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前殿的青铜香炉飘出龙涎香与皂角混合的气息,嬴傒的玻璃马车碾过丹陛时,车辕镶嵌的镜堡碎玻璃在晨光中折射出万点金辉。他掀开熊皮帘幕,看见少府卿张良正指挥仆役竖起三丈高的玻璃日历墙,墙面上用荧光粉绘制的 \"海晏历\" 图谱在雾中若隐若现,与殿外排列的青铜漏刻形成古今交织的时间宣言。
\"公子,\" 张良扶住日历墙边缘,锦袍袖口沾着未干的丹砂墨,\"太学算学馆核了七遍朔望月数据,玻璃刻刀都磨钝了五把,\" 他指向墙面顶端的蒙氏雷纹,\"旧贵族说我们 ' 以妖器乱天时 ',昨夜还派人想在玻璃上涂污。\"
嬴傒踏下车,玻璃靴底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抚摸着日历墙光滑的表面,想起穿越前手机里的电子日历,喉头泛起一丝苦涩。没有互联网和原子钟,只能靠太学弟子用玻璃望远镜观测星象,结合浑天仪推算,幸好改良后的玻璃漏刻能精准到刻。\"让陈武加派死士,\" 他用指甲刮掉墙角的匿名涂鸦,\"今日不仅要颁历,还要让百姓看懂日月运行。\"
辰时三刻,胡亥的銮驾抵达。少年皇帝被玻璃墙的荧光吓到,龙靴差点踩翻旁边的玻璃注水道:\"皇叔!这墙... 会发光!上面的圈圈... 是太阳吗?\" 他凑近细看,指尖划过 \"春分夏至 \"的标注,\" 呀!朕的生辰咋标成 ' 阳九之吉 '?\"
\"陛下请看,\" 嬴傒示意张良点亮墙四周的玻璃灯台,\"此乃 ' 海晏历 ',\" 他用玻璃教鞭指向中心的太阳图案,\"以太阳回归年为基,一岁三百六十五日又四分之一,\" 教鞭划过月相图,\"太学观星台用玻璃望远镜测了三年,比旧历准三分。\"
胡亥撇撇嘴,却被墙下的互动区吸引 —— 那里摆着玻璃制的浑天仪模型,百姓可手动演示日月食。一个卖炊饼的老汉转动模型,突然跪倒:\"天镜神!俺终于知道为啥十五月亮圆了!\"
\"老人家,\" 嬴傒扶起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这是少府新制的《海晏历书》,\" 他指向墙角落的玻璃封印,\"每一页都有太学博士核签,可算农时,可避凶吉。\"
正午时分,旧贵族代表屈景闯入。他拄着刻有饕餮纹的青铜拐杖,杖尖戳在日历墙的 \"二十四节气\" 区块:\"嬴傒!祖宗用颛顼历千年,安能说改就改?此乃乱天常!\" 他的唾沫星子溅在玻璃上,被旁边的死士用皂角水迅速擦掉。
嬴傒看着屈景颤抖的手,想起穿越前学过的历法改革史。\"老先生,\" 他的声音透过玻璃传声筒传遍广场,\"颛顼历岁差已累积十日,\" 教鞭划过误差曲线,\"去年秋收比历书晚了三天,多少粮食烂在地里?\"
屈景气得吹胡子瞪眼,突然抓起墙边的玻璃量器砸地 —— 量器在青砖上弹了弹,竟未碎裂。\"妖器!\" 他吼道,却引来围观百姓的嘘声。一个太学弟子冲上前,指着墙上的星图:\"先生可知,玻璃望远镜看到木星有四颗卫星?天并非独绕地转!\"
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日历墙新增的 \"百姓问历区\"。嬴傒看着玻璃便签板上贴满的羊皮纸,大多是关于 \"何时种麦何时休渔 \"的疑问。张良捧着一卷竹简跑来,竹片边缘用玻璃粉拓着红手印:\" 公子,三川郡百姓联名按了三千手印,求发历书。\"
\"准。\" 嬴傒用玻璃笔在便签板上画下北斗七星,\"让太学工造科印十万册,\" 他想起实验室里的复印机,\"用活字印刷,玻璃油墨,防水不褪。\"
黄昏时分,颁历仪式接近尾声。嬴傒站在玻璃墙前,看着自己与百姓的倒影重叠在荧光刻度上,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穿越初至时,连季节更替都需靠草木判断,如今却能主导一个帝国的时间秩序。\"秦歌,\" 他在心中低语,掌心的琉璃珠突然发烫,\"你在大学选修课学天文历法时,可曾想过,两千年前的一面玻璃墙,能让天下共知天时?\"
三日后,胡亥下旨将海晏历定为定制。嬴傒站在新落成的玻璃历算馆前,看着百姓们排队领取历书,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齿轮声。李明背着一个玻璃箱跑来,箱内的机械钟正在走动:\"公子,改良了玻璃钟,用发条驱动,每日误差不超过一刻!\"
\"好。\" 嬴傒接过玻璃钟,指尖划过钟面的荧光刻度,\"下次试试用摆轮,\" 他望向太学方向的玻璃灯塔,\"就像你在格物课画的那个 ' 钟摆原理 '。\"
暮色中的咸阳城,玻璃历算馆的灯光与太学的灯塔遥相辉映。嬴傒知道,这场历法改革不仅是时间计量的革新,更是文明认知的重塑 —— 当百姓不再依赖巫祝占卜,而是用玻璃历书规划农桑,旧贵族赖以维系的神权便如晨雾般消散。
\"公子,\" 张良捧着商道密信进来,信纸上用荧光粉画着满载历书的商队,\"寡妇清说,西域诸国愿以玉石换海晏历的刻版,说这是 ' 天镜纪时 '。\"
嬴傒点头,目光投向西方。那里,更广阔的世界正在注视着大秦的变革。而那些在历书中闪烁的玻璃刻度与星图,终将如天镜之光,照亮大秦在文明演进之路上的每一步前行,让这个因他而改变的帝国,在时间与科技的经纬中,走向真正的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