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对陆沉渊笑笑。
“我小时候史书看得有点多，我外公那有很多经史典籍。”
陆沉渊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哦？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我小时候都当故事书看的。”
那时候妈妈要出门工作，她在外公的大书房里，找不到什么好玩的书，倒是这些书里，经常有不少有意思的小故事。
一个沉默古板的老头，和一个钻进书里世界的小女孩，倒也安静的默契。
外公心情好的时候，会把她抱在膝上，讲里面的典故给她听。
陆沉渊想象着林染小时候的样子，眉梢轻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从中学到什么权谋之术。”
“三十六计、孙子兵法。”
陆沉渊听她这样说，忍不住轻笑一声，装作有些忌惮的样子，眼底却满是宠溺。
“那我以后可得小心了，免得被你算计了。”
她笑着摇头：“没有，我不怎么用。”
“为何？这些可都是古人的智慧结晶。”
男人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对她的话感到好奇。
“大智若愚，我不喜欢跟身边最亲近的人用这些。”
陆沉渊听到她的回答，心中不禁一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染染，你知道吗？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
“嗯？这算什么惊喜？”
男人下巴轻置在她头顶，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说明你信任我。我以为，经历过之前的事，你会对我有所防备。”
林染的声音很温柔：“我觉得相遇是一种缘分，应该好好珍惜，夫妻是伴侣，不是仇人。”
陆沉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想不到自己三十多岁的人，倒不如个小姑娘活的通透。
“你说得对，之前是我……忽略了这一点。”
“那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商场对手了吗？”
她调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双红眸认真地注视着她。
“自然不会。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
相伴到老的人，是他生同衾死同穴的人，至亲至爱之人，这才是夫妻。
林染朝他笑笑，说道：“有的男人学了一辈子权谋心术 ，就会算计枕边人。”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哦？染染这么说，是遇到过这样的人？”
“我爹。”
陆沉渊轻抚她的后背，算是无声的安慰，随后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原来如此。哼，连枕边人都算计，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最终留在身边的，也都是同样类型的人。”
她幽幽说道。
男人目光变得冷冽，像是想起了那些商场上的对手。
“确实如此，人以群分，这样的人身边，恐怕也没有几个真心的。”
“一旦树倒猢狲散，我后妈和林瑶瑶都不会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
陆沉渊听她提起林瑶瑶，眼神一凛，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恢复正常。
“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难过。”
林染笑着摇摇头，亲生父亲，哪是那么好切断的。
“你知道吗，孩子，是很爱父母的……虽然我爹不太好，但我也没办法特别果断的抛弃他。”
“毕竟是亲生父亲……若是他伤害你，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陆沉渊理解地点点头，眼中的柔和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笑眯眯地：“他现在不会伤害我，他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利用起来。”
“呵，如此说来，你这位父亲倒是将利益至上的原则贯彻得很彻底。”
男人嘴角扬起戏谑的弧度，眼眸微眯。
林染点点头。
“嗯，他原来因为我妈妈的家世地位接近我妈，但是我外公一直都不同意，他后来又在我妈妈怀孕的时候出轨了。”
陆沉渊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在妻子孕期出轨……真是个混蛋，那你母亲是怎么处理的。”
“离婚了呀。”
“离得好！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你母亲为他伤心。”
他冷硬的面庞似乎柔和了一些，打心底觉得林染母亲的决定是正确的。
“离婚了也还是很伤心的。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痴情，为了他和我外公几乎断绝了关系，没想到他就是个负心汉。”
林染的面色很平静地讲起这些往事。
陆沉渊心中某处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泛起细密的疼痛，连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
“痴情总被无情伤……那后来呢？”
“我8岁的时候我妈妈就去世了，后来我就跟着我爹回去了，跟后妈和林瑶瑶一起生活。”
陆沉渊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臂上青筋浮起，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所以，在那个家里，你一直过得很不好吧……”
“还行吧，反正也没饿着。”
她满不在乎地笑笑。
男人的眼中满是怜惜。
“只是没饿着而已吗？情感上呢，他们有在乎过你的感受吗？”
林染巧妙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似乎不愿意回想。
“我妈妈说，人心里不能存事。要是总生气就会生病了，要多想想开心的事，一辈子就会开心一点。”
陆沉渊听了她的话，心里愈发苦涩，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你母亲是个很善良的人……只是，有些人，注定不配得到她的真心。”
“是啊，但是善良的人不一定活得久。”
男人喉结蠕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与她对视。
“染染……你母亲若泉下有知，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悲观。”
“嗯，我没有悲观，我只是说话有点随意而已。”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因为过去的事变得消极，你应该过得快乐些。”
男人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冷峻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柔和。
林染怕吓到他，所以没继续说，若是她真的想得开，也不用去看心理医生了。
“童年的经历，多多少少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陆沉渊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声音低沉。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有我在，我会让你未来的日子充满幸福。”
她感动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我想相信你。”
“那就相信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沉渊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俯身轻吻她的额头。
“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复婚仪式？”
“啊？我只要有结婚证就行了……仪式已经办过一次了。”
男人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婚礼时的情景，心中五味杂陈。
“那不一样。这次我要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
林染眨了眨眼睛，说道：
“但是我大着肚子不想折腾，穿婚纱也不漂亮……”
看到男人失落的样子，连忙改口道。
“不如我们等生完孩子再补办仪式，好不好？”
陆沉渊眼中立刻迸发出光彩，兴致勃勃地：
“也好，那就等你坐完月子，身体恢复好了，我们再办仪式。草坪婚礼……你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捧鲜花，缓缓走向我……如何？”
“好呀，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