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山的话将我的回忆勾起,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不对。
“可是不对啊,我和我爷爷都活着……是,是她?!”
话说一半,我就猛地捂住了嘴。
“没错,是黄小月放了你和你爷爷。”
黑三山接着我的话往下说,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真的是她?为什么啊?”
仔细想想,当年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当年五大家族联手寻仇,选出来的都是精兵悍将,对我家更是深恶痛绝。
他们一出手就灭了我家三口人,可我这根独苗却活到了最后,还有爷爷一直照顾养育。
要知道,现实世界绝对不存在主角光环这一说的,我能安稳活到十八岁,绝对有内情。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内情竟然是黄三姨。
“可是三爷,黄三姨为什么要放过我啊?这不符合常理啊!”
“是因为你爷爷。”
黑三山低声说了一句,我听到清清楚楚。
“当时,黄小月本要动手的,可你爷爷知道她的任务后再三请求,愿意以他自己的性命换你的安全。”
“只是他也知道,没人照顾你活不下去,所以就把你托付给黄小月,还说,只要黄小月答应养你到十八岁,你爷爷就自尽。”
“如此一来,即便你长大之后去找野仙报仇,也绝对不会牵连到黄小月。”
我听着黑三山的话,想起爷爷照顾我的那些年,不禁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发热。
但我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仔细地听着黑三山的话。
“黄小月心地单纯,十分善良,她被你爷爷感动,所以就擅自放了你们。”
“而且她还以任务为由,放出话去,禁止其他野仙攻击你和你爷爷,保了你十八年的安稳日子。”
“直到你年满十八岁,你爷爷应验誓言,身死入土,这才引出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脑子里全是我和爷爷一起走过的那十八年。
黑三山不再说话,我也不说,只是默默掉眼泪。
好一会之后,我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三爷,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也谢谢你要求我帮助黄小月,如果我这次我没帮她,我真的没脸再去见我爷爷了。”
“唉!陈年旧事,不值一提,若非黄小月上门求助,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黑三山话中有话,我很快会意。
“三爷放心,我知道了。对了,常小山让我去城北找一个马老太太,请教小黑蛇的事,三爷知道嘛?”
“哦?常小山是这么说的吗?”
黑三山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让你去见见马老太太也好,你自打来到这,就一直在处理这些破事,整个人都被困住了,根本没工夫出去走走!”
“现在好了,你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也该出去看看了,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很好!”
黑三山对于常小山的安排很满意,不过我却嘬了嘬牙花子。
“啧啧!三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什么没见识过啊!”
我自认最近这段时间见识颇多,可黑三山却给我泼了一盆凉水。
“你啊,甭跟这吹牛,你看到的那点事,都是野仙的事,勾心斗角,你争我夺,这些都不是正途!”
“你该去见见人了,活在红尘中,人,比仙,更不一般!”
黑三山又开始卖关子,说一半留一半。
不过我心里清楚,黑三山不是故弄玄虚之辈,如果连他都赞同让我去见那马老太太,就说明这位老太太绝对有过人之处!
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三爷,最后一件事,这些蛇鳞咋办?”
“吸了!屁大的事还问我?自己没个主意?走了!”
黑三山又损了我一通然后就走了,不过我得到首肯,心里美得不行。
既然连黑三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平心静气,将一枚蛇鳞放在掌心处,双手合十,催动铜钱。
刹那间,一股陌生的力量从我掌心处涌出,并迅速朝着铜钱的方向蔓延而去。
之前,我收到的香火都会先在我身上蔓延一周,但这次却截然不同。
我不懂什么意思,但也没有阻止,任凭那些香火冲入铜钱中。
反正我的目的就是这个,达成就行。
鳞片共计六枚,大小不一,我并没有一股脑全部吞掉。
我今天获得的香火道行已经很多了,比我之前加起来的都要多,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留下一半蛇鳞,以备不时之需。
将蛇鳞重新抱起收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异常放松。
小黑蛇也凑过来,盘在我胸口,我感受着它的存在,没一会也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休息时间,没挂灯笼,还让孟竹找了个好日子,把那些葫芦给烧了。
看着那些燃着的葫芦,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尘归尘,土归土的轻松感,甚至有些想哭。
孟竹说,是因为我感应能力有所提升,感应到了那些魂魄的磁场,所以才会有心态上变化,实属正常。
我又将鲁士的镇魂符交给了周宇,让他仔细检查一下。
没错,镇魂符被我带回来了。
黄麻子不懂画符,鲁士是降头师,虽然会画咒,但绝对不是我们的传统符咒。
但那镇魂符是一种结合符咒,又一些传统符咒的影子。
也就是说,有人暗中帮助鲁士画符念咒,镇压那些魂魄。
我必须找出这个人是谁,才算是真的连根拔除!
只是和鲁士相比,暗中帮忙的人是个小角色,我也不急着把他揪出来,索性让周宇慢慢查。
安排好之后,小黑蛇的事也正式提上日程了。
“周宇,你知道那个马老太太吗?”
去往城北的路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宇聊着。
“听说过,但没见过,师父和她见过两次,但都没见我。”
啧啧啧!这还是第一次有周宇不认识的人呢!真是奇了!
“说来听听。”
我倚着车门,半眯双眼。
“据说,那老太太不姓马,具体姓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因为她是个出马弟子,所以才叫她马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