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军营地的篝火在寒风中摇曳,火苗如同受惊的雀鸟般跳动,映照着林渊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他倚着了望塔的木柱,手中摩挲着内奸遗留的九婴木牌,粗糙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经过几日的筹备,“三三制” 编队与改良装备已初步成型,可营地内弥漫的紧张气息却愈发浓重。远处沼泽不时传来不明物体搅动泥水的声响,与玉珏共鸣产生的方位坐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北海之眼的神秘与危险,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他,也让他感到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碎石在铁蹄下迸溅。“报 ——” 一名斥候翻身下马,战马剧烈地喘息着,口鼻喷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斥候脸色煞白,汗水混着泥浆从额角滑落:“叛军集结了大量兵力,正朝着营地方向而来,领头的正是那个黑袍人!他们的队伍绵延数里,兵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林渊眼神一凛,立刻召集将领。
营帐内,牛油灯昏黄的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帐壁上。姜武眉头紧皱,指节捏得发白:“殿下,敌军来势汹汹,我们新战术尚未完全熟练,士兵们配合还显生疏,这一战怕是凶险。” 老将李通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末将愿率死士,为大军争取调整时间。” 林渊握紧腰间佩剑,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借此机会检验我们的成果。传令下去,今夜加强戒备,所有将士枕戈待旦!”
次日清晨,浓稠如墨的雾气笼罩着整个战场,能见度不足十步。叛军的战鼓声由远及近,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心跳,震得人耳膜生疼。黑袍人站在阵前,他的黑袍在风中翻涌,手中法杖顶端的红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宛如一只充血的眼睛。他冷笑着看着商军营地,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林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让你见识一下西方教真正的力量!” 随着他一声令下,叛军如潮水般涌来,这次他们的阵型更加严密,盾牌相扣间竟传出低沉的 chant,显然针对商军的新战术做了准备。
林渊站在了望塔上,寒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生疼。他紧盯着逐渐逼近的敌阵,喉结滚动:“按计划行动!” 特制的号角发出尖锐的鸣响,划破浓雾。“三三制” 编队的士兵们迅速结成三角阵型,脚步在泥泞的地面上小心挪动,彼此间眼神交汇确认。移动箭楼缓缓驶出营地,木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改良后的弩机蓄势待发,弓弦紧绷如满月。当叛军进入射程,林渊大手一挥,声若洪钟:“放!”
霎时间,弩箭如雨点般射向敌军。然而这次叛军早有防备,他们高举盾牌,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盾牌表面刻满的符文亮起幽绿光芒。黑袍人法杖舞动,口中念念有词,叛军后方突然升起一道黑色的屏障,如同一堵实质的城墙。弩箭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迸溅出的火星瞬间熄灭,大部分弩箭无力地坠落在地。林渊见状,心中一紧,立刻下令:“第二小队迂回包抄,攻击他们的侧翼!注意保持阵型!”
“三三制” 编队的士兵们训练有素,他们利用地形,在浓雾中如鬼魅般穿梭。潮湿的雾气沾在脸上,与汗水混合,模糊了视线。第二小队贴着沼泽边缘潜行,腐臭的气息几乎让人作呕。当他们成功绕到叛军侧翼,突然发动攻击。喊杀声骤然响起,刀刃刺入血肉的闷响、盾牌相撞的轰鸣,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歌。叛军顿时陷入混乱,阵型出现了缺口。林渊抓住机会,指挥移动箭楼向前推进,弩机不断射击,惨叫声此起彼伏,给叛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黑袍人见势不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高高举起法杖,口中发出一阵奇怪的咒语,声音尖锐得让人牙酸。瞬间,天空乌云密布,紫色的闪电如同巨蟒般撕裂云层,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天地劈开。沼泽中的黑水开始沸腾,“咕嘟咕嘟” 地冒着泡,一只只巨大的触手从水中伸出,表面布满粘液,还附着着腐烂的鱼虾残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所到之处,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深坑,腾起阵阵白烟。
“小心!是妖物!” 林渊大喊一声,亲自带领一队士兵迎击。他的佩剑出鞘,寒光闪烁。然而,这些触手十分坚韧,普通的刀剑砍上去只留下浅浅的痕迹。一名士兵挥刀砍向触手,却被粘液粘住刀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触手卷住,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没入沼泽。林渊想起改良弩机的威力,立刻下令:“用弩机射击触手的关节处!快!”
改良后的弩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弩箭精准地射中触手的关节。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但黑袍人并不甘心失败,他再次施法,口中念念有词,沼泽上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一群形似蝙蝠,却有着人类面孔的飞行妖物从中钻出,它们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芒,尖叫着冲向商军,爪子上闪烁着寒光,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商军的防线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士兵们既要应对地面的叛军,又要防备空中的妖物。一名士兵举盾格挡,却被妖物的爪子勾住盾牌,生生将他拽离地面。林渊心急如焚,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满是愧疚与愤怒。就在这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玉珏的神秘力量。他伸手入怀,掏出玉珏,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集中精神,试图与它沟通,额头青筋暴起。玉珏发出一道幽蓝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妖物纷纷发出痛苦的尖叫,从空中坠落,在地上抽搐着化为一滩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