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螺的传说,在终南山采药人之间流传已久。
老人们说,这种螺蛳只生在终南山灵脉交汇处的寒潭里,壳上天然带着金丝纹路,十年才长一寸。更玄乎的是,据说月圆之夜,金线螺会浮出水面,对着月亮吐纳灵气 …… ……
\"骗人的吧?\"阿沅趴在柜台边,手指戳着水缸里仅剩的三枚金线螺。
\"你闻闻看。\"苏晚舀了勺正在熬制的螺蛳汤。
乳白色的汤底在陶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猪骨和金线螺的鲜味完美融合,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松木香。阿沅刚凑近,就被那馥郁的香气冲得一个踉跄——这哪是汤?分明是把整座终南山的精华都炖在了里面!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再去多抓一些回来。
终南山北麓的寒潭,终年雾气缭绕,四周古松盘虬,枝干如铁,树皮上生满青苔,触手冰凉湿滑。潭水幽蓝,深不见底,水面不起波澜,却隐隐有暗流涌动。
苏晚蹲在潭边,指尖轻触水面,立刻缩了回来——\"嘶,这水怎么跟冰刀子似的!\"
崔衍站在她身后,手按刀柄,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这地方不对劲。\"他低声道,\"太静了。\"
的确,寒潭周围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仿佛整座山的活物都在刻意避开这里。
\"孙道长说金线螺只在月圆夜浮上来吐纳灵气,\"苏晚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得用这个引它们出来。\"
她解开布袋,里面是一块暗红色的猪肝,表面涂着一层琥珀色的黏稠药膏——孙思邈特制的\"诱螺香\"。
天色渐暗,满月升起,银辉洒在潭面上,映出一道道细碎的金光。
\"来了!\"苏晚屏住呼吸,指向潭心。
水下隐约有金光浮动,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渐渐汇聚成线,如星辰坠入深潭。那些金线并非静止,而是缓缓游动,勾勒出某种玄妙的轨迹。
崔衍眯起眼睛,\"那不是纹路......是活的!\"
苏晚小心翼翼地将猪肝系在细绳上,轻轻放入水中。猪肝缓缓下沉,药膏在水中化开,一缕缕琥珀色的丝线扩散开来。
突然——
\"哗!\"
水面猛地破开,数枚螺蛳浮了上来,壳上的金丝纹路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流动的黄金。
崔衍眼疾手快,竹网一抄,三枚金线螺稳稳落入网中。
\"成了!\"苏晚兴奋地低声叫道。
可就在他们准备收网时,潭水突然剧烈翻涌,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小心!\"崔衍一把拽住苏晚的后领,猛地向后跃开。
\"哗啦——!\"
一条碗口粗的黑鳞巨蟒破水而出,猩红的蛇信几乎舔到苏晚的脸!蟒身布满暗纹,鳞片缝隙间渗出幽蓝的黏液,滴在岩石上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退后!\"崔衍横刀在前,刀刃映着冷月寒光。
巨蟒盘踞水面,竖瞳死死盯着他们手中的金线螺,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嘶嘶\"声。
苏晚突然发现,网中的金线螺正在剧烈颤动,壳上的金丝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崔衍!这螺不对劲!\"
话音未落,其中一枚金线螺的壳\"咔嚓\"裂开,一道金线激射而出,直袭崔衍面门!
\"铛!\"
横刀精准格挡,金线撞在刀身上,竟发出金属交击之声,随即落地,如细蛇般扭动几下,化作一缕金烟消散。
巨蟒见状,猛地弓身,蓄势待发——
\"跑!\"
崔衍抓起苏晚的手腕,转身就往林间冲去。身后,巨蟒的躯体拍击水面,激起丈高浪花,潭水如暴雨般泼洒而下!
两人在密林中狂奔,枝叶抽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蟒蛇没追来?\"苏晚喘着粗气回头。
\"不一定。\"崔衍脚步不停,\"先回忘忧居,孙道长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苏晚低头看了眼竹网——剩下的两枚金线螺依旧安静地躺着,金丝纹路黯淡了许多,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幻觉。
但当她凑近细看时,螺壳内似乎传来极轻的\"沙沙\"声,像是某种东西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