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不再闹脾气，陆沉渊心里松了口气，轻轻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动作温柔地帮她系好安全带。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嗯？”
“嗯……为什么让江婉挽住了你的胳膊？”
她像是突然想起，气鼓鼓地瞪着眼睛。
男人站在车门旁没有离开，一只手搭在车顶，眼神真挚地看着她。
“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没想到你会介意。”
啊，又听到了那个堵心的词，到底什么叫逢场作戏啊，会进行到哪一步，难道会跟到床上去。
她越想越气：“想把你和她的爪子都砍掉！”
“怎么？这么在意我？”
陆沉渊被她的反应逗笑，觉得林染这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婉，小婉婉，你去捏她的脸啊。”
林染生气的甩开他的手，用混沌的大脑想，干什么挽来挽去的，别人也就罢了，江婉可是他的初恋女友。
陆沉渊关上了车门，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神情有点无奈。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对江婉没有任何想法。
林染哼哼唧唧：“你是不是只爱过一个女人？”
就是你的初恋白月光，江婉婉，从此其他女人都是宛宛类卿，不值得一提。
她长得跟江婉都不像，连个婉婉周边都混不上，所以才会被离婚的吧。
她盯着陆沉渊，看他沉默了片刻，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笑意。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又这样，每次不想说，就采取迂回战术。
林染炸毛：“别说了，我不想听。”
陆沉渊伸手打开音响，用音乐缓解这车内微妙的气氛，嘴角微微勾起：
“呵，怎么？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答案？”
“呵，是啊。”
车厢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歌曲换了一首又一首，林染始终兴趣缺缺。
陆沉渊侧脸看起来有些严肃，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没再看她。
林染撞见陆沉渊抱着秘书琳达，以为他出轨了，一气之下才要离婚的。
现在秘书的误会解除了，他也没说不离婚。
难道还要她道歉吗？她不禁有些迷茫。
谁让陆沉渊名声那么差的，别人都说他是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自己吵架的时候，也说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他不缺女人。
不怪她轻易相信了方念薇的话，不想听他解释。
她也会伤心的，女人只有完全不在乎一个男人的时候，才能真正的优雅大方，不计较。
可是，陆沉渊让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严肃极了。
应该是真的很想离婚，嫌弃她太能闹了，想抛弃她了吧。
她犹豫了很久，才艰难问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离婚呢？”
陆沉渊双眸打量着远处的灯火，整个人散发着孤寂的气息。
“我们结婚本就是利益使然，现在……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林染想了好几种答案，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是啊，从一开始，他就说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让自己不要对他有不必要的期待。
是她傻，一厢情愿以为，他也爱上了自己。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这是你认真的想法？”
“是，这就是我认真的想法。”
陆沉渊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平稳而冷静，似乎完全没什么情绪波动。
她难过极了。
“那就离婚吧。”
既然他想离婚，她就不能道德绑架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为难他。
一直以来，她都那么任性，也许离开她，他会更幸福吧。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补充道：
“只要你想离婚，我还是会成全你的。”
“为什么？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陆沉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眼底藏着深深的不甘。
林染实话实说。
“你好像对我没什么感情，只是我一厢情愿。”
感情？
陆沉渊觉得这东西向来无用，但为何，此刻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躁意，维持着冷漠的假面。
“你错了，没有什么感情的婚姻才是最好的。”
林染垂下头去，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不跟白月光江婉结婚，选了她当棋子。
一石二鸟，既能不投入感情，又能堵心陆时云。
陆沉渊，你还真是狠心。
车子到了别墅，林染沉默地下来，朝客房走去。
陆沉渊从身后叫住了她：
“跟我两年，委屈你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会补偿你的。”
林染心中委屈极了。
什么叫“跟”？
说到底，他还是把她当成金丝雀，只是贪恋她年轻的身体，现在腻了，大发慈悲，给她点遣散费？
她冷笑出声。
“谢谢陆总了，我还挺需要的，毕竟画家挺穷的。”
陆沉渊听到她冷漠的称呼，不由地心中一痛，竟有些害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双手捏紧，硬着头皮说：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林染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心中越发酸涩，果然怕她狮子大开口，抢了要给江婉的东西。
“我想要江景一号那个房子。那里视野好，安保又好，交通也方便。”
那里是他俩的婚房，落地窗的大平层，有很多甜蜜的回忆。
陆沉渊心里松了口气，那房子本来就是给林染准备的，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要求。
“可以，还有其他的吗？除了房子，你还想要什么？”
他眼神带着几分狐疑，似乎在等她说出真正的诉求。
他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感觉林染在为离开做打算，却又不得不正视现实。
林染似笑非笑：“房子已经挺贵的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在给我一点现金好了。”
陆沉渊眼神一黯，心中腾起些被她物质化的莫名失落，脸上却不显分毫。
他姿态散漫，言语间尽是无所谓的态度。
“说吧，要多少？”
“十个亿。”
作为陆沉渊的太太，要这些遣散费不过分吧，既然没有爱，那有钱也是好的。
女人啊，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不肯开口，故作清高不要钱。
她没有骨气。
就算是金丝雀，她也要当最贵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