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你猜错了。我不隶属于任何人。”
“……”
她竟然猜错了?
“那你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萧栩?”
男子颔首,“我只是为了京都城百姓。”
桑吱笑的意味深长,“你既不是皇室中人,又不是朝臣,你有多大能耐能帮百姓?”
“所以,我如今在争取时机。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
“噗。”桑吱惊讶之余,又是嗤笑,“我是在做梦吧?你怎么让我回到过去?”
男子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桑吱笑意很快收敛了,眼神冷下去,“如果你真有能让我回到过去的能力,那还真是了不得。”
若是能回到以前的话,她绝对不要受父亲威胁,嫁给萧栩,也绝不会让母亲丧命。
“如果……我真的可以呢?逆天改命的风险由我承担,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桑吱怔然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少有人能这般不动声色的撒谎,还能说的这般认真。
这世界上哪有能轻易扭转时间的能力。
那除非得是仙吧。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信我,你要醒了,去吧……”
他的声音逐渐模糊。
——
“她情况不容乐观,大人要早做打算。”
“秦晏,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基本情况,大人也知道。楼主身上没有明显伤势,呼吸均匀,脉络正常,我用了各种办法,也唤不醒她,只怕是因新伤未愈,又受了些刺激……”
秦晏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就动了。
吓得他猝不及防。
行医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误诊的。
崔令舟也被吓到了,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开秦晏的玩笑,“这就是你说的情况,不容乐观,可能醒不过来了?没想到你也有误诊的一天。”
秦晏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楼主啊,您这是?”
他二十多年的医德,一朝毁了啊!
“我还真是在做梦?”桑吱呢喃道。
“什么做梦?知不知道把我吓死了?”崔令舟敲了敲她的头,“为兄差点以为你是真醒不过来了,还好是秦晏的误判。”
“大人……”秦晏感觉心上又挨了一刀。
他七岁行医,二十岁名冠京城,没想到如今二十七岁了,就会在行医这块,栽倒在桑吱身上。
他这算哪门子神医呀?
“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做梦。”桑吱吃痛的揉了揉额头,“我是说醒之前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那个黑衣人拜托我帮他拉拢你,说是为了盛京城的百姓,还说能扭转时间让我回到过去,要不是醒过来,我差点就信了。”
“你这情况也真够特殊的,与你说话的该不会是黑无常吧?”
确认桑吱没事之后,崔令舟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松了。
“兄长!”桑吱毫不客气地翻他白眼,紧接着摸下巴道,“不过我还是想去验证一下,万一做的梦是真的呢?主要是他提供给我的那些线索条理清晰,在梦里的时候,我一度不觉得是假的。”
说真的,桑吱若是不醒过来。还真会把那场梦当做是现实。
“他都说了些什么?让为兄好好听听。”崔令舟已经做好了笑她的准备。
桑吱便将梦中黑衣人的话,尽数告知给他。
崔令舟听到后,非但没笑,反而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当真不是在吓为兄?”
“吓你作甚?”
“……”崔令舟缄默一瞬,才说道:“在你昏迷这段时间里,我们的人核实了那些箭的来历,确实与皇室有关,至于纵火的火药,那是军中之物,由兵部尚书掌管,据我所知,兵部尚书恰好与六皇子交好。”
桑吱才是那个被惊吓到的人,梦中那个人说的话都在现实中应验了。
她忽然感觉那好像并不是简单的梦。
她必须要去印证一下,在奴市的背后,是否有个难民窟的存在。
当时在难民窟内,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而且那个男人显然还有话没说完,她想在现实中去看看。
如果不存在难民窟的话,或许她可以当做只是一个巧合。
可若是所有的话都随之应验,那就说明,哪个男人或许真有能力让她回到过去吧?
桑吱抱有一丝幻想。
“吓傻了?”崔令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兄长,带我去奴市深处看看,我想知道,那里到底有没有难民窟,如果有,六皇子让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今后又如何帮他夺得太子之位。”
桑吱并未告诉她,那神秘男人提及可以回到过去的事。
而崔令舟也显然回错了意,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你是不是怕六皇子成为太子,让萧栩无望?”
秦晏也有些好奇她的答案,显然也是这么想。
毕竟这太子之位,不管是谁当上,都与他们没有太大关系。
桑吱以前有多喜欢萧栩,是众所周知的,其实崔令舟一直都不相信,她能这么快放下,还如此果决。
“兄长是觉得,母亲在我这里白死了吗?若非萧栩,当初母亲也不会自戕,我与他之间隔着杀母之仇,兄长为何会觉得,我还会对这样的男人有感情?”
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真的回到过去,仅此而已。
“那是为何执着此事?”
“不是执着。”桑吱很认真的看着他,“我只是想印证自己的梦,至于今后太子是谁,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崔令舟终于放宽了心,“先养两日身子再去,不急于一时,为兄还要好好想想,六皇子之事,要如何还回去。”
如今丞相被他所压制,按理说,萧樾是该拉拢他不及。
放火烧桑心楼,还敢重伤桑吱,是萧樾最不明智的决定!
崔令舟向来不藏着掖着,从桑吱这里走后,直接去“拜访”六皇子府了。
“崔令舟来了?”萧樾皱起眉,神色有些异样。
难道这么快就查到他身上了?
这才第二日,况且,桑心楼一烧毁,也没留下什么不该留的痕迹吧?
“皇子,见还是不见?”下人在等他的话。
“难得御史大人登门造访,都到门前了,本皇子岂有不见的道理?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崔令舟便出现在他视线之内,身后跟着的几个奴才,每人手里都提着些礼品。
弄得萧樾有些捉摸不透,这崔令舟,到底是知道真相来找他算账的,还是来拉拢讨好他的?
现在那个桑吱,不是生死不明么?
他怎么瞧着,一点都不着急?
心里想着,萧樾还是起身迎接道:“御史大人登门,真是难得啊!”
“六皇子如今在朝堂之上风生水起,已经有望超越三皇子,我特意备了点薄礼过来,为六皇子提早庆祝。”
“御史大人,可真是有心了。”
两人各怀心思,在崔令舟坐下后,萧樾立即让下人为他备茶水。
“六皇子能否屏退左右?”
“有什么话,当着他们面说便是,都是可信之人,不会多嘴。”
萧樾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还是稍微有些害怕崔令舟的。
毕竟这位御史大人可是日月阁阁主,在朝是文官。
在江湖上,却武艺了得,要不是他人脉广泛,兴许都不会知晓崔令舟另一层身份。
若是左右无人,真怕崔令舟会直接对他动手。
“六皇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怕我?”崔令舟也不勉强,直接上激将法。
“御史大人多虑了,只是本皇子习惯身边有人服侍。不过……今日也并非不能给大人这个面子。”
说着,萧樾还是让左右下人退出去了。
崔令舟抿了口茶:“现在事态紧要,六皇子是以争取太子为先,还是想当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