。
他们不需要方腊得胜，只要方腊的人马能够撑到蔡京和张叔夜到达。
届时杭州城的大户就能和蔡京、张叔夜谈判。
总会保住他们的利益不受损伤。
……
城中，方腊的兵丁狠狠踹开一处屋门，见到屋中一个汉子躺在床上，立刻就上去拉扯。
那汉子的老婆正在床边伺候，连忙叫苦：“军爷，我家丈夫得病了，做不得劳累活啊！”
那兵丁眉毛微挑，看着那汉子的面色，突然冷笑上前，一刀捅在那汉子的胳膊上。
“哎呦！”那汉子痛得直接从床上跳起。
兵丁见他身量粗壮，哪有什么病态？
哈哈笑道：“这不是挺有力气的吗？”
那汉子只能硬着头皮道：“在下真得了瘟疫，这是还没发出来，到了下午怕是就走不动道了。”
“你便是下午就死了，上午也能为守城扛几袋粮食！”
“死在城墙上，自有一笔安家银子给你，岂非比死在家里合算？”
“绑了！”
两个兵丁拿着绳索便上去绑人。
一家人老婆哭，孩子闹，却也只能看着自家丈夫被拖出街去。
汉子被推出门来，就见街道上早已绑了一串的民夫。
也有些邻居身上带伤，明显和他一样是想靠装病来逃丁的，相视一眼，俱皆叹气。
厉天润占据街口，看到手下收了几百人，便挥挥马鞭。
“抓的够了，咱们去守保安关北门！”
立刻有人将这些民夫驱赶前进。
这些民夫都有用处，或是去挑金汁，或是去搬运滚木雷石。
这样用来消耗的人力，在守城死战之中是必须的。
……
北门瓮城，包道乙匆忙赶上城墙，对方腊汇报道：
“厉将军已到城下。”
“城中已征民夫一万余人，士兵可战之兵十万人，分了五万去守北门，剩下十五座城门，每座城门各有数千人把守。各营各部也都做好作战准备。”
方腊点点头，满意的看着侄儿厉天润带领大军冲上城墙。
厉天润是他手下南国四大元帅之一，也是城中统兵最强的战将。
方腊占据八州二十五县，手下的人马着实不少。
八骠骑、浙江四龙、杭州二十四将，这些人各统亲兵数千，加起来几万人，再加上方腊本部方貌、方杰等宗室所辖人马，在杭州城聚集了十万之众。
无论张文远玩什么花活，真刀真枪的拼杀起来，他都绝不怕张文远的梁山军。
方腊看着厉天润手下士兵个个精锐，满意笑道：
“这几天，张文远折腾朕也算够了，如今总算能够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便让他看看朕的实力！”
……
北门外，张文远看到城墙上竖起了镇国大将军厉天润的旗号。
身旁吕师囊连忙介绍到：“那小将便是方腊的侄子厉天润了，他的副将厉天佑和张俭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就是厉天润？”
张文远点点头，不时好奇的看着那城上将领。
厉天润的个头可能得有两米，比身边人都高出了一个头，看其身形动作，恐怕也就二十出头年纪。
这个人在水浒记载中的确挺猛的。
秒杀周通，枪挑张清。
没羽箭张清可是连打梁山二十几位将领，无人能够近身的远程选手。
能够逼到和张清近战，直接将其袭杀。
厉天润的武艺说是方腊南国四大将中最强的都不为过。
也就是因为这人不姓方，不然方腊说不定真会把皇位按顺序传给他。
似乎是配合张文远的高看，厉天润刚上城墙，北门上的守军便大喊起来：
“山东狗贼，你们有本事就从此处上来！”
“我家将军一刀一个，先斩张文远，再杀关胜、呼延灼，剿灭你梁山兵方显威名！”
一天论就站在城头上，听着手下人骂阵，显然人对于自己的武力值十分有自信。
张文远看得也是一阵好笑。
这种攻城战，但凡有点经验的将领都会往后躲。
可厉天润居然自己上最险要的城墙防守。
显然是对自己的战斗力颇有自信。
“像厉天润这样的高手，炸死一个带来的经验值都够我赚的。”
“而杭州城里，光是叫得上名号，可以和梁山中流以上头领对阵的方腊武将，就有三四十个。”
“这一票，应该能把我的地方治理术直接再升一级了。
“现在已经是路级地方治理术了，再升一级，岂不是可以治理一国了？”
张文远顿时心动，看着厉天润和手下兵士挤满了城墙，只觉得仿佛在看一群经验包。
得赶快炸城才行！
张文远立刻下令：“让鲁大师把炮团带回来。”
“让弟兄们也离城墙远些。”
……
杭州瓮城城楼上，方腊看着厉天润在前方城墙上耀武扬威，正哈哈大笑：“我这侄儿，果然是年少气盛！”
包道乙笑道：“那张文远用些计策，不过是旁门左道。真正国之大事，还要于战场上见功劳。”
他身侧一众将领也纷纷点头。
这几天，方腊大军被张文远的各种计策搞得手忙脚乱。
这时终于要真刀真枪地拼一下了，众人反而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方腊凭十万大军横扫江南，这八州的土地可不是白来的。
正面对比，张文远怎么可能是他们对手？
方腊笑道：“光是我厉家侄儿守的这一段城墙，耗费张文远几万人马，都不一定冲得上来。”
城墙上，厉天润看着鲁智深等人的火炮轰击一轮之后便撤退了，不禁哈哈大笑。
“些许奇技淫巧，与我守城有何威胁？”
“想要夺我城池，痴人说梦！”
话刚出口，他突然便感觉脚下大地一阵剧烈晃动。
“轰隆隆。”
一股如同地底猛兽咆哮的声音从脚下缓缓传来。
所有人皆是一愣。
厉天润不禁疑惑：“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龙翻身了？”
然而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自己身处的北关，城墙下的土地猛然深陷下去。
城墙对应的位置直接现出了一个长宽都有三丈见方的土坑。
伴随着土地下陷，建在夯土地基上的城墙，墙体也纷纷下落。
“这……怎么……！”厉天润的惊叫还未出口，便觉得自己脚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