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霓虹灯的光芒流淌在总裁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
苏悦踮起脚尖，将咖啡杯往陆寒手边推了推，草莓奶油蹭到了袖口的蕾丝上。
她最近发现，只要自己吃东西时鼓起腮帮子，陆寒敲击键盘的节奏就会乱上两拍。
“下午茶要配彩虹糖吗？”陆寒突然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袖扣碰到了苏悦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指尖。
自从上周她往他风衣口袋里塞了一包水果糖后，他西装内袋里就总是揣着糖纸，发出沙沙的响声。
苏悦咬着吸管，眨了眨眼睛：“要荔枝味的！”她转身时，蓬蓬裙扬起一个弧度，发卡上的珍珠在陆寒的眼底晃出细碎的光芒。
她没看到男人伸手虚扶她腰侧的动作，更没发现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在监控死角泛着幽蓝的光。
此时，在十八楼的茶水间里，苏浩正对着手机狞笑着。
他花三十万找黑客合成的照片里，苏悦正被某个纨绔子弟抵在跑车引擎盖上，画面逼真到连她耳后那颗朱砂痣都清晰可见。
当他故意把咖啡泼在总裁特助的西装上时，指甲缝里藏着的微型U盘已经插进了对方的笔记本电脑。
“陆总该换杯咖啡了。”苏浩端着托盘推门而入，正好看见陆寒在帮苏悦擦嘴角的奶油。
他故意撞翻了文件夹，飘落的照片恰巧落在苏悦刚做好的企划案上。
陆寒的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里，苏悦的珍珠发卡在暮色中闪着冷光，和她此刻别在鬓边的一模一样。
但真正刺痛他的是画面中少女蜷缩的手指——那是她每次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连人工智能都模仿不来的生理反应。
“哥哥怎么总学不会敲门呀？”苏悦蹦蹦跳跳地去捡照片，蓬蓬裙扫过苏浩的定制皮鞋。
当她看清画面内容时，捏着照片的指尖泛起青白，蝴蝶结腰封里的微型传感器却开始发烫——这是她植入在陆寒钢笔里的警报器在震动。
陆寒突然抓起西装外套往外走，带起的风掀开了苏悦的刘海。
他记得照片的背景是城西的废弃码头，但昨天的暴雨应该会冲垮第三根桥墩。
可画面里的桥墩却完好无损，就像……就像有人特意用3d建模还原了上周的场景。
苏浩盯着陆寒阴沉的脸色，心中窃喜，没发现苏悦正歪着头研究照片里的倒影。
当电梯数字开始跳动时，少女突然扯住哥哥的领带，在他弯腰的瞬间将草莓蛋糕抹在他后颈：“哥哥知道吗？合成影像最难处理的是镜面折射哦。”
在监控室里，陆寒反复放大码头集装箱的金属表面。
本该映出拍摄者身影的位置，此刻却诡异地折射出苏悦发卡接收器的信号波纹——那是全世界不超过五人掌握的反追踪编码。
他扯松领带时，摸到了内袋里的水果糖，包装纸上的卡通兔子正冲他咧嘴笑。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苏悦就是用这种糖纸包着U盘，从绑匪的手里救下了他的研发团队。
“陆总要看实时监控吗？”保安组长战战兢兢地问道，却见男人盯着屏幕里正哼着歌收拾残局的少女，喉结动了动：“把上周码头所有的监控备份调出来。”
而此刻的苏悦正趴在总裁办公桌上，小腿在空中晃啊晃。
她面前摊着苏浩“不小心”遗落的手机，屏幕上是还没来得及清除的转账记录。
当看到某个熟悉的瑞士银行账户时，她突然露出小虎牙笑了——原来三年前在华尔街狙击苏氏股票的黑手，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落地窗外飘起了细雨，陆寒回来时带着一身水汽。
他看见苏悦蜷缩在真皮座椅里睡着了，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颤动的阴影，手里还攥着半颗荔枝糖。
本该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静静地躺着一张字迹稚嫩的小卡片：「监控录像修复好啦，在d盘粉色兔子文件夹里哦~」
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时，指腹触到了她藏在发丝间的接收器。
金属片微微发烫，频率竟与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里的量子芯片完全共振。
在落地窗的倒影里，男人冷峻的眉眼间化开了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当暮色浸透了整座城市，苏悦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左手无名指上缠着一根银色的数据线。
线头延伸至陆寒的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正在反向追踪照片源文件。
她咬着下唇偷笑，悄悄用虹膜解锁了藏在珍珠发卡里的顶级防火墙。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苏宅里，苏浩正对着突然黑屏的电脑怒吼。
他看不见有纳米级追踪器正顺着网线爬进主机，更不知道苏悦当年在麻省理工的黑客大赛上，领奖时用的代号是——糖霜女王。
陆寒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屏幕蓝光映得他下颌线愈发冷硬。
苏悦踮着脚从茶水间探出头时，正看见他衬衫后背洇开一片汗渍——这个连枪抵着太阳穴都不皱眉的男人，此刻竟在发抖。
“第三个集装箱的锈斑是向左蔓延的。”苏悦把草莓牛奶放在他手边，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正巧滴在监控截图的时间戳上，“上周四雷阵雨，海风应该是东南向。”
陆寒的喉结动了动。
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雨夜，浑身湿透的少女蹲在集装箱顶，用糖纸包着的U盘在她掌心泛着冷光。
那天码头确实刮着东南风，把她的薄荷味发香吹进他染血的领口。
“照片里的风向是西北。”苏悦用吸管在桌面上画了个螺旋，“而且……”她突然拽过陆寒的左手，指尖点在他腕表的月相盘上，“满月那晚我被你锁在保险库改财报，哪有空去和纨绔子弟约会？”
陆寒突然闻到她袖口传来的焦糖香。
昨夜这丫头偷用他电脑运行程序时，也是这个味道混着烧焦的电路板味，害他报废了三块价值连城的量子芯片。
“监控修复用了三小时十七分。”他抽回手时状似无意地掠过她发烫的耳垂，“下次篡改时间戳记得用格林威治时间，你用的北京时间比卫星信号慢0.03秒。”
苏悦的虎牙咬破了吸管。
果然不该在程序里画粉色兔子，这男人连她藏在代码里的颜文字都破译了。
“陆总！”特助推门而入的瞬间，苏悦的蓬蓬裙扫倒了文件夹。
陆寒伸手去接时，少女鼻尖擦过他领口，瞥见藏在第二颗纽扣后的追踪器正闪着和她手链同频的蓝光。
等办公室重归寂静，陆寒扯开领带盯着掌心。
那里还留着苏悦发梢勾缠的触感，像极了被她植入防火墙那晚，代码洪流擦过神经末梢的战栗。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苏浩正把威士忌砸向投影墙。
酒液顺着林婉的巨幅婚纱照往下淌，她耳垂上的蓝钻在监控死角泛着诡异的光——那是三年前陆氏珠宝展的失窃品。
“我要那丫头身败名裂！”苏浩踹翻智能管家，没注意到机器人眼睛闪过的红光。
纳米追踪器正顺着他的鳄鱼皮鞋爬进手机充电口，将他和林婉的加密通话转码成儿歌旋律，实时传送到苏悦的珍珠发卡里。
陆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苏悦蹦跳着钻进等候的迈巴赫。
少女腕间的电子镣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那是他今早亲手扣上的反追踪装置，此刻却随着她哼唱的旋律，在他手机里同步闪烁成心跳频率。
当苏宅古董钟敲响第十二下，苏浩颤抖着拨通越洋电话。
他身后鱼缸里的金龙鱼突然翻转肚皮，鱼鳃里钻出的微型摄像头将这一幕直播到陆氏顶楼的监控中心。
“下周三的慈善拍卖……”苏浩的声音被电磁干扰切碎成杂音，“那件汉代玉衣……”
陆寒关掉监控时，指腹摩挲着西装内袋的糖纸。
荔枝味的，包装上画着戴皇冠的兔子。
他突然想起苏悦的毕业论文扉页，那行被她涂改过的诗句：「今夜月光锈蚀了所有谎言，而我的源代码只对你可见。」