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敌前沿工事1公里处有片灌木林,找了处枝叶扶疏的地方藏好28大扛,把这里设为了集合点。
钟原习惯性看表,15公里骑行用时59分钟,速度确实可以。
全福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道:“各位,我们首次与人为战,枪炮不长眼,应对时务必谨慎。我们要按部署分四个战斗单元,长乐向北前探900米,在预定的h点设置机枪阵地,负责切断和拦阻敌方兵力支援调度,除了火力压制,务必保护好战队的撤离通道,所以尽可能多带弹药。
炮爷,你的任务是到p点构建炮火阵地,覆盖范围为东村指挥所与村口轨道线,因为小陌离队,我没有狙击手配给你,能克服困难吗?”
炮爷咧嘴一笑,接过了递来的85式狙步:“你小子不赖,还知道老汉的口味。咱见过世面,他那枪法也就勉强说的过去,在不在都不影响战局。”
钟原是想给他配狙击手的,可炮爷不喜欢生瓜蛋子,便毛遂自荐的做了兼职,还要了把小陌看不上的85狙。该说不说,老枪还是老兵玩的明白,就是负重有点大。
铁锤嘟囔道:“吹牛逼吧!敢当面说吗?”
全福比个噤声手势,把几份复制草图分发下去:“那好,我和麻龙、队长和铁锤分组摸哨,先把铁轨隘口的左右山头清出来,下面做信道测试。”
钟原检查完微冲的消音器,表情严肃:“我再强调下任务分工。任务一,为确保安全撤离,尖刀清理出前沿卡口的两个据点,A组西,b组东,不允许轻易暴露位置。任务二,23点前,Ab两组在东宜村西出口汇合,联合p点发起偷袭。任务三,如因任务暴露而打响战斗,h点负责封锁沿途工事的武装支援,炮爷对标注点立即实施定点清除,并迅速撤离。
所有人务必保证信道流畅,炮爷你多熟悉功能,坚守阵地时记得打开拾音功能。”
又做了个手势:“散。”
临行前炮爷捅了捅麻龙:“你不是能断是非吗,给咱们摇上一卦?”
麻龙面色一敛,露出些许不快:“一定要破除迷信!算卦这玩意都是骗人的。”
“嘁!”
炮爷的老脸难看起来,麻龙说出实话:“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炮爷,青囊门规,不卦兵课不卦几身。”说着无奈摊手。
一公里外就到了轨道隘口,原本起伏的山丘被开山破路,四条轨线从陡峭的崖壁中径直穿出,又随山体走向形成斜向弯道,工程量巨大也充满视觉效果。
敌人构筑的半埋工事就在两侧山丘的制高点上,一左一右,像把铁钳般死死卡住了铁路线。
而车障点便在下方,数十根滚圆横木中夹杂着汽油桶,混着些工字钢一起散落在轨道上,或许怕效果不够,后面还顶着几辆挂满炸药的叉车铲车。
全福看到连连点头,位置选择取巧,有点军事人员的做派。
四人很快便找出暗哨做了清理,怕外沿埋有地雷不敢过于靠近,便在此暂时分别。借夜色的掩护,一个个分别冲上两侧修建的护坡,奔离而去。
西侧山体荒凉贫瘠,只有几处稀疏生长的小红松林,在月光下根本不利于隐藏。钟原二人只能弯腰弓背,尽量让身体与植被融到一起。
全福那边要好上许多,没多远便发现一条泄洪渠,蜿蜒曲折的直通山顶。他跳下去一试,沟底虽浅却能隐藏身形,不免高兴起来,可以利用地形直插掩体后方。
一阵微风荡漾,全福被扬起的尘土迷住了眼,反复搓揉才去了不适感,竟看到前方有粼粼白光在随风隐约闪动。他头皮瞬间发麻,一把拽住了错身而过的麻龙。
靠,还布置有诡雷,对方真的是职业军人。
麻龙反应很快,身体借力侧旋倒转而回,望过来的眼神里全是疑惑。
以全福的经验,诡雷周边必有暗哨,所以也不敢开口说话,指指前方,垂下两指做走路状,随后手指在通话器上连续轻弹,用摩斯码向队友发出警讯。
这不是发给钟原的,铁锤和长乐能听懂,他却听不懂。炮爷似懂非懂,凭老兵的警觉和经验,应该能猜出其中意味。
铁锤轻声贴耳,和钟原说了几句,两人随即退出了小树林。徐长乐则步伐放慢身形潜低,以便随时能看清脚下。炮爷早不知所踪。
全福感谢月光,感谢那阵救命的风。他小心爬出沟渠,四肢贴地的一点点向前挪动,以便能避开碎石枯枝察觉敌人有没有埋设子雷。
悄无声息的爬行几十米,忽然听到侧方树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随即有团淡蓝烟雾飘荡出来,伴随着舒缓的吐气声。全福顿时感叹,没有纪律性也是件好事。立即调转身体朝暗哨小心摸去,在相距仅2米的岩石后一点点探出头来。
哨兵身材矮小,步枪也不在肩,和迷彩渔夫帽一起随意放在身旁。此时恰好背对全福,松松垮垮的侧倚在树干上打着哈欠。
全福曾两赴东南亚出任务,对此类体貌的士兵并不陌生,李维情报说是互助会作妖,看来应该准确。
确定是单人哨后,全福躬身潜到他后背,右臂环扣颈部左手大力剪压,将其颈动脉交叉紧锁,随着头部缺氧和供血不足,哨兵很快便失去知觉,随着全福一松手烂泥般的瘫软在地。
全福在他身上快速摸了一遍,没发现战术电台和特殊武器,只翻出只精致的多功能拆弹钳。他随手放进腰包,将对方的武器快速拆解远远抛洒出去,换了个角度向诡雷位置爬去。
细细端量之后,他认为干掉了一名工兵高手。眼前的绊发诡雷设置的很奇特,极细钢丝一端牵引的并非手雷,而是通过电子触发器引爆的自制炸弹,铝制饭盒里除了半盒硝酸甘油炸药还塞满玻璃碴子,破坏力惊人。
全福分离了两端的固定钢丝,小心翼翼的捧起饭盒,把它换到了别处重新布置。后续上行时发现的另外两枚也照单全收,同样照葫芦画瓢的找小路埋上。
山丘不高,而战斗阵地又紧贴山丘南侧,即便登顶也无法看清掩体全貌。等俩人绕回正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实景要比空侦照片大了许多,因为整个阵地都用木桩撑着迷彩网做了隐蔽,上面还用松枝树叶搭了掩盖物。
它随地形走势搭建成上下两部分。下层建在两块巨石之间,侧翼两端的掩体上各架着一挺轻机枪,形成面北的90°夹角,牢牢封锁住两边缓坡。
而上层背靠岩壁搭建,正面用多层沙袋和石块垒垛成半圆掩体,里面架着挺老式通用机枪,长长的螺纹枪管正瞄向南端铁轨位置。
全福两眼忽然瞪的溜圆,交错的石壁缝隙中,竟探出半只正对铁路的绿色炮筒,看口径还不小。
他没有夜成像设备,只能调整位置冒险靠近,终于辨认出了装备型号。是具支在三脚架上调好射界的98式120mm营级反坦克火箭筒,看旁边弹药箱上的标识,赫然是高爆破甲弹。
全福知道威力,如果角度合适甚至能穿透800mm厚的坦克装甲,用它来截停列车未免大材小用了。再简单一清点人数,仅在掩体周边就发现5名守备,算算还没到夜间换哨时间,说明掩体内至少还有5名敌人,工事的配员最少也是班级。
全福的脸色阴沉下来。2比12,还不能暴露任务,你钟原打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