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私语·奶团的懵懂
暖黄的煤油灯在闺房里投下柔和的光晕，岁岁趴在雕花大床上，任由张妈用洋甘菊药膏涂抹掌心的伤口。三少爷盘腿坐在窗台上，手里转着新画的“平安符”，朱砂未干的符纸上还滴了两滴墨水，晕开不规则的云朵形状：“阿姐，你今天用金芒缠住黑蝶时，那光浪卷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城隍庙年画里的小仙女！”他晃了晃手里的符纸，“我照着你的样子画了护符，以后贴在你枕头底下。”
“得了吧，你上次画的‘驱鼠符’让厨房闹了三天耗子。”四少爷抱着一堆留声机零件推门进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科学才是真理——我用改装过的脑电波检测仪测过，阿姐和少帅的脑波频率完全同频，误差不超过0.01赫兹，这在量子力学里叫‘心灵感应’！”他将零件堆在妆台上，齿轮和铜片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等我发明出脑波对讲机，你们不用说话就能交流。”
“净瞎扯。”岁岁被张妈扶着坐起来，手腕上的双鱼佩蹭过床单，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痕。她望着四少爷捣鼓的零件，忽然想起他去年发明的“自动喂鱼器”差点把池塘填平，忍不住笑出梨涡，“四哥还是先修好你的留声机吧，上次放《牡丹亭》卡壳，变成‘良辰美景……嘣’！”
“别听她的，”四少爷推了推眼镜，耳朵却红了红，“这次我加了稳压装置……”话音未落，妆台上的铜鹦鹉突然扑棱翅膀，用五少爷的调门喊：“少帅来了！少帅来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傅卿昭端着青瓷碗站在门口，军靴上还沾着祠堂的尘土，碗里飘出桂花粥的甜香。他穿着日常的藏青长衫，领口松开一颗纽扣，露出喉结处的淡疤——那是十六岁替岁岁挡刀留下的。
“又在闹什么？”他挑眉扫过满地零件，目光最终落在岁岁身上，“张妈说你不肯喝药？”
“太苦了。”岁岁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却忘了脚踝的伤，裙摆扬起的瞬间，露出脚踝上的淡红划痕。傅卿昭眼神一凝，大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地托起她的脚。三少爷立刻捂住眼睛，四少爷假装研究天花板，张妈识趣地退到门外，留下五少爷躲在衣柜里偷笑。
“疼吗？”傅卿昭的声音放得很轻，指尖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皮肤。岁岁摇摇头，却在他掏出金疮药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昭哥哥喂药就不苦。”
这句话像颗糖扔进沸水里，瞬间融化了房间里的紧张。四少爷咳嗽一声，三少爷从指缝间偷看，衣柜里的五少爷差点笑出声。傅卿昭耳尖泛红，却还是用勺子舀起药汁，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先喝药，喝完给你吃桂花糖。”
岁岁乖乖张嘴，却在尝到苦味时皱起眉头，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傅卿昭无奈，只好从长衫内袋摸出油纸包，里面躺着三颗沪上桂花糖——还是上次去军校时给她留的。五少爷趁机从衣柜里钻出来，手里举着岁岁的水晶发卡：“阿姐看！我给小翠教了新话！”
笼子里的绿毛鹦鹉抖了抖羽毛，突然用傅卿昭的腔调喊：“岁岁乖，吃果果！”接着又换成五少爷的声音：“少帅脸红！少帅脸红！”房间里爆发出笑声，傅卿昭耳尖的红色迅速蔓延到脖颈，连三少爷都笑得从窗台上滑下来。
“再闹，”傅卿昭故意沉下脸，用勺子敲了敲碗沿，“明天就把你们全塞进飞艇货舱。”五少爷吐了吐舌头，却趁他不注意，将发卡别在赤焰马的鬃毛上——那匹马不知何时溜进了房间，正低头嗅着岁岁的绣鞋。
“好了，该睡了。”傅卿昭替岁岁掖好被子，指尖掠过她发间的碎玉，“明天要早起赶路，想去南洋看双鱼图腾，就先养足精神。”岁岁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块手帕，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锦鲤：“给昭哥哥的，防邪祟。”
傅卿昭接过手帕，看着针脚间露出的线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七岁那年，她偷拿母亲的绣绷，扎破手指也要给他绣平安符，最后母亲用金线替她补完了歪扭的图案。“好，”他将手帕塞进内袋，“我会贴身带着。”
五少爷打了个哈欠，牵着赤焰马往外走，鹦鹉还在喊“少帅脸红”。三少爷抱着符纸跟在后面，四少爷收拾着留声机零件，忽然回头：“其实脑波同频还有个科学解释……”“闭嘴。”傅卿昭打断他，却在关门时，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岁岁望着床头傅卿昭送的毛绒熊，忽然想起小时候怕黑，他总是坐在床边给她讲睡前故事，直到她睡着。现在床头多了盏他让人特制的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