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泡水的大米该怎么换？”
夏暖没买泡水米，拿回去也没用，他们都有干净的食物可以吃，戒指也都是白来的，根本不需要看性价比。
渔船上的男人愣住，反映了好半天才惊奇的问道：“你们愿意用没泡水的大米换鱼？”
鱼难以存放，腌制存放需要大量的盐。
而调料现在的价格也不必食物低多少，能跟他换鱼的，大多都是用不太想吃的存粮换点新鲜食物。
有些甚至都是发霉大米。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要用心新米换鱼的。
“对。”
夏暖点头，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男人有些无措。
“之前也没人这么换过……这样吧，新米的价格都是泡水大米的五六倍，您是新客，我也不坑你，就一斤换两斤活鱼怎么样？”
“行，那这盆活鱼我都要了，你称一下。”
夏暖指着活鱼大盆，盯着对方一条条拿出来称重。
男人用的是最原始的吊秤，每条鱼捞上来都很鲜活，其中没有拿出来糊弄人的。
等着也是等，夏木百无聊赖开始跟渔船的另一个人攀谈起来。
“哥们，你们竟然能捞这么多鱼，运气真不错。”
夏木竖着大拇指夸赞，对方咧嘴一笑，看着一脸憨厚的样子。
“哪有啊，这不是捞的，是俺们家自己养的，俺们家之前没包到鱼塘，就租了几个仓库，在里面养鱼，台风来了水淹上来，俺们一家忙活好久才把鱼整到高楼去，我跟你们说啊，全市能吃的活鱼也就在俺家这了，以后要是有别人跟你们说卖鱼，你们可别搭理。”
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明显不是本地人。
夏木露出很疑惑的样子，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别人家的鱼差在哪了？”
“兄弟你可别误会，俺们不是为了抢生意才这么跟你说的，只是别人卖的鱼都不干净，他们都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鱼，那鱼之前吃了啥谁都不知道，上回就有个跟俺们一样做卖鱼生意的，他为了抢生意比我们卖的便宜多了，卖出去好多，结果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说是从鱼肚子里吃出了人的手指，可吓人了！”
汉子刚说完，在一旁称重的男人就立刻拉了他一把，差点没把汉子拽到水里去。
“咋的了哥，你拽俺干啥？”
汉子憨头憨脑，差点掉水里也不生气，只是瞪着无辜的眼睛，一脸迷茫。
“人家来买鱼，你说这话不是存心膈应人嘛，闭上你的嘴吧！”
男人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对着夏木陪笑。
“我弟弟不懂事，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们家的鱼绝对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而且现在周围卖鱼的也就只有我们了，他说的那个人后来被人打了一顿，打得可惨，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把来历不明的鱼拉过来卖，咱们都是诚信生意，您三位放心。”
“没事，你们称你们的，不会影响咱们买卖，之前官方的轮船也停在这里吗？”
夏木好脾气的笑了笑，见他们确实没有意见，男人松了口气，话匣子也打开，平常心的聊了起来。
“是啊，这里一直都有着两艘船，昨天洪水来了，其他地方的船就都撤了。”
“那官方之前都在这里，怎么还会有人打架呢？”
提到这个话题，男人立刻撇嘴露出嫌弃又无奈的表情。
“哎，除了船上，别的地方都不没人管啦，你们没看见，那个捞鱼出来卖的是一家三口，被打的那叫一个惨，他们连十几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的，尤其是那家男人，下面都被踹废了，他们家女人游泳去轮船那边求助，根本就没人理，后来那女的回来，打人的那伙人早跑了，她只能灰溜溜的带着老公儿子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要我说这个世道就是要乱起来了，瞧瞧这不给人留活路的天气，还有那边人的态度…啧啧啧…”
男人一边说一边撇嘴摇头，他不敢讲的太明确，只是用头朝着轮船的方向点了点，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世道难啊，难来难去，难的最后还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你看这一盆鱼其实都没多少重，我们家本来打算养到年底的时候再往外卖，我家里存粮不多，屋子也不大，存放这么多鱼，味道就别提了，每天都能死好几条，我们实在是损失不起，还不如拿出来换点粮食存着呢，对了…你们要是碰见我刚刚跟你说买鱼的那伙人，可千万要远了走，别跟他们硬碰硬，最明显的就是带头人脸上有个刀疤。”
男人提了一嘴，夏暖本来当个热闹听的话，瞬间就认真了起来。
脸上带刀疤的人，还态度这么嚣张，听起来很像是上辈子的黑市老大。
“你说的那个带刀疤的人，是不是长着三角眼，吊梢眉，嘴角向下撇，体重大概有二百多斤，身高一米八五左右？”
夏暖将黑市老大的所有外貌特征描述了一遍，期待的看着男人。
男人一拍大腿，手里的秤差点扔出去，手忙脚乱的稳住。
“对！就是你说的这个人！你们已经见过了呀？他们可老凶了，我听说以前都是劳改犯，放出来之后也没做什么好事，好像是干放贷催收的，下手又黑又狠，咱们可惹不起，他们还老抢东西呢，要不是我跟我弟弟机灵反应快，每次看到他们就躲得远远的，老早就被抢了，他们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也不知道抢了多少人才能在现在这种缺吃少穿的时候养成那样。”
就是黑市老大无疑了。
这年头，恶人才能生活得越来越滋润，好人都快死绝了。
夏暖跟着迎合了几句，没有再过多言语，这时男人也称好了称，夏暖数出对应的大米，等对方连米都过了一遍称之后，交易就算完成。
在这兄弟俩即将离开时，夏暖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那伙人平时都在什么时候活动？都在哪里活动？我们也尽量避开吧。”
“哦，就在这一片，他们住的不远，平时都是晚上过来，白天轮船那边也不是完全不管，要是有人闹事还是会象征性看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