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收回了剑:“不过是侥幸而已,我知晓你是让着我的。”
他转过身弹了弹眼前的剑身,可他方才真的没有让着她:“这剑可还顺手?”
“还不错,同银月的手感相差无几,你应当花了不少心思才做的这样精巧。”
“我也是借花献佛,我师父他老人家锤了半个多月才得了这把剑,先前同嘉言去府上看望他老人家,每一次见面他都要考较一番。那日在师父的兵器架上看见了这把剑,我亲手试了试后觉得你见了定是欢喜,便朝他讨来了。”
她狐疑道:“师父他老人家竟也舍得?”
“起初是不舍得......”慕谨言往她跟前凑了凑,颇为踟蹰道:“我只说是给未来王妃准备的,他老人家当机立断就塞到了我手里。”
从这话里她听出来一些端倪,不由追问:“你同靖王是年后出了宫才去看望师父,那时我才到颜家,我如今知晓你为何能说服颜大人收留我了。”
“原是从那时起,你就已经打定了要娶我的主意,难怪你在得知要娶恪静时的脸色,比死了三天还难看。”
慕谨言低着头不敢看她:“我也是事出从急,他需要本王的庇护,而我需要他的身份。总要有些关系牵扯着才能让彼此的顾虑消减。”
容绫浅笑道:“谢谢你。”
他又开始不正经:“应该的,谁让我一门心思的想娶你呢。”
“所以我更要谢谢你了,只是,还有件事我此刻才想起来问你。”
他点头:“直说便好......”
“三弟当真好兴致啊!”
慕谨言皱了皱眉才转过身来拉着容绫行了个礼:“臣弟见过太子,嫂嫂。”
慕诚言抬了抬手:“本宫昨日将从南城回来,想着来找你去马场消遣一会儿,去了你府上才知晓你来了这儿。”
“臣弟原也是想松泛松泛,竟让太子跑空了是臣弟的罪过。”
慕谨言引着他们来到了望月亭,因着他们来时未随从,这奉茶的活也只能落在他的身上了。
太子他说话时向来是暗藏龃龉,今日倒是难得一见的和颜悦色。
他心中揣测,应当是自己留在朝中为了治水一事给他帮了大忙,为了做给外人看才来了这一趟。
另外就是,他明知自己来了旁人会不自在,却还是来了。
怀王府距离归鸿山有着足足半日的路程,当真是辛苦他了,为了给自己添堵也得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恪静用了盏茶后:“臣妾想让王妃领着逛逛这园子,不知太子殿下可允?”
他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她心里稍稍有些不安,虽说往日里也同恪静见过几次面,也不知自己是否有些不经意的举动让她看在了眼里。
方才他们来时也瞧见了自己同慕谨言手里都拿着剑......
此刻就算推脱身子不适也说不过去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笑着道:“嫂嫂随我来吧。”
慕谨言看着她,也有些不放心......
慕诚言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打趣道:“先前京中盛传你和王妃感情不和,怎的今日本宫瞧着却非传言那般?不过是陪着侧妃在园里逛逛片刻也就回来,你就这样不舍?”
“非也,前些日子王妃的弱症犯了,至今还未将精气神儿养回来,臣弟是担心她身子不济还得麻烦臣弟来照顾。”
慕诚言又四处看了看:“既然如此也不晓得带上两个人来,这些个琐事还得亲力亲为,你也不嫌麻烦。”
慕谨言耐着性子同他闲聊:“臣弟来此就是想讨个清净的,平日里府上的下人也不多,有些事也做惯了,只住上几日而已倒也忙的过来。”
“臣弟就算再不喜,这日后也是要和王妃过日子的,总要培养培养。一辈子那么长两个人一见面就臊眉耷眼的,也忒没意思了。”
慕诚言笑了笑:“你倒是看的开,还以为你心里对本宫的怨气还未消,如今看着你二人这般和睦,本宫这个做兄长的也就放心了。”
“臣弟从未这般想过,此事实也不该全怨太子......臣弟失言,请太子恕罪。”
“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便说什么,本宫知晓你是觉得恪静那日不妥,才促成了如今这般。”
他默了须臾:“......臣弟不敢妄言。”
“都说了咱们兄弟之间不必这样生分,罢了,本宫同你议这些个烦心事干嘛?今日来不就是图个乐子么?咱们也说点高兴的。
慕谨言里外想了三圈,都要想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没想到和他能聊的开心事。
慕诚言见他不语只好道:“本宫那日回京,父皇赏了几幅字画,你素日里最爱这些等回去了本宫便赏给你。”
“臣弟谢过太子。”
慕谨言藏在桌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这心里委实烦得很。
“方才本宫见你同王妃都手执长剑,怎的?你还想教王妃习武不成?”
他敷衍着:“臣弟是觉得王妃身子弱,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好让她强身健体。”
“你当真是有心,难怪父皇平日里也更偏疼你一些。”
“臣弟不敢。”
......
容绫寻来了一些鱼食,同她在湖边上漫不经心的喂着鱼。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恪静很喜欢跟她说在北宁时发生的事情,尤其将景修在朝中的作为描述了一遍。
她也只当听不懂,顺着她的话应付一两句。
恪静见她不感兴趣也就不再说了。
“阿绫也别见怪,本宫先前从未出过宫门,这猛不丁的来到这异国他乡,心里总觉得有些道不出的委屈。一见了你又觉得格外亲切些,这才有诸多说不完的闲话,实在是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