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双拳紧握，猛地砸到桌子上。
“这个柳恨天，别让我再遇见他！否则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一旁的孟竹也是脸色阴沉。
她虽是外五仙的弟子，与常家并没有太深厚的机缘，但柳恨天的做法过于犯规，已经超出了物种。
凡是听说的，不管是野仙还是弟马，都会啐他一口。
更要命的是，这家伙还在外逃，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很多野仙便会自危。
人心动荡，必会引发大乱！
“这件事我们已经在查了，而且柳恨天被你抠了这么多蛇鳞下来，伤得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了。”
这点倒是和我判断的一致，只是不能尽快抓到柳恨天，我这心里总归不踏实。
我低着头不想说话，屋子里重新陷入了沉默。
突然，常小山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张小川，张老弟！我修炼多年，看过各种人间事，现在有一句，正好送给你。”
“什么话？”
我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常小山。
“世间之事，自有缘法，不是你垂头丧气，心中焦虑就可改变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不通的事，不想；看不破的事，不看，得不到的物，不得；找到不的人，不找。”
“一切只是机缘未到，时辰未到；时辰一到，机缘自会来找你！”
听着常小山的话，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只能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
“小山哥，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对常小山微微一笑，点头以示感谢。
“可是这些蛇鳞该怎么处理啊？这上面的香火道行极多，长时间留在我们手里也不是办法，很容易引起其他妖仙邪祟的觊觎。”
孟竹在这方面经验远比我和周宇丰富，而且她永远是更冷静的那个。
常小山一挑眉，指了指我的手腕。
“那不是有个现成的装香火容器吗？用它就好了啊！”
我虎躯一震，有些难以置信。
“直接把那些香火道行吸到铜钱里啊？这不好吧？”
虽说铜钱就是用来装香火的，但里面的香火都是各路仙家自愿给我的，不是我硬收来的啊！
何况，现在铜钱中还收了很多煞气，万一二者交融，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行，这风险太大了！
“欸！你们啊，做事太死板了！”
常小山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是干什么的？你是咱野仙一脉的先生啊！专门帮咱们野仙破事儿干活的！代价就是收取香火道行。”
“你这么想，万一有一天，有被拔了鳞的常仙找上门，求你帮忙灭了柳恨天，夺回鳞片，你能推脱吗？必然不能啊！”
“因为你现在已经做到了，他照样要给你香火，你有何方早收一点？”
常小山的理论一套一套的，别说我了，旁边的孟竹和周宇也听麻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都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那，那他们要是没来找我呢？”
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我脱口而出。
“那他们就是死了，你帮他们报了仇，收些香火道行，互相扯平，没什么不对。”
常小山语气坦然，但眼神中满是落寞。
突然，我心头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又酸又疼。
许多年后，我和常小山一起喝酒，再次聊起那晚的感受，我告诉他，当时我以为是自己体内煞气发作。
但常小山告诉我，那是慈悲。
“好了，咱们说的也够多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也该走了。”
常小山迅速整理情绪，起身要走。
我本要送他，可刚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常小山拽回来了。
“不好意思小山哥，我突然，突然想到一件事。”
常小山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等着我往下说。
“那个南洋降头师鲁士，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跑到一处荒山里了，怕有埋伏我们就没追。”
“你那边人手要是够的话，派点人去盯一下吧！”
正所谓祸害遗千年，我可没指望鲁士就这么简单的嘎在山沟里，还是有必要找些野仙盯着他的。
听我这么说，常小山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下笑出声。
“哈哈哈！小川啊，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那降头师作恶多端，自会有人收拾他的！”
留下一句话，常小山潇洒离去，剩我一人愣在原地。
“他，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我转头看着孟竹和周宇。
周宇的表情和我差不多，都是一脸懵。
反倒是孟竹一脸了然。
“孟竹，小山哥啥意思啊？”
我凑到孟竹面前，给她倒了杯茶，一脸讨好。
孟竹没有接，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我的包。
我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黄三姨？！”
鲁士把赵梦菲祸害得那么惨，黄三姨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何况黄三姨说她不准备再上堂子了，缘分尽了就做了散修。
如此以来，黄三姨以后有的是时间盯着鲁士！
想到这，发自肺腑的轻松感充斥我的全身，整个人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中午，我们仨人正吃午饭呢，黄三姨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先生见谅！梦菲这孩子魂魄离体太久，早晚不能出门，只能赶着中午日头大的时候出来。”
我点点头，表示无妨，抓起餐巾纸擦擦嘴，又漱漱口，这才走到黄三姨面前。
“三姨，我已经找到赵梦菲的魂魄了，不过，有点多……”
“有点多？什么意思啊？”
黄三姨一脸疑惑。
我没忙着解释，而是将那些小葫芦都拿了出来。
“这些是我从鲁士那里找到的，我猜，应该有很多人都遇到了梦菲一样的事情，只是没人帮她们，所以我就一股脑全拿回来了。”
黄三姨看着那些小葫芦，最先将写有赵梦菲名字的小葫芦拿起，捧在手中仔细感应。
“没错，这个就是梦菲的，我感应到了！”
黄三姨有些哽咽，又转头去看那些小葫芦，眼泪噼噼啪啪地往下掉。
“魂魄最多离体不能超过七天，若是遇到梦菲这种情况，最多三天就会被邪祟入侵。”
“不过即便这样，苦主们也活不长久，降头师会榨干她们的钱财，然后再把邪祟收回，寻找下一个目标。”
“也就是说，这些小葫芦，除了梦菲，其他的，应该早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