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珍吃完饭后，带着周耀祖回娘家老房子转了一圈。
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房子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一推开门，那股子霉味，以及陈旧木头，尘气味扑面而来。
屋子四周倒是没什么杂草，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以往，年二十九，周延英都会领着周耀祖回一趟娘家，随意打扫一下，便撕了旧对联，贴上新的对联！
今年，她去了县城，并没有回来，但墙上也贴上了新的对联！
看来堂哥堂嫂的的确确是有打理过这间屋子的！
周延英擦了擦父亲最爱坐的那张摇摇椅。
每回回来，周延英的心里都有些难受。
这个家，四处都是她成长的痕迹，以及她父母生活过的温暖气息……
物是人非啊……
她的父母都不在了啊！
她已经多活了一辈子，但依旧觉得很难受！
这屋子里的都是父母居住过得痕迹，但他们已经不在了！
周耀祖倒没那么难受，父亲死的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压根不知死亡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父母不在了，他得寄人篱下，日子很苦，很苦！
“妈！妈！要，小木马！”灰头土脸的姜武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只打磨得比较粗糙的小木马，笑嘻嘻地在周延英的面前扬了扬。
“呦！这是你外公做的小木马！是你舅舅的！”周延英接过小木马，惊喜地道。
这个小木马可是她父亲亲手做给周耀祖的！
周耀祖凑过来，歪着头看了眼小木马，却没有丝毫印象。
那是自然的，那时候他年纪还小，压根不记事！
周耀祖出生就没了娘，父亲又当爹又当娘的，辛苦得很，趁着还没农忙，特地给周耀祖做了只小木马，让他在田边有小木马陪着，不那么寂寞。
这小木马虽然不太好看，却承载着浓浓的父爱。
周延英把小木马递给周耀祖，周耀祖神色复杂地抚摸着手中那做工粗糙却满满是爱的小木马。
“妈！我的，我的！小木马，我找的！”姜武看小木马被周耀祖给拿了，急得踮起脚尖来抢。
周耀祖低头看了眼焦急的姜武，竟起了逗弄小孩儿的想法，他举起来，笑眯眯地道，“不是你的！这是我爸给我做的，是我的！不给你！”
“我的！我的！不是舅舅的！”姜武倔强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地扯着周耀祖的衣角。
“我的！我的！不给坏宝宝！”周耀祖嬉皮笑脸地逗弄着才两岁的姜武。
“哇！哇！舅舅坏！抢我小木马！呜呜呜……”抢不到小木马的姜武皱起一张脸，张开嘴巴就是嗷嗷一顿哭，眼泪水大颗大颗掉落。
“给你给你！小气鬼！”被自己弄哭的小孩就是可爱，周耀祖看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娃娃，把小木马塞到姜武怀里，“当你没见过面的外公送给你吧！”
拿回小木马的姜武这才停止了哭泣！
在老房子这边待了一会，周延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周家冲！
她不知道，周家那三个姑奶奶就在三家村里等着她这个‘罪人’回来呢！
……
“这没爹没妈的周延英真是胆子肥了，连你的钱也克扣，还指着婆婆的鼻子骂！？真是当我们姐妹不在？”
“等她回来，咱们可得把她好好教训一顿！”
“刚刚在三家村绕了一圈，听说她家老二因着拐卖妹妹进了监狱？”
“她疯了吗？那可是自己亲儿子！咱们姜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小侄子，姜奎进了监狱，那他的工作岂不是丢了！？”
“就是！为了个赔钱货，把自己儿子送进牢里，她脑子真是进了水！女儿过几年都嫁出去了，他是亲哥难不成真会害了她不成！？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去报警么？觉得他不对，回家揍一顿不就得了？”
“老二也真是的，有情饮水饱，这媳妇说啥就做啥！还真把儿子送进去了，也不拦着点！他们家可都指着姜奎出息呢！这下好了，最出息那个已经进去了他们家的债谁还？”
“我可没钱借给他！”
“我就是扔给狗，也不愿意借给老二！刚刚为了他那媳妇，竟然说出跟咱们恩断义绝的话！简直是太过分了！以后，我也不想帮他！”
“我也是！气死我了！我一毛都不可能借给他！”
“妈！小舅妈回来！”
……
周家三姐妹在屋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讨伐着周延英两口子来，听到周延英回来了，才停了下来。
周延英可不知道，回了一趟娘家她心情颇好的，那些牛鬼蛇神。她可不怕！
刚进了，家门便看到她的闺女姜秀玉脸上那明晃晃的巴掌印，她脸色一沉，声音冷冰冰地问道，“是谁！？是谁打的你？！”
“是大姑姑！妈，别气，爸已经把她们赶走了， 让她们以后别来咱们家了！”姜秀玉欢喜地道。
周延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扭头就朝在里面躺着的姜时越喷火道，“姜时越，你是死的吗？你妹妹都骑到你头上来了！她打咱们闺女，就是当咱们两口子不在！？”
“他娘的！姜小红！竟然敢打我闺女！”周延英边骂边寻趁手的工具！
“周延英！你还知道死回来！？你赶紧给我滚出来！让我们这几个姑奶奶回娘家还要自个动手煮，真是没了规矩了！”
中午随便煮了个面吃，吃了一大肚气
周延英还没打上门，姜小红便骂骂咧咧地送上门来了。
刚刚拎起一根擀面棍的周延英眼眸寒光一闪，抄起擀面棍就冲了出去。
“啊啊啊！！！”
“周延英你疯了！”
“你竟然敢打我们！痛！骨头都要断了！”
“救命啊！周延英疯了！周延英打小姑子了！”
“阿英你别冲动！快停下，别打了！我媳妇怕疼，有话好好说！”
“呜呜呜，舅妈，别打我妈妈……”
……
一阵鸡飞狗跳，周延英把三个小姑子都通通打上了一顿，把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气都发泄出来了！
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的眼神依旧一片阴寒，冷冰冰地盯着被丈夫护在身后的三个呼天喊地的小姑子！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