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瞳瞳的狐耳猛地绷紧,八尾在身后绷成直线 —— 后山方向飘来的阴气像浸了冰的墨,顺着风卷过荒村,连木屋窗棂上的积灰都凝了层薄霜。
她指尖的狐火颤了颤,金红色的光团映着窗纸上的黑影,那些原本贴在墙外的黑影竟开始堆叠,像发霉的棉絮般往上爬,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连成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神像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去后山找邪阵源头。”
她指尖的狐火明灭不定,金红色的光团映着眼底的决绝,转头看向苏凛锋时,八尾在身后绷成笔直的线,
“我去破阵,你们守好木屋,别让黑影钻进来。”
“我跟你去。”
苏凛锋上前一步,玄铁匕首被他攥得指节泛白,刃身的白光在阴气里晃了晃,像风中残烛。
他低头扫过脚踝 —— 青黑色的纹路已经爬过小腿,碰一下就疼得钻心,可他抬眼时,语气没半分犹豫:
“你灵体敏感,黑气沾到会蚀灵脉,我来挡。”
“还有我!” 老周突然往前站,木工斧柄被他捏得变了形,斧刃上还沾着早上劈柴的木屑。
他看了眼地窖里缩着的老伴和孙子,喉结滚了滚,眼神骤然坚定:
“后山塑像厂的路我闭着眼都能走,地下仓库的暗门、黑斗篷人藏雕像的角落,我全知道 —— 这邪祟用我的手艺害村子,我得去亲手砸了那破阵!”
涂山瞳瞳没再拒绝,转头叮嘱留守的人时,狐火往神像方向飘了飘,替那层微弱的金光挡了挡黑气:
“木禾,灵植多织几层屏障,藤蔓尖刺对着外面;小林,探测仪就算裂了也盯着,有异常让阿飘穿墙传信;村民们贴着神像站,金光能护着你们。”
木禾立刻点头,指尖的嫩芽 “唰” 地窜出来,青绿色的藤蔓像活过来的细蛇,飞快缠上窗棂与门框,层层叠叠织成三道屏障,藤蔓尖刺泛着冷光,连缝隙都堵得严严实实:
“放心!我让灵植顺着你们的气息爬,要是扯动藤蔓,就是我在求救!”
三人踏着夜色往后山走,树林里的风更冷了。
歪脖子树的枝桠歪歪扭扭地伸着,上面挂着的破布条被风扯得 “哗啦” 响,像女人在暗处哭嚎,布条上还沾着发黑的血渍,风一吹就往人脸上飘。
老周走在中间,时不时挥斧劈断挡路的荆棘 —— 荆棘断口处渗着粘稠的黑汁,滴在腐叶上 “滋滋” 响,冒起青灰色的烟,散发出一股腐臭的味道,连周围的落叶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
涂山瞳瞳的狐火在掌心飘着,金红色的光团照亮了地面的脚印:
比普通人的大一圈,鞋底沾着黑色粉末,粉末落在地上,竟能在落叶上烧出细小的坑。
顺着脚印往深处走,塑像厂的轮廓渐渐清晰 —— 铁门早被黑气蚀得只剩半截,歪歪扭扭挂在铰链上,风一吹就 “吱呀” 响,
像濒死的人在喘气,厂房里还传来 “咔哒、咔哒”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反复敲打木头,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尖上。
而此时的木屋外,变故突生。
木禾蹲在门边,指尖不断催发灵植,可藤蔓屏障被黑影撞得 “砰砰” 响,青绿色的藤蔓已经开始发黑,她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却还是没停手:
“别撞了!再撞我就用灵根缠你们的脖子!” 话虽硬,声音却在抖 —— 她能感觉到,灵植的生命力正在被黑气一点点吸走。
小林抱着裂屏的探测仪,屏幕上的数值跳得疯狂,时不时黑屏,他用袖子擦了擦机身的泥污,指尖都在颤:
“都快两小时了,锋哥他们怎么还没信?局里的支援也没影,不会真断联了吧?我还没给小祖宗供桂花糖呢……”
阿飘飘到神像旁,灵体被金光映得亮了些,却还是飘到窗边往里瞅:
“别慌,瞳瞳姐八尾狐火能烧黑气,锋哥的匕首是苏局亲手淬的除邪水,肯定能找到邪阵……”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 两道强光刺破夜色,像两把利剑劈开浓黑的阴气,车轮碾过碎石子的 “咯吱” 声越来越近,连车灯照到的黑气,都在 “滋滋” 往后退。
“里面的人没事吧?”
领头队员的声音隔着藤蔓传进来,还带着喘,
“我们是灵异局救援队!来支援的!”
可没等木禾去开屏障,一道黑袍人影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
黑袍下摆扫过地面,黑气像潮水般跟着涌来,他骨杖往地上一敲,“咚” 的一声闷响,
地面都震了震,黑气瞬间从地里窜出,化作无数根漆黑的尖刺,尖刺上还沾着粘稠的黑液,朝着救援队飞过去,空气里瞬间飘开一股腥甜的味道,像腐肉混着血。
“开枪!”
领头队员大喊,队员们立刻举枪,银白色的子弹裹着金光射向黑袍人,可子弹刚碰到黑气,就 “滋” 地化成了灰。
一个年轻队员刚要冲上去,骨杖突然扫中他的肩膀 —— 黑气顺着伤口往里钻,他疼得倒在地上抽搐,肩膀的衣服瞬间被黑血浸透:
“这黑气…… 蚀骨!好疼!”
“快退进来!”
木禾咬着牙,指尖的藤蔓疯长,青绿色的藤蔓像锁链般缠住骨杖,又分出几缕藤蔓,飞快缠住年轻队员的腰,把他往屋里拉。
藤蔓碰到队员肩膀的黑血,“滋滋” 响了两声,藤蔓尖瞬间发黑,木禾疼得闷哼一声,却没松劲:
“灵植沾了神像金光,黑气蚀不透!快进来!”
黑袍人被藤蔓缠住,骨杖上的黑气 “唰” 地暴涨,却怎么也挣不开沾了金光的藤蔓。
他黑袍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一阵沙哑的冷笑:
“等着!等我蚀透这破藤蔓,你们全得死在这儿!”
说完,他猛地往后退,骨杖 “哐当” 掉在地上,人瞬间钻进黑气里,没了踪影。
救援队队员们踉跄着冲进木屋,一个个浑身是伤:
有人肩膀渗着黑血,血滴在地上能烧出小坑;有人手臂被黑气灼伤,皮肤皱得像枯树皮;
连除邪枪的枪管都被黑气蚀得发黑,摸上去还带着寒意。
“邪祟太强了,我们的除邪武器根本没用。”
领头队员抹了把冷汗,目光落在神像上时,才松了口气,
“还好有苏局的神像,不然我们连木屋门都进不来。”
可危机没停。黑袍人虽走了,却在屋外布了黑气阵 —— 无数黑影从地里钻出来,像潮水般撞向灵植屏障,“噼啪” 声不断,藤蔓节节断裂,黑气顺着缺口往里渗,落在地上蚀出一个个小坑,连木屋的木柱都开始发黑。
老周的老伴抱着孙子,跪在神像前哭得发抖,眼泪滴在神像底座上,竟被金光轻轻弹开:“帝姬啊,求您保佑…… 保佑老周平安回来,保佑我们能活着出去……”
两个小孩缩在奶奶身后,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却还是盯着神像看,小手紧紧攥着奶奶的衣角,小声跟着念叨:
“帝姬姐姐…… 救救我们……”
阿飘飘到窗边,灵体被黑气撞得越来越淡,几乎要透明,她对着神像喊:
“苏局!要是您能看到,救救我们…… 木禾快撑不住了,藤蔓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