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而动的媒体蝗虫一般开始在整个会场里寻找方子珊。
慕舒桐的车刚开走，媒体记者包括自媒体全都到了。
无数的设备对着她拍摄，无数的问题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方小姐，刚才视频里说的是真的吗？”
“寻亲是假的对吗？”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嫁入豪门吗？”
“寻亲孤儿都是您的人设对吗？”
面对这些质疑的目光，方子珊迅速调整好状态，笑着说道：“大家是不是很意外？其实，刚才也是乐童娱乐发展的一部分内容。”
媒体面面相觑，他们还头一次听说自爆黑料算公司发展的一部分？
“刚才是一场实验性戏剧，目的就是为了表现被偷拍的艺人，传达……舆论和真相是如何毁掉一个演员。”
方子珊胡编乱造，越说越有底气：“所以，今天在场的大家都是实验戏剧的一部分，抱歉，为了看大家的真实反应，所以没有提前通知。”
这样的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可也只能这样做，暂时控住局面。
麦蔻挤到人群里，笑着说：“大家还是回到会场，咱们的发布会还没有结束。”
后面的发布会内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方子珊浑浑噩噩地回到化妆间，秦鹤也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进来，眼神就瞥了过来。
“实验性戏剧……有趣，”秦鹤也笑了笑，十分赞许地说，“非常冷静的反应。”
“对不起鹤也，我也是突发奇想，”方子珊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应该告诉你的。”
秦鹤也站起来，缓缓地逼近，方子珊下意识地后退。
“你应该告诉我的，是另外一件事，对吗？”
方子珊呼吸急促，背脊生寒，还是闻了闻心神，说道：“的确，我和麦蔻想着或许话剧也是我们可以发展的……”
“我叫了第三方机构，”秦鹤也打断她说，“来验一验你和慕家人的dNA。”
方子珊方寸大乱，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她想说这一切都是慕舒桐偷拍搞得鬼。
但若是把事情推到慕舒桐身上，不就是间接承认了视频内容是真的？
好你个慕舒桐，竟然把她推到了如此进退维谷的地步。
她甩不出去这锅，只能自己背。
“鹤也……”方子珊再抬头时，又是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的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办法回到你的身边，可我没身份没地位，我用什么留在你身边呢？”
她绝口不提是否作假，只一味哭诉自己对秦鹤也的感情。
这招她百试不爽，可这一次秦鹤也却没有像从前变得温和。
“你应该记得，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秦鹤也的语气仍旧冰冷，他看了眼腕表，说道：“再给我你五分钟，想想自己怎么说。”
方子珊冷汗涔涔，面对着秦鹤也，她一个字也编不出来。
“是……”许久，方子珊才颤抖着开口，“就是我想得到你，我要名正言顺地留在你身边！慕舒桐只是慕家捡来的女儿，她凭什么留在你身边。”
她颤抖着说完，可秦鹤也竟然没有发火。
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如果出现什么烂摊子都是你自作自受，自己搞定。”
秦鹤也说完，便把方子珊一个人留在了化妆间。
方子珊想要借住天寰的公关团队平息这次事件几乎是不可能了，更重要的是，她失去了慕家女儿这个身份，她和秦鹤也的婚礼还能继续吗？
发布会还没结束，秦鹤也就离开了会场。
他到处都找不到慕舒桐，他直觉慕舒桐跟这件事情有关。
回酒店的路上，秦鹤也忽然开始慌张，慕舒桐没有发任何消息和定位给他。
她还在不在这家酒店？还是达到了目的一早就跑了？
他提心吊胆地回了酒店，迟疑着刷开了房门。
慕舒桐正坐在窗前的小桌上，礼服的裙摆被她卷到了膝盖以上，她把长腿架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吃着刚送来的海鲜，一边看着方子珊早年主演的一部古装剧。
秦鹤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子珊从前的演技还有点儿生涩，现在好多了。”慕舒桐笑着说道。
秦鹤也并没有开门见山地质问，而是脱了外套，走到了她身边。
“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不喜欢人多又吵闹的场面，”慕舒桐擦了擦手说，“那样只会让我尴尬。”
秦鹤也看着她冷静无辜的脸，这才问道：“是你做的？”
他之前就曾经怀疑，慕舒桐怎么会突然对电影发布会感兴趣。
他甚至怀疑，从慕舒桐一步步勾引他，让他沉沦都是为了今天。
慕舒桐嘬着自己的手指，忽然笑起来，问道：“什么？你说那个视频是我的拍的？那里面不是李慧兰的声音吗？”
她扯了张湿巾擦了擦手，又说：“你该不会觉得，李慧兰会帮我吧？”
慕家一家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慕舒桐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怎么会愿意帮她？
慕舒桐撇了撇嘴，说道：“原来你是来替方子珊兴师问罪的……”
她收回了脚，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秦鹤也解释。
可慕舒桐并不想听，她苦笑：“你可以去看她工作人员拍的视频，我是去祝福她的，我为了你委屈求全，你为了她来质问我？所以呢，你觉得我回到你身边都是为了做这一切？”
慕舒桐一连串的问题秦鹤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起身走向卧室。
“你既然觉得我在利用你报复方子珊，那我走好了，你满意了吗？”
慕舒桐怒气冲冲地去收拾自己那几件少得可怜的行李，秦鹤也匆忙追上来，夺过她手里的衣服，抱住了她。
“我什么都没说！”秦鹤也捏着她的下巴强制她看着自己，“我总要知道是不是你做的，需不需要我来为你善后！”
慕舒桐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抬眼时已经平静了许多：“不是我，我没做过，我猜是方子珊不想救慕修文，所以李慧兰找她的麻烦。”
“那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事。”秦鹤也轻飘飘地说道，“有麻烦让她自己去处理就好。”
虽然这是方子珊应得的下场，可秦鹤也这样说，慕舒桐仍旧觉得，这男人果然还是那样冷漠无情。
方子珊的价值他还没利用完全，就已经不在乎了。
这套装无辜可真好用啊，不枉费她对着电视剧琢磨了许久方子珊的演技，还是骗过了秦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