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说完便收回了手,转身走了。
凤吟看着门口,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她是能轻易踏出去,可是.....
“哎!”
所有的一切,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凤吟执伞回走,一眼就看到窗户边上站着的一个小屁孩。
呦!
原来乐善说的是他啊!
天命之人......
难怪如此!
凤吟想着,嘴角便勾起一抹轻笑。
那抹轻笑,像一道光,骤然划破了雨日的沉静。
那笑里带着些许狡黠与探寻,明澈的眼眸好似在他安脸上短暂停驻,伴着细碎的雨声,仿佛在谢安心间敲响了一串清脆的风铃。
他此时忘记了礼仪,忘记了避嫌。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见。
谢安不知为何,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
涨涨的,好像很满足。
此刻,就连这场雨,好像都变得欢快了起来,雨下的越发的大了。
公主府的会客厅内。
满桌的美酒佳肴,以及安静的气氛。
“皇兄坐啊!”
凤骄阳执起桌上的酒壶,朝着凤怀朝走去。
“来都来了,这么大的雨,就算皇兄要走,也等雨小一点啊,免得万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妹妹我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凤娇阳拿雨来阻挡凤怀朝想走的步伐,见他面无比表情,又拿母妃来提醒凤怀朝,她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凤怀朝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为何,他总觉的这个妹妹好像变了?
他眯着眼睛看凤娇阳,是从哪里变得呢?
他想啊想!
直到手上被迫塞进了一杯酒。
凤娇阳端着一杯酒,脸上带着一抹轻笑。
“皇兄,那日是妹妹的不是,妹妹不该如此!”
“不过那天的事情,不知道皇兄查了没?”
“我在院中,是没有出门的,因为妹妹的病,所以那天虽然应了舅舅的请求,我还是给面子去了,可是那女子却在我门外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好似故意的,而且一开始,侍女只是让她走,并未惩罚,可是她却仗着大肚子,来威胁妹妹的侍女。”
“妹妹还问过她是谁,可是这女人只提,说舅舅不会放过妹妹,所以妹妹以为是两个舅舅谁房里的人。”
“你也知道妹妹的个性,被人挑衅如此,加上当年驸马的那个相好的也是如此,仗着有个孩子就挑衅我,这件事当年你是知道的,这个心病.....”
凤娇阳说着,一只手捂着胸口,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
凤怀朝皱着眉。
他在审视着凤娇阳话里的真假。
素月绝对不会有问题,她的身份自己查的再清楚不过了。
和祖母相依为命,祖母三月前已经死了。
她还能有什么不对的?
至于挑衅凤娇阳。
完全不可能。
素月是个很安静的女人,安静到有时候令人心疼。
这也是他愿意宠爱她的原因。
其她的女人,不是要这,就是要那,要么就是争宠,让他烦不胜烦。
所以,凤娇阳口中的女人,绝对不是他的素月。
想到此,他脸上露出讥讽地笑意,上前了几步,靠近了凤娇阳,眼中压抑着愤怒,几乎咬牙切齿地盯着凤娇阳。
“怎么,妹妹请我来说道歉,就是这样道歉地?”
“人都死了,妹妹还要把责任往他身上推?”
“素月是什么性子,我在清楚不过了,
“啪——”
凤怀朝丝毫没有给凤娇阳面子,直接砸了手中地酒杯。
凤娇阳看着酒水洒在她地鞋面上,原本那股讨好地样子,瞬间被她抛却脑后。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皇兄既然不信,妹妹也还没什么好说地。”
“你愿意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你地妹妹。”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忆起当年这人跑父皇面前说让她去和亲地样子。
那时地她也如她皇兄今日这样愤怒。
凤娇阳望着怒火中烧地皇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苦笑。
“皇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恐怕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吧?”
“不然,为何当初和亲,人人都避之不及地时候,你却把妹妹我往父皇面前推,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想通。”
“我是你的亲妹妹啊,和你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你为何待我如此冷漠无情?”
“就像如今,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你的妹妹。”
“你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嘛?”
说到这里,这些年的委屈,以及自己匆匆嫁人,却发现驸马还有别的女人。
而她的好哥哥,虽然嘴上说的怪好听的,实际从未给她撑过腰。
但凡一次,驸马爷不会胆大如此,带着那个女人到公主府向她要名分。
那时的她,因为和亲的事情,换了一个身份,所以做事都收敛了很多。
可是那对狗男女,非要刺激她。
她是公主啊!
岂能被一个刁民如此挑衅胁迫?
所以她杀了那个女人,和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她亲手把那个孩子刨了出来,放在了驸马的怀里。
然后他就疯了!
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掉进了酒杯之中。
凤娇阳苦笑着,一口将混着泪的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苦涩的滋味,盖过了辛辣。
凤怀朝被当众翻旧账,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想要呵斥,可是看着凤娇阳的样子,却又硬深深的忍了下去。
换成了干巴巴的一句。
“哪怕是如此,你要报复皇兄,你就报复我啊?”
“你为何要杀他们母子,你知不知道那孩子对本宫的重要性?”
凤怀朝像是找到了理由一般,瞬间底气十足了起来。
凤娇阳回头看着冷声质问她的皇兄,她的心彻底的凉了。
如果说之前虽然生气,可到底是一母同胞。
可如今呢?
望着对方的样子,凤娇阳闭了闭眼。
罢了!
罢了!
既然修复不了,那便这样吧!
他们的兄妹情,也许早在当初对父皇谏言让她去和亲的时候就已经没了。
不过是奢望罢了。
凤娇阳浑身无力的躺在椅子上,仰着头,拿着酒壶往嘴里灌。
另一只手,却对着凤怀朝的地方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