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宫墙柳
永宁公主踏入东宫时，手里捧着一盒新制的桂花香膏。
“栖凰姐姐！”她笑盈盈地福身，杏眼弯成月牙，“我照着《香谱》调的，您闻闻可还喜欢？”
沈栖凰接过那青瓷小盒，揭开盖子，甜暖的桂花香混着一丝清冽的松木气息扑面而来。
她轻轻嗅了嗅，唇角微扬：“调得极好，比尚香局的还雅致。”
永宁眼睛一亮，脸颊浮起浅浅的红晕：“姐姐若喜欢，我明日再调一盒玫瑰的来。”
青黛站在一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她至今记得那日主子膝盖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可如今两人竟亲如姐妹。
待永宁告退，青黛忍不住低声道：“主子，您当真信她？”
沈栖凰指尖抚过香膏细腻的质地，轻声道：“青黛，人要往前看。”
她心里清楚，永宁那日并非故意。更何况——这位公主天真烂漫，在京城贵女中极有人缘。
与其为敌，不如结盟。
---
第二节 夜半私语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永宁突然求见。
“太子妃娘娘！”她提着裙摆匆匆进来，眼中满是惶急，“求您屏退左右……”
青黛神色一紧，下意识挡在沈栖凰身前。沈栖凰却拍拍她的手：“下去吧。”
待殿门关上，永宁“扑通”跪下，眼泪簌簌而落：“求姐姐救救风荷！”
“风荷？”
“她是江湖侠女，自幼被家人抛弃，靠卖艺为生。”永宁攥着沈栖凰的衣袖，指尖发颤，“可她那个混账父亲犯了谋逆大罪，如今连累她也要问斩……”
沈栖凰眸光微动。
永宁哽咽道：“我知道姐姐心善，又得太子殿下爱重，若您开口……”
沈栖凰沉默良久，忽然道：“带我去见她。”
---
第三节 狱中相逢
天牢阴冷潮湿，沈栖凰披着暗色斗篷，跟在永宁身后。
狱卒见是公主亲临，不敢阻拦，只低声道：“娘娘，死囚牢污秽，您……”
“无妨。”沈栖凰声音平静。
铁链哗啦作响，角落里蜷缩的身影缓缓抬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倔强、锋利，却又藏着深不见底的不安与求生欲。
沈栖凰呼吸一滞，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自己。
“你就是风荷？”她轻声问。
女子冷笑：“怎么，贵人也来看将死之人取乐？”
沈栖凰不恼，反而蹲下身与她平视：“若我能救你，你可愿效忠于我？”
风荷瞳孔骤缩。
---
第四节 偷天换日
三日后，刑部大牢走水，一名女囚烧得面目全非。
验尸的仵作皱眉：“奇怪，这女子指节粗大，像是常年做粗活的……”
“闭嘴吧你！”师爷踹他一脚，“谋逆犯的家眷，死了干净！”
与此同时，京郊猎场。
永宁牵着风荷的手，走到沈栖凰面前：“快谢恩！”
风荷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民女风荷，谢太子妃再造之恩！”
沈栖凰望着她坚毅的眉眼，轻声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
第五节 新芽
风荷成了东宫的暗卫。
她身手极好，又懂江湖门道，很快替沈栖凰肃清了几名吃里扒外的宫人。
青黛起初戒备，后来发现这姑娘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渐渐也放下心来。
这日练武时，风荷突然问：“娘娘为何救我？”
沈栖凰望着庭院里新栽的荷花，轻声道：“因为你的眼睛……很像当年的我。”
风荷怔住，忽然单膝跪地：“风荷的命是娘娘的，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沈栖凰扶起她，指尖拂过她粗糙的掌心：“我要你活着。”
远处，萧执圭负手而立，唇角微扬。
他的太子妃，越来越有主母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