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外,龟裂的焦土上空,气氛比被架在烤炉上的海鲜还灼热。
“三!二!一!点火——呸!开吼!!!”
姚宾站在临时搭建的、由几块风化礁石堆成的“人道祈雨台”上,如同交响乐团首席指挥,将手里那根饱经沧桑的破喇叭筒狠狠指向苍穹。他身后,黑压压一片由陈塘关百姓、低阶修士、甚至几条被临时征召来充数的老黄狗组成的“人道怨念合唱团”,个个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眼中燃烧着对雨水最原始的渴望和对秃驴(泛指导致干旱的一切坏蛋)最朴素的愤怒。
“秃——驴——!!!” 姚宾破锣嗓子率先开腔。
“还——我——庄——稼——!!!” 农夫们捶胸顿足,声嘶力竭。
“渴——死——老——子——啦——!!!” 修士们不顾形象,仰天干嚎。
“汪!汪汪!(饿!好饿!)” 老黄狗们不明所以,但吼得格外卖力。
无数混杂着泥土味、汗味、绝望与愤怒的声浪,被姚宾的破喇叭筒精准聚焦、放大,再经由他腰间那块镶嵌着七彩碎晶的“高级枢纽令”增幅引导,化作一道凝练的、肉眼可见的、翻滚着七彩暗金气泡与无数细小怨念符文的“人道咆哮炮”,轰然射向头顶那片被烈日烤得发白、纹丝不动的厚重云层!
“滋溜溜——!!!” 远在东海龙宫地脉坑底,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如同被无形的导管连通,猛地爆发出澎湃的七彩能量流!那袖珍的“人道降雨云”疯狂旋转、膨胀!核心处暗金光芒如引擎般轰鸣,疯狂转化着跨越空间传递而来的、浓郁精纯的人道怨念!
轰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咆哮炮”撞入云层的瞬间,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了凝固的猪油!厚重、死寂的云层猛地一颤!内部发出沉闷的、如同冰块碎裂般的“咔嚓”声!无数细小的、闪烁着七彩光泽的冰晶粒子,在声波与怨念能量的共同作用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结、碰撞、壮大!
滴答…滴答…哗啦啦——!!!
先是几颗豆大的、带着奇异草木清香的七彩雨滴砸在焦土上,腾起一小片湿润的雾气。紧接着,如同天河决口!瓢泼般的七彩光雨倾盆而下!雨水并非无色,而是带着梦幻般的七彩光晕,落在焦土上,龟裂的缝隙肉眼可见地弥合,枯萎的草根瞬间抽出嫩芽!落在干涸的河床上,浑浊的泥浆肉眼可见地变得清澈!落在干渴的百姓身上,那深入骨髓的燥热瞬间被清凉驱散,连带着多日积攒的怨气仿佛都被这神奇的雨水冲刷、净化!
“雨!下雨了!七彩的神雨啊!”
“活了!庄稼活了!河里有水了!”
“感谢玄元圣师!感谢龙王爷!感谢…呃…秃驴刺激(?)!”
陈塘关内外,瞬间变成了沸腾的海洋!百姓们冲出残破的屋舍,在雨中疯狂地奔跑、欢呼、跪拜!修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迅速补满的灵力水囊,感受着被雨水滋润后格外顺畅的法力运转,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原来…吼秃驴…真能下雨?!还是特效拉满的七彩仙雨?!
“滋溜!滋溜溜!!”龙宫坑底,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稳定和明亮,如同一个功率全开的超级反应堆。袖珍降雨云欢快地翻滚着,体积比之前大了整整一圈,落下的七彩雨滴更加密集,将坑底一小片区域滋养成生机勃勃的发光苔藓小花园。颈侧那顽固的水晶边缘,在持续稳定的能量滋养和“人道改运”成功的反哺下,竟肉眼可见地…回缩了半寸!完好的左半边脸上,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丝。
“成了!人道改运!成了!”赵公明看着敖丙掌机上实时传来的陈塘关“降雨实况转播”(百眼魔君的友情天眼直播),财神道种上的K线图垂直飙升,拉出一条代表“颠覆性垄断技术”的璀璨金线!“看见没!这就是咱们‘人道气象服务’的首单!完美交付!用户(陈塘关)五星好评!恐慌值…呃,服务费收到手软!”他指着掌机屏幕上代表陈塘关区域“恐慌值”的灰色光柱,此刻正疯狂转化为代表“信仰\/感激值”的金色光柱,如同泄洪般涌入代表龙宫坑底的节点!
“滋溜!”袖珍降雨云翻滚了一下,仿佛在矜持地表示:基操,勿六。
“科学!这是科学的胜利!”马克激动地抱着他那台外壳插满天线、此刻正疯狂吸收着逸散雨雾能量的探测器,“声波催化!情绪能量驱动!规则碎片稳定架构!完美闭环!圣师!您开创了洪荒人工气象新纪元!”
“老龟…快算算…”敖广龙爪捧着一小汪接住的七彩雨水,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却精纯的造化生机,龙脸满是难以置信,“这雨…能…能浇灌咱家的珊瑚盆景不?长得快不快?”
龟丞相慢悠悠地伸出爪子,接住几滴落下的七彩雨滴。雨滴在他布满古老纹路的龟甲上滚动、渗透。绿豆眼死死盯着龟甲中央,那道象征“天道掌控”的、如同主干道般粗大清晰的裂痕旁,一条极其微弱的、如同毛细血管般的、闪烁着七彩光泽的细小水线,正悄然浮现、延伸!
“坎水…分枝…离火…退避…”龟丞相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人道…撬动…天运…一丝…裂缝…已…现…”
裂缝?撬动天运?众人心头一凛,但随即被更大的狂喜淹没!管他什么裂缝!能下雨!能救命!能气死秃驴!就是好运!
“快!敖丙!启动‘洪荒荣耀’气象服务预约系统!”赵公明财迷心窍,瞬间进入商业鬼才模式,“首单陈塘关打八折!下一个预约的是谁?东海渔村?北俱芦洲旱魃老巢?统统接单!服务费按降雨量平方加恐慌值系数结算!支持‘恐慌值’分期付款!”
敖丙胖脸兴奋得扭曲,手指在破掌机上戳出残影:“来…来了!洪荒荣耀之‘圣师气象’特别商城上线!首期限量抢购‘七彩甘霖套餐’!前一百名预约送‘顽强韭菜’…呃,‘雨露均沾’特效头像框!”
整个地脉彻底沉浸在一种荒诞又真实的成功喜悦中。恐慌变成了生产力,怨念转化成了甘霖,断臂圣师成了气象台长,反抗大业似乎找到了可持续盈利模式。
然而,就在这喜庆的巅峰——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敲响的、带着无尽悲悯与冰冷质感的钟鸣,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空间阻隔,回荡在龙宫坑底每一个人的神魂之中!
“呃…”正沉浸在发财梦中的赵公明猛地捂住心口,财神道种上的金光瞬间黯淡,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
“噗通!”敖丙手一抖,破掌机直接掉在发光苔藓上。
马克的探测器天线集体冒出一小股青烟,发出焦糊味。
就连谭有鹏断肩处那稳定“滋溜”的光芒和袖珍降雨云,都猛地一滞!七彩雨滴停在半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宏大、悲悯、却令人灵魂深处泛起冰冷寒意的不祥预感,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这…这是什么?”姚宾脸色煞白,手里的破喇叭筒都忘了举。
“女…女娲宫方向!”龟丞相绿豆眼猛地爆射出前所未有的精光,爪下龟甲剧烈震颤!那道刚刚延伸出的七彩水线旁,一个代表“女娲宫”的古老符号,此刻正被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檀香味的粘稠金光…彻底包裹、吞噬!符号边缘,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泣血般的金红光芒(女娲?)正疯狂闪烁、挣扎!
“小金童?!”李靖失声惊呼!他想起了那个守在女娲宫前、泪眼婆娑的童子!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呼唤——
“呜哇——!!!”一个稚嫩、凄厉、充满了无尽恐慌与绝望的孩童哭嚎声,无视空间距离,顺着某种无形的链接(龟丞相的卦象?谭有鹏的链接?),如同钢针般狠狠扎入所有人的脑海!
那哭声并非单纯的声音,而是混杂着破碎的画面片段:
画面一: 宁静祥和的娲皇宫内殿,供奉着女娲圣像的神龛上方,一枚悬浮于七彩霞光中、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暖造化气息的莹白宝珠(灵珠子)…(背景音:小金童哼唱的童谣)
画面二: 毫无征兆!殿内所有光线瞬间被吞噬!只剩下纯粹的、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黑暗深处,两点巨大的、燃烧着冰冷金色火焰的瞳孔,如同深渊的灯塔,漠然睁开!
画面三: 一只缠绕着无数细小“卍”字佛文、纯粹由黑暗构成的巨大魔爪,无视空间,瞬间抓向那枚莹白宝珠!宝珠爆发出刺目的金红光芒(女娲之力)试图抵抗!却被魔爪上流淌的、粘稠如沥青般的暗金光芒(弥勒系统?)粗暴地侵蚀、覆盖!
画面四: 莹白宝珠被魔爪攥住!金红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黯淡!宝珠被强行拖入那两点冰冷金瞳之间的黑暗裂缝!裂缝合拢的刹那,一点粘稠的、散发着檀腥味的暗金佛光,如同恶意的标记,残留在了神龛之上!
画面五: 光线恢复。空荡荡的神龛。呆若木鸡的小金童。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温热的、边缘残留着女娲金红气息的碎石(娲皇石?),小脸上涕泪横流,对着空荡荡的神龛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娘——娘——!珠——珠——没——了——!!!”
画面与哭声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龙王敖广张着嘴,珊瑚床腿“哐当”掉在地上。姚宾手里的破喇叭筒筒口垂地,发出“滋”的轻响。赵公明财神道种上的K线图不是暴跌,而是瞬间被一片代表“归零”的、死寂的灰白覆盖。李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也浑然不觉。坑底唯一的光源——谭有鹏断肩处那本已稳定的七彩光芒,此刻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琉璃灯盏,疯狂地明灭闪烁,发出近乎“哀鸣”的“滋啦”声,颈侧那狰狞的水晶如同活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侵蚀,瞬间蔓过下颌!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每个人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刚刚撬开一丝天运裂缝的希望,被这釜底抽薪的绝户计,砸得粉碎。
刚刚还沉浸在降雨成功喜悦中的众人,如同被一盆九幽寒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
灵珠子!女娲重生的关键锚点!被…抢走了?!在女娲宫!在女娲圣像前!被一只裹着佛光的黑暗魔爪?!
“灵珠…失窃?!”赵公明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财神道种上的金线瞬间崩断,K线图垂直坠落,砸穿所有支撑位,直奔“归零”而去!刚刚还价值连城的“气象服务”,在这惊天巨变面前,瞬间成了笑话!
“是…是西方教!”百眼魔君黑袍无风自动,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冰冷杀意,“那魔爪上的‘卍’字佛文!那粘稠的暗金光芒!是弥勒的‘佛系系统’!最高权限覆盖!他们…他们直接掀桌子了!”
“锚点…没了…”龟丞相绿豆眼死死盯着龟甲上那被暗金佛光彻底吞噬的女娲符号,声音前所未有的沉重,“娲皇…归路…断…大劫…提前…”
“滋…滋溜溜…”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疯狂闪烁、扭曲!袖珍降雨云剧烈翻滚,七彩与暗金光芒激烈对冲,如同烧开的滚油!刚刚回缩的水晶边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向上侵蚀!颈侧冰寒刺骨!那被强行灌输的“灵珠失窃”画面和小金童绝望的哭嚎,如同最恶毒的病毒,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意识!完好的左半边脸上,肌肉痛苦地抽搐着!
“圣师!”李靖肝胆俱裂,扑到谭有鹏身边,却又束手无策!
“怎么办?!灵珠丢了!女娲娘娘怎么办?哪吒怎么办?!”姚宾抓着冒烟的喇叭筒,声音带着哭腔。
恐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纯粹、都要深邃、都要绝望的恐慌!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坑底!刚刚还因降雨成功而上涨的“信仰\/感激值”瞬间清零,取而代之的是疯狂飙升、几乎要爆表的“绝望恐慌值”!敖丙的破掌机屏幕被一片刺目的猩红警报覆盖!
【警告!核心恐慌事件:娲皇锚点失窃!】
【绝望指数:mAx!】
【网络带宽:超载!崩溃风险:99%!】
【圣师核心处理器:过载!道蚀加速!】
“滋啦啦——!!!”谭有鹏断肩处的光芒彻底失控!七彩符文被狂暴的暗金流丝疯狂侵蚀、污染!袖珍降雨云在绝望恐慌的冲击下,核心暗金光芒暴涨,瞬间染黑了半边云彩!落下的不再是七彩甘霖,而是散发着焦糊和硫磺味的黑色酸雨!嗤嗤地腐蚀着下方的发光苔藓!
“反噬!情绪反噬!”马克尖叫着,试图用探测器引导能量,探测器却“嘭”地一声冒出一股黑烟,彻底报废!
“秃驴!我操你祖宗——!!!”赵公明双目赤红,看着谭有鹏加速恶化的状态和那象征绝望的黑雨,财神道种爆发出最后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金光,“老子跟你们拼了!所有恐慌值!所有香火!所有…所有的一切!给我燃烧!启动‘终极掀桌炮’!目标!西天!轰他娘的!”
他疯狂地催动白玉令牌,试图引导那海啸般的绝望恐慌能量,做最后一搏!
“没用的!”百眼魔君厉声阻止,眼中金光穿透混乱,“弥勒动用的是系统最高权限!覆盖了因果!屏蔽了天机!强行攻击…只会被反噬!圣师会第一个撑爆!”
“那怎么办?!等死吗?!”凌云子长剑嗡鸣,剑气却充满了无力感。
绝望!比陈塘关的烈日更灼人!比归墟的死寂更冰冷!刚刚撬开一丝天运裂缝的希望,瞬间被西方教这釜底抽薪的绝户计砸得粉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境中——
“滋…滋…小金童…别…别哭…”一个极其微弱、沙哑、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从谭有鹏被水晶覆盖的嘴角溢出,回荡在众人脑海。
是谭有鹏!在道蚀加速、意识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捕捉到了那绝望哭嚎中最关键的信息!不是灵珠被夺的画面!而是…小金童怀里那块残留着金红气息的…碎石?!
“石…头…”谭有鹏的意念碎片带着一种濒死的执着,“…娲皇石…有…路标…归墟…眼…”
如同黑夜中的一道惊雷!
“娲皇石?!归墟之眼?!”李靖虎目猛地爆出精光!他想起了谭有鹏指引他带哪吒跳归墟时的话!想起了龟丞相强行撕开归墟通道的坐标!
“小金童怀里的石头?!”赵公明财神本能瞬间激活,眼中熄灭的金光“噌”地又亮起一丝,“不是锚点…是…是备用钥匙?路标?”
“滋…滋溜…”谭有鹏断肩处那狂暴的暗金光芒似乎被这新的意念冲击,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紊乱。袖珍降雨云的黑雨也停顿了一瞬。
“快!快联系小金童!”姚宾反应过来,抓起喇叭筒,“告诉他!抱紧石头!别撒手!那是他娘娘留下的…回家的车票!”
“怎么联系?!”敖丙哭丧着脸,“女娲宫都被佛光封了!信号屏蔽啊!”
“用…用这个!”马克猛地从报废的探测器上拔下一根还在冒火花的天线,又扯下谭有鹏断肩处一缕逸散的、带着金红气息的七彩光丝(娲皇同源)!他将光丝缠绕在天线上,如同制作一个简陋的“娲皇信号增强器”,狠狠插进敖丙的破掌机接口!
“敖丙殿下!用你的‘洪荒荣耀’!搜索特殊Id:‘哭泣的小金童’!尝试…强行建立链接!发送…意念信息!”马克嘶吼。
“我…我试试!”敖丙胖脸憋得通红,手指在滚烫的掌机上疯狂操作,屏幕乱码狂闪,最终艰难地定格在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被无数金色“卍”字锁链封锁的哭泣孩童图标上!
【特殊Id:娲皇宫小金童(信号状态:被屏蔽\/极度恐慌)】
【尝试建立链接…链接失败…】
【警告:佛门最高防火墙拦截!】
【是否强行突破?风险:永久性Id注销(99%)!】
“突…突破!”赵公明、李靖、姚宾等人齐声嘶吼!管他什么注销!这是最后的希望!
敖丙一咬牙,胖手指狠狠戳在屏幕上!
滋啦——!!!!
破掌机屏幕瞬间被刺眼的电火花和猩红的乱码覆盖!马克制作的“信号增强器”天线“嘭”地一声炸裂!一股强大的反噬电流顺着链接狠狠冲回!
“啊!”敖丙惨叫一声,掌机脱手飞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金红暖意的意念碎片,如同穿透浓雾的萤火,借着那瞬间的链接通道,猛地从小金童的图标中反馈回来!碎片中,赫然是小金童紧紧抱着那块温热碎石,蜷缩在女娲圣像残存的一丝微弱金红光晕下,一边抽泣一边低语的画面:
“…呜呜…娘娘…珠珠没了…坏人…黑爪爪…好可怕…”
“…石头…烫烫的…像娘娘的手…”
“…童童…不怕…童童…等…等圣师哥哥…还有…那个…玩水的胖哥哥…(敖丙的游戏Id?)…来…来救娘娘…”
“滋啦——砰!” 马克的“娲皇信号增强器”天线瞬间炸成一朵焦黑的烟花!敖丙“嗷”一嗓子甩飞了滚烫冒烟的掌机,胖手直哆嗦。坑底陷入一片死寂。几息之后,马克才从满地零件里抬起头,蓝眼睛里全是血丝,声音嘶哑:“…信号…断了…但…但最后…好像…听到了…‘胖哥哥’…‘圣师哥哥’…‘救娘娘’…就…就几个词儿…杂音太大…” 赵公明看着地上冒烟的掌机残骸,又看看敖丙烫红的手,猛地一拍大腿:“值了!这几个词儿…值一台新掌机!小金童…还惦记着咱呢!”
坑底一片寂静。
“玩水的…胖哥哥?”敖丙捂着自己被电麻的手,胖脸呆滞。
“他…他记得我?”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合着酸楚,猛地冲上敖丙心头。那个在绝望深渊中哭泣的孩子,竟然还记得他这个只打过一次“洪荒荣耀”的菜鸟队友(Id:东海吞食鱼mAx)?还把他和圣师并列…当成了希望?
“滋溜…”谭有鹏断肩处那狂暴的光芒,在接收到小金童那带着微弱希望和孺慕的意念碎片后,猛地一颤!疯狂侵蚀的暗金流丝如同被泼了冷水,势头竟硬生生被遏制了一瞬!七彩符文趁机反扑,重新夺回部分阵地!袖珍降雨云的黑雨停止,重新落下几滴微弱的七彩雨滴!
“希望…哪怕只有一丝…”龟丞相绿豆眼死死盯着龟甲,那被暗金佛光吞噬的女娲符号旁,一点微不可察的、带着金红暖意的细小裂纹,悄然出现在佛光壁垒之上!“坎水…未绝…离火…存烬…”
“小金童…娲皇石…归墟之眼…”李靖握紧了拳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圣师!我们…”
“滋…滋…”谭有鹏的意念碎片再次艰难地挤出,这一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赌…一把…”
“…用…所有…恐慌…绝望…”
“…冲…归墟…”
“…找…石头…找…路…”
坑底瞬间沸腾!
“赌了!”赵公明第一个跳起来,财神道种仅存的金光疯狂燃烧,“所有会员!所有恐慌值!所有香火愿力!别留了!全给圣师灌进去!给他充能!送他…去归墟捞石头!”
“算我一个!老子攒的恐慌值全押上!”姚宾红着眼吼道。
“还有我!”
“押!全押!”
“小金童等着呢!”
无数道或绝望、或愤怒、或孤注一掷的意念洪流,混合着海量的恐慌值能量,如同百川归海,通过财神通宝网络,疯狂涌入谭有鹏断肩处那激烈冲突的光芒之中!
“滋溜溜——!!!!”七彩与暗金的光芒在庞大的能量注入下,如同烧红的烙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仿佛要撕裂空间的强光!袖珍降雨云被瞬间撑爆、吞噬!那光芒在谭有鹏身体上方疯狂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缠绕着无数绝望与希望符文的七彩暗金光柱,无视坑顶岩层,悍然轰向东方——那片通往死亡与未知的归墟之眼海域!
光柱离去的刹那,坑底陷入一片能量真空般的死寂。
谭有鹏的身体软软倒下,颈侧水晶已蔓至鼻梁,断肩处光芒彻底黯淡,只留下一个焦黑的、深不见底的创口。
“圣师…”李靖声音沙哑。
“滋…滋…”敖丙那台彻底报废的掌机残骸上,一点极其微弱的、代表小金童Id的哭泣图标,在彻底熄灭前,极其艰难地、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