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们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善大师在的。”
翠云听到这话,眼前一片黑暗。
完了。
再回头看向主子的时候,主子已经闭上了眼睛。
翠兰瞬间有股无力感。
主子太难了。
就这么点小小的心愿,上天都不愿满足主子。
翠云鼻子一酸,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回到主子的床边,握住娘娘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晚清闭着眼睛,剩下的交给天意了。
也许她和那个孩子没有缘分。
想到这,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一股悲凉冲刺着杨晚清的心。
今日这一茬实在是太过匆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快马加鞭赶来了。
梵音寺离京都并不远,正常人可能需要一天,对于这些公公,恐怕半天就足够了。
能找来一个不靠谱的郎中,已经耗费了她们很多的时间。
天命如此,她杨晚清......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善大师来了。”
杨晚清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翠云望着门口走进来的和尚,心中不断地祈祷,这人看在老爷和夫人还有将军地份上,千万别拆穿主子。
了善看着屋内的这些人,昨日这小丫头还好好的,今日就病的起不来床了?
很明显,这小丫头不想回宫啊!
凤萧那家伙看来把这丫头给得罪死了。
哎!
都说出家以后斩断一切凡尘俗世,留有皇家血脉的他,就是想要斩断,可也不得不替大凤朝的未来所担忧。
还有那个对他如父亲般的皇兄。
算了,算了!
就当他凤家欠这丫头的。
“你们都退下吧,老衲看病不喜外人在场。”
这话一出,公公讨好地应了一声。
翠云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主子,最后还是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杨晚清和了善。
等人都走后,了善才和善的笑了下。
“小丫头起来吧!”
杨晚清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窘迫。
她缓缓起身,望向屋内的大师。
“晚清就知道瞒不过皇叔。”
她没有喊了善大师,而是喊了皇叔,还有一点,是想祈求皇叔能够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不要点破她没病的事实。
她实在太想女儿了。
她怕!
怕以后万一有个好歹,或者女儿出了什么事情,而她却远在深宫毫无办法。
她不想在听那些不好的消息,她想在有生之年,好好陪陪女儿,尽一个做母亲的心。
杨晚清眼含热泪的望着皇叔,眼中满是祈求之意。
为了女儿,她愿意弯下她的脊梁。
杨晚清跪在床榻上,对着了善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求皇叔成全!”
了善叹息了一声。
他伸手虚扶了一下,轻笑了一声。
“小丫头,不必对老衲如此防备,不说你父亲母亲,我与杨璇也是多年好友,照顾你几分也是应该的。”
杨晚清垂下眼眸。
她不信凤家的人。
先皇对爹爹不也是多年好友吗?
为了儿子,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皇宫,却因为兵权,把她强制绑在凤萧的身边,进入一个皇子府的后院,还是个妾。
人人都说先帝宠爱她胜过那些公主,可是在她看来,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儿子罢了。
进入皇子府,她明白,自己这辈子只能这样。
所以她努力的当好她的侧妃,可是呢?
有些人就是不愿意啊!
想用责辱她的方式,来责辱她杨家。
一纸赐婚圣旨,困住了她一辈子。
她们杨家也没了。
如今......
她的脊梁弯了不能再弯了,只想陪伴女儿安安静静的一段时间。
竟也变成了奢侈。
了善望着那孩子垂着头的样子,就知道她的防备心并没有减少。
罢了,说的再多也无用。
了善转身离去,不再解释什么。
打开门,望着门口那一张张期盼的脸,了善沉默了良久,才道。
“娘娘的身子,思虑过重,加上当年强行生下皇子,伤了内里,如今呕血,实在是有些棘手,老衲得回去想想,还望公公回去禀报陛下,就说娘娘需要静养,待娘娘身体康复,自然会回去。”了善说完转身就走。
传旨公公在背后,恭敬地应下。
“是是是,奴才这就回去禀报圣上,倒是多派些太医过来。”
翠云震惊的看着了善大师。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了善大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主子当初生皇子的时候大出血,几乎差点没命了。
要不是小殿下那时候哭了两声,估计娘娘当时也挺不过来。
没有人知道当日的凶险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娘娘硬是在榻上躺了半年身子才好了起来。
这也多亏了那些武将们,很多珍贵的药材,都源源不断地送了进来。
如今.....
翠云看了一眼公公,声音带了一些不客气。
“公公也听到了,我家主子如今这样恐怕暂时是回不去了,如果公公有心,帮奴婢带个话,让十七皇子有空来看看主子,也许主子心情会好点,病情也能有所好转。”
公公望着冷脸地翠云也不恼。
毕竟人家现在又重获新宠,他一个小小地奴才,自然不敢得罪。
“翠云姑娘说的对,奴才回去定然将话带到十七皇子面前,还请姑娘放心。”
说到这,传旨公公走到门口,躬身给里面的娘娘行了一礼。
“还望娘娘好好将养身子,奴才这就回去禀报圣上。”
说罢,他便带着身后的人走了。
翠云望着那些人真的走,这才着急忙慌的跑进屋子里。
而那个郎中,早就消失不见了,也没人注意到。
“娘娘!”
翠云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望着脸色发白的主子,翠云不由想起了善大师刚才说的那些话。
难怪主子要放下十七皇子,留在这里陪着小公主,主子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所以才想尽办法来到这里的?
一想到这些,翠云的心就痛的不行。
主子怎么这么苦。
杨晚清拍了拍哭泣的翠云,轻笑了一声。
“傻丫头,哭什么!”
了善大师没有拆穿她,她还能有机会陪着女儿,她高兴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