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大桥前方，哈德逊河闪着昏黄灯光。
1 hotel brooklyn bridge酒店中，江予辰裹着酒店提供的灰蓝浴袍，边上是一罐没喝完的La croix气泡水，窗外的纽约夜色铺满整个落地玻璃。对岸是曼哈顿岛霓虹闪烁，灯塔下的摩天楼像是另一个世界。
而房间内，此刻最焦头烂额的不是他。
而是坐在沙发上的金素英——他的经纪人，艺人统筹组组长。
亮着的电话还在她耳边：
“……是的，我也刚看到。tiktok已经上热搜了。是，现场确实是她一个人上的，没有预案。”
对方显然在追问什么，她只好一边咬着牙说：
“我们……我们会尽快整理情况报告。”
挂掉后，她扶着额头坐了一会儿，点开手机屏幕，眼角隐隐抽搐。
画面里，是江予辰前一晚的freestyle片段，已经被剪辑成三个版本流传到各大短视频平台。
韩语版：《这不是偶像，这是刺客》
英文版：“She’s not your K-pop doll. She’s the one writing your queen’s verse.”
饭制剪辑版：《田小娟纽约cypher神级回怼合集》
她终于抬眼看向坐在窗边一脸悠哉的江予辰。
“你真的，每次都要我心脏停一次是不是。”
江予辰一边滑手机一边笑：“你得承认，这次还挺值的不是。”
“值不值是流量的问题，我头不会掉是KpI的问题。”金素英哼了一声，“你那句‘我不是来抢你的位置，是来拆你天花板’，我差点以为你下一秒要被美联社邀请专访呢。”
江予辰咬着吸管，笑而不语。
“我都想好了，”金素英翻着资料，“就说这次是公司内部安排的‘国际曝光试点项目’，你是受邀参加的‘文化交流环节’。”
“你不是最讨厌给我编理由吗？”
“是最讨厌，但比被董事会质问好。”
她顿了顿，忽然看着江予辰，有点复杂地说：
“说真的，你有时候……真的让我不知道你是艺人，还是哪家资本派下来的特派员。”
江予辰：“……”
“就今天这场，”金素英瞥她一眼，“你以为只是你一个人火？现在整个韩网都在讨论(G)I-dLE‘可能走国际线’，cube现在喜忧参半，公司内容部刚开会，要不要趁势推进你们美区专辑投放。”
“哦？”江予辰扬起眉，“我们团队不是被冷处理中吗？”
“本来是。”金素英摊手，“但你又爆了，怎么处理你就成了问题。你这人太会自救，连压都不好压。”
她盯着江予辰看了几秒，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真是又爱又恨。”
江予辰收起手机，转身走过来，倚在茶几边，一脸诚恳：
“那就爱多一点，恨少一点？”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想拍桌子，还是该点个赞。
江予辰耸耸肩：“我在照顾团队整体利益呢。”
金素英翻了个白眼，“你这是照顾团队，还是顺便让你自己的路彻底拐弯了？”
说是这么说，但她也清楚，江予辰这次爆红，不止是她个人的利好——
(G)I-dLE的名气，也跟着在美国社群平台热了一圈。
Spotify上不只是他的SoLo，连GIdLE的歌曲播放量出现了异常增长，Reddit上甚至有人发帖称：
“我以为她只是个女子组合的词曲作者。结果发现她可能是韩国版的“tyler, the creator”。
”
金素英叹了口气，坐回沙发，重新捧起手机开始整理回国汇报资料。
“……你等着吧，等你回去，李室长非得把你叫去开会不可。”
又接着嘟囔了一句：“你到底是偶像，还是核弹啊？”
江予辰没接话，只是重新戴上耳机，轻轻笑了一下。
金素英瞪了她一眼，懒得回答，又拿起了自己的工作本：
“明天开个视频会，把这件事交代清楚。还有，你跟doechii的合作，要不要立项了？”
江予辰笑着点头：“立。”
金素英坐在沙发上，拿出笔电，“好接下来我们该说正事了。”
江予辰仰着头，继续望着窗外的哈德逊河，没答话。
“88rising这边……你知道吧？”
“知道啊。”他点点头，“《head in the clouds》音乐节我也去过。”
“他们要在法拉盛办一个小型圣诞Showcase。”金素英一边翻资料一边说，“名字叫‘holiday Rising’——半公开，走的是 underground x Asia Rising 的腔调。”
“谁主导的？”
“Rina Sawayama和Audrey Nuna那边在牵头，bIbI和李泳知也会到场。”她停顿了一下，“cube这边推荐了你的一份资料给他们——本来只是试探性的联络。”
“结果呢？”
“他们答应了。”金素英关上电脑，“说你那个freestyle刚好被他们内部一个编导刷到，说你的flow不像idol，像underground养大的。”
江予辰低头笑了。
“所以呢？我是要跟谁collab？”
“没有强制合作，但你得准备一个live session +一段圣诞主题的Verse。”金素英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日程单递给她。
她边走边说：
“这不是打歌，是你代表公司去那边站一席。你要表现得像是cube这一届最大胆、最会自我表达的人。”
“我本来也不靠公司给的舞台。”江予辰淡淡地回了句。
她掏出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
《windy》· 圣诞Remix 版本
track name: \"Is this bad b****** Number?\"
Featuring: 李泳知 \/ bIbI（拟邀）
江予辰一眼看见副标题：“致那些在雪夜里也不肯闭嘴的疯子”。
她他低声读了一遍，眼睛轻轻亮起来。
“这题目不错。”
“是我给你想的。”金素英叹了口气，“因为你就是那种下雪了也还要跑出去freestyle的疯子。”
江予辰想了想，从包里掏出随身本子，慢慢写下几句Verse。
她写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
“bIbI会去？”
“已经确认了，她前两天刚从LA飞过来。”
江予辰轻轻一笑，把笔盖盖上：
“那就有意思了。”
金素英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对了，aespa那边原本圣诞节还有一场品牌活动，在纽约。”
江予辰手指一顿，放在歌词本上的笔也停了半秒，他故作自然地“嗯”了一声，眼神却没敢从字句里抬起来。
“Karina好像提过一次，说……说可能会延后。”
“不是延后。”金素英斜着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慢悠悠道，“是取消了。”
江予辰那一瞬间明显僵了一下，耳后像是慢慢泛起点热。他抿了下嘴，还是假装不动声色地把词纸往下一页翻了翻：
“哦，是吗……我最近没怎么跟她聊呢。”
“没聊？”
金素英“啧”了一声，“她不是每次你一发post，她第一个点赞？”
江予辰假笑了一下，小声嘟囔：“那是她自己乐意的。”
他心里却忍不住飞快推演着可能性：她来不了……她是不是会失望？她是不是会怀疑自己在这里和谁见了面？
但金素英没有放过这个微妙气场，继续语气一转：
“不过嘛——”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一拍手：“宁宁会来。”
“……哈？”江予辰那支笔“啪”地从指间滑落，掉到了桌面上。
“marc Jacobs圣诞活动，她那边被点名了。人设干净讨喜嘛，她们公司想趁这机会推一下她在美区的曝光。”
他一边弯腰捡笔，一边嘴里低声嘟囔：“……宁宁？她也来？”
金素英看着他这副“慌而不自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紧张个什么劲？”
江予辰想辩解，却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干脆耸了耸肩，“我……我只是觉得……太热闹了点。”
“不是热闹吧，”金素英边说边走着，“你现在这状态，感觉像是个有十个前女友同时到场的男主。”
“能不能别夸张了……”江予辰嘴角抽了抽，拿起歌词纸挡了挡脸。
“放心，前提是你能不露馅。”金素英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不然，到时候我可拦不住。”
江予辰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倒在椅背上，脑袋“咚”一声靠在靠垫上——
“这场圣诞节……怎么忽然有种过年回村被七个初恋围堵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