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夜色沉沉,千辰推开家门时,屋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她的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目光落在女儿微微泛红的眼眶上。
\"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千辰轻轻点头,走到母亲身边坐下。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去换衣服,也没有去泡一杯安神的茶,只是安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一道褶皱。
\"妈。\"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我太天真了。\"
母亲合上书,没有打断她。
\"我明明可以像绯樱那样,大胆地靠近他,直白地告诉他我的心意。\"
千辰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我甚至……可以像琴瑶那样死缠烂打,可以像瞳羽那样算计谋划。\"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她没有去擦。
\"但我没有。\"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我知道他报考的是束樱,而我选择了帝都——因为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我们的感情能跨越距离,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自嘲的苦涩。
\"可我忘了,我们之间连恋爱关系都没有。\"
母亲轻轻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现在呢?\"母亲问,\"你现在怎么想?\"
千辰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月亮都隐入了云层。
\"我会用一辈子写一封情书。\"她终于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谷云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会爱上的人。\"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但表情依然平静。
\"我不会去破坏他的幸福。\"
\"但我也……永远不会停止爱他。\"
母亲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女儿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傻孩子。\"母亲轻叹。
千辰靠在母亲肩头,望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个永远得体、永远克制的千辰,此刻眼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她轻声说,\"就像您教我的诗里写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夜风拂过窗帘,带走了最后一缕温度。
千辰知道,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将永远停留在那个未完成的句点里——
用最安静的姿态,写最漫长的告白。
不求回应,不问结局。
只是爱着,直到生命尽头。
——————
晨光微熹,千辰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攥着一封厚厚的信。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某种近乎释然的平静。
谷云远远走来,看到她的身影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依然走到她面前,目光温和而坦然。
\"谷云。\"千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将那封情书递过去,信封上是她娟秀的字迹——《致我此生唯一的星河》。
谷云接过信,指腹轻轻摩挲过纸面,却没有打开。
\"千辰。\"他叹了口气,将信递还给她,\"我已经和绯樱在一起了。\"
千辰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
她的眼神太过透彻,让谷云一时语塞。
\"你看都没看就还给我,是怕绯樱误会吧?\"千辰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苦涩,只有了然,\"你真的很在乎她。\"
谷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
这个字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进千辰的心脏。但她依然站得笔直,甚至主动从谷云手中拿回了那封信。
\"那我念给你听。\"
她不等谷云回应,便拆开信封,展开那叠写满心事的纸。晨风吹动她的发梢,也吹起纸页哗哗作响。
\"『第一次见你,是在开学典礼。你坐在窗边,阳光落在你的睫毛上,像蝴蝶停驻的瞬间……』\"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将那些埋藏多年的心动娓娓道来。操场上晨练的学生经过,好奇地张望,但她浑然不觉。
谷云站在原地,没有打断。
当念到最后一段时,千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爱情应该是水到渠成的默契,不该掺杂任何算计。所以我看着别人靠近你,却始终保持着矜持。』\"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但现在我明白了——如果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谈爱?』\"
谷云的眉头微蹙:\"千辰,你不必……\"
\"我已经申请了帝都学院的交换生项目。\"她打断他,眼神坚定,\"下学期,我会来束樱。\"
这句话让谷云彻底怔住。
\"别这样。\"他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急切,\"你的人生不该围着我转。\"
千辰将情书仔细折好,重新放回信封:\"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
她说得那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远处传来绯樱的呼唤声,谷云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身时,千辰已经走出几步远。
\"千辰!\"他忍不住喊住她。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
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却笔直。
\"我会用我的方式爱你——直到你爱上我,或者……\"
她的声音消散在风里,但谷云听清了最后半句:
——或者我生命终结。
当绯樱跑到谷云身边时,只看到千辰远去的背影。
\"她找你干嘛?\"绯樱歪着头问。
谷云望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轻声道:\"来告别……也可能是,来宣战。\"
樱花纷纷扬扬落下,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战役拉开序幕。
千辰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一次,她要让谷云清清楚楚地知道:
有些人,一旦爱上,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