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常小山的胳膊。
“小山哥，这个你可得跟我好好说道说道！”
常小山虽然说他不懂怎么养，但他人脉广，想要查总能查到的。
见我紧张，常小山沉思了好一会，然后才缓缓开口。
“如果你真的想学，可以去城北找马老太太，那老太太有一手，或许能够帮上你。”
常小山将马老太太的地址告诉我，记在纸上，准备等这边都清理干净了，就去拜访一下。
“对了小山哥，我之前和柳恨天交手，从它身上抠下了这个。”
我从香炉下面找出红布包，递给常小山。
“这是……蛇鳞？”
常小山感应敏锐，红布包里装的又是他的本族，所以他几乎一瞬间就感应到了。
我点点头，将红布包打开。
“我从柳恨天身上抠下来的，不多，但也不少，放在我这也没用，索性交给你，你帮我找一下那些被拔了蛇鳞的野仙吧。”
拿到蛇鳞后，我曾经暗中感应过，这些鳞片上都包含着很多道行。
被柳恨天强行拔除，那些常仙一定会道行大损，甚至危及生命。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鳞片拿回去他们是否还能用，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
常小山依旧在犹豫，盯着那些鳞片一言不发。
我也不催他，只是将鳞片放在桌上，然后去泡茶了。
“欸，你没事吧？”
孟竹跟我来到了厨房，站在我身边，用肩膀撞了撞我。
“什么意思？”
我扫了她一眼，将茶叶放在壶里。
“跟我就别装了吧，你砸了那么多瓷像，那里面可都煞气！你有没有……”
“没有！”
不等孟竹说完，我就语气坚定地打断了她。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等这边忙完，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需要休息是真的，但说身体没问题，那就是假的了。
之前我也认为自己没事了，毕竟折腾大半宿都没什么异常。
可刚才常小山上门，我瞬间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我对于阴煞之气更加敏锐了，这种敏锐甚至已经影响到了身体。
常小山是野仙，又是雄性，但蛇本质属阴，阴气一动便会引发煞气，导致我胸口刺痛。
显着的变化让我无法忽视，不过这终归是第一次，不排除有偶然性，我还需要更多的摸索。
所以，在我完全摸清楚之前，为了不让孟竹担心，也为了稳住大局，我必须没事！
孟竹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那就好。”
端着热茶，我和孟竹重新回到大厅。
常小山已经改变了坐姿，和周宇凑在一起研究蛇鳞，显然，他已经有决断了。
我倒了四杯热茶，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常小山。
“小川，这蛇鳞我不能拿。”
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听到常小山的话，喝茶的手不由得顿住。
“为什么？”
思考这么久才做出的决断，常小山肯定有他的理由。
“首先，这些蛇鳞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香火道行，如果我带在身边，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我自身。”
常小山神色不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大蛇吃小蛇是生存法则，这些蛇鳞在我身边，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吸了那些香火道行。”
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
将茶杯放在桌上，坐直身体，忍不住点点头。
“没错，确实不能拿这个考验干部，风险太大了。”
虽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能够修炼成野仙的，大多都违背了自身法则。
不破不立，不破来时路，怎么找新的路？
常小山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对着常小山拱拱手。
“小山哥，是我考虑不周了。”
“欸！”
常小山摆摆手，表示没什么，继续开口。
“这只是第一点，还有第二点。”
“第二点是什么？”
周宇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来句捧哏。
“第二，这些鳞片大多是常仙们道行凝结之精华，柳恨天抢走这些鳞片，不仅是为了美观，更是为了用那些道行恢复自身实力。”
“所以这些鳞片一旦被拔出，那些常仙有极大的可能会散功，无法维持自身道行。”
“短时间内，或许还能维持，但时间一长，它们就会道消身死，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和孟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坐在旁边的周宇更是拍案而起。
“我去啊！这柳恨天真狠啊！对待同族竟然下这么狠的手！他夺走那么多鳞片，那岂不是……”
眼看着周宇要失控，我和孟竹一边扯他衣服，一边给他使眼色。
好在最后，周宇控制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是啊，柳恨天就这么狠。”
常小山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满是无奈。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咱们常家的实力遭到了很大削弱，很多重要事件派不出人手，引发了其他野仙的不满，说咱们出工不出力。”
虽说东北野仙数量庞大，但其实大部分野仙都有自己的弟马，有事没事就在堂上呆着，保护自己的弟子。
不上堂子的散修很少，而且大部分实力都不低，轻易请不动。
所以各家能用的只有那么几个嫡系，一旦折了，损失无比惨重。
“四姑奶没办法，只能启用张二爷，让他正面硬刚那些邪祟，试图寻找线索破绽。”
“但没想到高岩那小子不讲武德来阴的，导致张二爷重伤，四姑奶也因此无比自责。”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串起来了，一切都串起来了！
搞得半天，局面之所以来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柳恨天那老孽障！
他里挑外撅，吃里扒外，不服三太爷惩处，四处作恶，重伤常家一脉的势力。
又与鲁士勾结，借着药香珠和古曼童，迷惑苦主香客，抢夺香火不算，还收了走了那些苦主的魂魄，让他们变成傀儡，暗中操控。
这些手段一环接一环，看似毫无瓜葛却安排得无比缜密，外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关联。
若是没有我横插一脚，提前揪出黄麻子，以及黄三姨的警觉与求助，恐怕用不了多久局面就会失控。
到那时，就不仅仅是常家一家遭殃了，其他野仙也会被扒皮拆骨，抠出内丹，供人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