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不懂陆沉渊的意思。
“什么意思？”
他低笑一声，目光在会场中扫视一圈，眼神又回到那个男人身上。
“这里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他这么疯狂的加价，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拍卖价格上升的很快，最后，现场只剩下一个老头和他在抢。
陆沉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竞价，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呵，这才有意思。你觉得，他们会加到多少？”
林染有点不安起来，这两人来势汹汹。
“我们要不要出价？”
男人侧头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
“怎么？沉不住气了？再等等，看看情况。”
“哦，现在价格已经加到600万了。”
陆沉渊轻轻摩挲着下巴，神色依旧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价格已经翻了一倍了，那个老头还真是执着。”
应该是拍卖会的托儿。
那老头一把山羊胡子，看起来都六七十岁了，脏兮兮的，小眼睛透着贼光。
林染小声嘀咕：“老头子喜欢小姑娘干嘛？真恶心。”
“这世上恶心的事多了去了。在这种地方，道德和伦理都不值得一提。”
陆沉渊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老头。
现在的价格已经开始高到离谱了。
如果是拍卖会的托儿，他们怎么确保对方会跟拍下去，如果货物砸在手里，可就不划算了。
他观察到，笼子里的翅膀，每次那个男人出价的时候，那对白色的翅膀就轻轻扇动，似乎在鼓励一般。
每次那个老头出价，那对翅膀就蜷缩起来，一动也不动。
陆沉渊眼睛一亮，哦，也许这就是拍卖会同意这女孩陪伴验货人的原因。
事先沟通情感，提前锁定买家，笼中鸟以为得到了自由，拍卖人以为自己在救赎。
至于那个托，只不过是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罢了。
“那个男人在瞪那个老头。”
“看来，那位仁兄对老头的加价很不爽啊，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最终，那个男人，法国人莱奥出了1000万的天价拍下了小姑娘。
陆沉渊轻嗤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出闹剧收场。
“一掷千金，还真是阔绰。只是不知道，他拍下这个女孩要做什么。”
除了绝世大情种，他怕是要用这女孩赚钱的，就算拆了卖零件都没有这么多钱，恐怕是一种长期可循环的方式。
林染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一脸焦急。
“陆沉，我们没拍吗？”
他听到她对自己亲昵的称呼怔了一瞬，这还是他们新婚时候，她对自己的昵称，
男人的眸底深处有暗流涌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凑近她说道：
“你想要的话，总会有办法。”
“那他什么时候能拿到货物？”
“拿到货物？”
陆沉渊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锋。
“呵，这就要看卖家的安排了……不过在这里，可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
拍卖会的工作人员，还专门把男人请到了台上，亲手打开鸟笼，好像一场华丽的表演。
男人捏着钥匙打开了金色的鸟笼，带着白色翅膀的女孩就冲出鸟笼，奔向了男人。
“他的手已经牵到小姑娘了。”
“动作还真快……怎么，心疼了？”
林染有点垂头丧气，如果女孩向她求助，她会尽量帮她，可她貌似不需要了。
“她……好像很喜欢这个拍下她的男人。”
林染甚至看到女孩喜极而泣，拥抱了这个男人。
“喜欢？在这种地方，所谓的“喜欢”又能值几个钱？不过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罢了。”
这样也好，算是大团圆。
“我想救她，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么……你倒是善良，只是这世间的事，往往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沉渊的眼神幽冷似寒潭，死死盯着那个女孩和那个男人。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种场合，那个女孩敢不热情吗？
她肯定是想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总比一个糟老头好多了，可惜……
这世间黑暗的冰山一角，往往都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
林染去洗手间出来的路上，居然遇到了珍珠，把她拉到了一边。
“林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染先是一惊，随即又以为珍珠有什么难处找她，便跟着她去了。
“珍珠，你是需要我帮忙……”
林染话音没落，就被珍珠猛地推进了一个巨大的鸟笼里，她的头重重地撞在鸟笼的栏杆上，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最后的画面，是珍珠手脚麻利地锁上了鸟笼，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珍珠锁好鸟笼，直接逃走了。
珍珠想，她也不想的。
只是法国人莱奥说是真的爱她，为她花了大价钱，身无分文了。
如今，只能抓个漂亮女孩抵给拍卖会，才能收回些资金。
今天他们遇到的那个女孩，林染就很不错，看起来很单纯又热心……
他还说，只要珍珠帮她做成这件事，就保证对她好，爱她一辈子。
*
林染觉得头痛欲裂，刚才她被撞在鸟笼上那一下，珍珠估计用足了力气。
无数画面闪烁在她的脑子里，一时间那些隔着薄雾的记忆，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
“呵，有点意思……你还好吗？”
拉斐尔舌尖抵着腮帮子，从房间的拐角处走出，斜倪着鸟笼里的林染，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林染费力地睁开眼，又闭上了。
她听见有人走了过来，和刚才的声音交谈，似乎是珍珠的“买主”。
她混沌的脑子缓慢地思考着，第一个说话的人，听起来有点耳熟，是拍卖会的人吗？
珍珠的买主，是来找珍珠的吗？
她断断续续地听他们说，“有了好货物再想着他……”“合作愉快”之类的话。
看来这个买主也不是第一次，从这个拍卖会买人了。
林染不敢睁眼，继续装死。
他们会放过自己吗？如果她目睹了他们交谈的一切，还能离开吗？
很快，她听见那个买主走了，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个人朝着笼子越走越近，轻轻敲击了两下，好像知道她醒着呢。
“嗨，美丽的小公主。”
林染只好睁眼，看到了一个金发蓝眼睛的青年，他凑近鸟笼显得十分惊喜。
居然是同一个大学的拉斐尔·查理。
“查理，你怎么在这？”
“好久不见，林染。”
拉斐尔却笑嘻嘻地，拿出一对小翅膀打算给她戴上，明显把她当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